在混战中打昏唐然的是墨尹,同时他也抓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一同来到了一个山洞里面。
也不知道墨尹是怎样找到这个在登天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但是确实存在着,而且这个山洞不象外面那般寒冷,确实极其的暖和。
墨尹把那黑衣蒙面人解了穴道后猛的往地上一扔,随后轻柔的把昏睡的唐然放到在地上。他倒是很放心的把背朝着那个被抓来的黑衣蒙面人,料定此人不敢趁机袭击。
不是这个黑衣蒙面人不敢袭击,而是不能。他知道即使自己使出全力的一击,也绝对奈何不了墨尹,那只是让自己的死亡更快到来而已。因为,墨尹的武功实在太高了。
“阮千面,你还有什么遗愿说来听听吧。”墨尹转身,一脸妖媚的笑,长长地黑发披散到了腰间,及膝的白色貂皮大衣下面是做工极不精细的粉色衣裳,看起来真是不搭。
没错,黑衣蒙面人就是阮千面。现在的软千面不想知道墨尹怎样从那数百人蒙面的暗部里面如此精准的找到他的,而是脑袋里飞速的急转着,怎样从这个魔鬼的手中逃脱。
是的,墨尹是墨宫的魔鬼,是魔宫里面的魔鬼。阮千面早在好几年前就听说了这个魔鬼杀人如吃饭般随便的血腥事迹,虽然这三年因为唐然而收敛了许多,但却不是不杀人,而是绝对不会在唐然面前杀人而已。现在唐然是在他前面了,却处于被点穴的昏睡状态,墨尹可以不见血的就杀了他然后拖出去让他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
浑身颤抖着,拳头紧紧握着,却不敢有任何的动弹。墨尹倒是极其耐心的靠在岩石上,微笑着看着他,等着他酝酿着遗愿,反正阮千面死定了,再给他一两分钟也无所谓。
“你知道了梦夫人的计划了?”阮千面开口道。
“知道,反正不关我事。难道你的遗愿跟这个有关,说来听听吧。”墨尹头歪着靠在岩石上,那样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美人在等待着自己的爱人般温柔,可是之后将却是那般血腥!
阮千面咬着牙,做了个他生死攸关的决定,做了个唯一让他有希望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以他绝快的轻功扑向唐然躺着的地方,他知道墨尹绝对比他快。所以他不在乎,他已经做好了受墨尹一击的准备!
果然墨尹如鬼魅般的身影闪到他身前,使出诡异的掌法猛拍向阮千面。可是软千面竟然不躲不闪,竟硬生生的接他那一掌,忍着几乎昏厥的剧痛身体仍然继续往唐然那边扑去。等墨尹意识到阮千面的计划时候,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唐然的穴道被阮千面解开了!
墨尹马上收掌飘身后退,站在洞口,眼神冷冷的看着阮千面。见他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双手撑在唐然旁边。阮千面知道自己活了。
他并不是打算袭击唐然来要挟墨尹,因为他知道这不会成功。即使是成功把刀架到了唐然的脖子上,墨尹也绝对有这个实力轻松夺他的刀,然后划向自己的脖子。他是阮千面,需要假扮任何人,当然需要了解任何人。越是了解墨尹,他就会越是害怕。当初梦夫人下令假扮他,企图以唐然的威胁来拉拢或者牵制墨尹,岂料被宁玉识破而使他们后面一系列的牵制墨尹计划破灭,而不得不转向要求叶行依对墨尹和唐然施计,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梦夫人极其忌惮墨尹的实力,本想竭力拉拢却不成,后来发现墨尹虽然跟随宁玉他们一路上天山,但是只要不危害到唐然,他不会出手。当然意识到这点之时,阮千面早已经劫持过唐然,已经标记了死亡之印了。
所以他只有一搏,搏唐然苏醒,墨尹不杀。
唐然醒过来第一眼就是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在他身边大口大口的吐血,脸色苍白,几乎奄奄一息,但还活着。一转头看到了站在洞口的墨尹,这才放下了点心。
“我是……阮千面。”阮千面抬头望着唐然。他现在带着人皮面具,唐然肯定是没见过这个人长相的,于是首先自报家门,增加活命机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还有一大批暗部的人出现的吗?现在怎么到了这里?对了,刚才谁点了我的穴道?“唐然猛然想起这档子事。
“呵呵,你问问墨尹就知道了。”阮千面盘腿坐下,调息着内力。
“墨尹,是谁?”
