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辰听了这话一怔,满头大汗地看着初夏。
初夏弯了弯唇,而后声音猛地转厉:“老实交待,你是受谁的指使要诬陷凌阳王妃?陛下与娘娘已经洞查了你的阴谋,特意叫我装成凌阳王妃来诈你的话!再不说,你一家九族要被诛尽。”
她刚刚还是个抖成筛糠的人,这会猛地转了气势,一双杏眸中露出凌厉之色。
竟是一时间唬得季景辰不知所措。
幸好他还知道向皇帝求情,连滚带爬地爬到台阶下:“陛下,陛下,臣冤枉啊。”
“你冤枉?”初夏不等别人说话,立时厉声道,“你一个外臣,竟然敢跑到凌阳王府的后花园,是何居心?大婚之夜别人都在吃酒,你却跑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小解?难道你连礼仪廉耻都不懂了?竟然不知道小解要去官房?”
“说,在园子里接应你的人是谁?是谁把凌阳王妃抬过去的?从实招来,陛下与娘娘还能留下你的狗命!”
殿中的嫔妃原本还是悠闲地看着好戏,等着看皇后娘娘处置初夏,可是一转眼的工夫,初夏竟然就干起查案的事情来了。
而且还把季景辰说得哑口无言,只知道叩头求饶。
那些看热闹的嫔妃们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
听着这些窃窃私语,皇后的脸色有些变了。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早已窥到她脸色的初夏看到。
“娘娘您先别忙着审,且等着小女子把这案子给您审干净。”她又转向季景辰,冷冷一笑,“你不说是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
“婚房里的人先趁着凌阳王妃盖着盖头看不清外物的时候,逼凌阳王妃服下了药物,接着迷倒了满屋的嬷嬷和丫鬟。再借故支开了婚房外王府的嬷嬷和太监,把凌阳王妃给抬了出来。”
“你一见到凌阳王妃,就大喊被王妃用强……等到别人都过来时,你再趁机说这凌阳王妃装昏迷或者是你把王妃打昏了……”
“你一个外男,又与凌阳王妃无仇无怨,别人自然不会疑心你说的是假话。再加上凌阳王妃昏迷着,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景辰,你还不如实招来!”初夏看着季景辰的肩头冷笑数声,“莫非你要等着陛下派兵去你家搜查,查出你那失踪的小表妹就藏在你家后花园那颗栀子花下吗?”
“你的小表妹,就趴在你的肩膀上,在吸你的阳气呢。她说,表哥,说好带我去看栀子花,为什么把我拉到假山后?”
“啊——”季景辰听到这里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初夏。
他一边尖叫一边用手在肩膀上拍:“不要,不要!不要……表妹,不要!”
那句去看栀子花,确实是表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
然后,就是他想对表妹用强,表妹不从,咬舌自尽。
从表妹死后,他就一直觉得肩膀上发沉。
原来,竟然是表妹站在