“是我。”此时的墨尹依然一副闲散妖娆的样子,不停把玩着自己长长的头发,低着的头的眼睛已经露出了杀意。
“为什么呀?晴空他们怎么样了?玉哥哥他们呢?”唐然一边问一边就要往外走。而墨尹却没有让步,堵在洞口。
“哈哈哈哈,如果你没有被点昏,你就会上了雪峰,届时必死无疑!”阮千面笑道。
宁玉愣愣的看着常喜,看着常喜从容兰身体里面缓缓的拔出剑,看着容兰慢慢的跌地躺倒在地上,看到容兰的鲜血快速的沁入雪地因为流量太大竟然没有结冰而是不断的往四处流躺着。
宁玉觉得心口很痛,眼神只有一片的血色。
常喜,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起爬树抓鱼的兄弟,一起谈古论今,一切激昂饮酒,一起被老爹责罚,一起洗澡睡觉的兄弟!
常喜,曾经最信任的兄弟!
“为什么?为什么?”宁玉一步一步的走进容兰,却如猛兽般盯着常喜,低声喝道。
琴棋书画四使看到常喜面前,护住了常喜,以免宁玉随时攻击。
“因为梦夫人的命令,一定要容兰死。因为我是杀手暗部的统领。”常喜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倾国倾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转投梦夫人的?”宁玉此时已经走到了容兰的身边,坐了下来扶起容兰靠在自己怀里,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
“三年前。”常喜说道。
“很好,成功骗了我三年。”宁玉竟然笑了出来,伸手轻拂着容兰的发梢,象在抚摸这世界上最最珍贵的东西似的。
“所以我一路上一直都在阻拦你们的前进,看似是我在跟踪王越他们,其实根本就是在放出各种信息给他们让他们避开不见。而那次在客栈里面刺杀晴空的人也是梦夫人指派的,目的是如果能杀晴空更好,不能的话让我受伤,拖延你们前进时间,以期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布置好一切。”常喜自顾自得在说着,却完全不理会宁玉根本没有在听。
“兰儿,兰儿……”宁玉低声呼唤着。
容兰的血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流一只淌,宁玉并没有去帮容兰止血,因为他知道那已经没用了。
容兰挣扎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朦胧的看到一个人,但是她敢确定他是宁玉。此刻的她脑袋异常的清晰,小时候父亲那爽朗的笑声,母亲温柔的低语声,哥哥的斥骂声,花姐姐做的桂花糕的香气,父母被杀时的血腥味,宁玉第一次递给她馒头的甜甜味,两人坐在屋顶看星星的夜晚的蛐蛐声,宁玉教他武功心法的每字每句,和晴空他们相遇之后鬼屋的哭笑声,梦夫人身上的香料味,宁玉被自己刺伤的血腥味这一生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式的,却又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面。但是,宁玉那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是她印象最深的。
容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脑海里面那所有画面的重叠之人——宁玉。她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永远不能再睁开了。
宁玉的手颤抖的摸着容兰紧闭的眼顺留而下容兰微笑的唇,停在了那里,不再移动。
她微笑着走了。
他经历的第二次容兰的离去,却还是一样痛得难以呼吸,痛得全身都在颤抖,本已灭下去的黑气如爆炸般爆涌而出。
他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杀!
琴棋书画四使已经运足全身内力,摆好最佳的防守姿势,把常喜护在了中间。宁玉低着头缓缓的站了起来,看不见他的神情,而常喜知道那是人悲伤到极点的愤怒,愤怒到极点的悲伤。而此刻的常喜又何尝不是呢?心头那千万句对不起扎在心间,让他不敢直视宁玉。
也许,他自己死在这里会好点吗?自己就不用那么痛苦的选择?但是那个“她”会关心吗?
本来清朗的天空此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弥漫在整个天地间。宁玉已经如魔鬼般冲了过来,此时的琴棋书画如何能抵挡宁玉那痛侧心扉的进攻。
当然不能,在第十招之时,琴棋书画四使都已经重伤倒地,雪地里站着的只剩下宁玉和常喜。
常喜没有了平时的玩笑懒散的样子,此刻的他身穿山下之时买的白色貂衣,更是称出他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不像世间所有的仙般的感觉。
宁玉就这样和他对视着,没有声音。天地间只有雪花落地的砂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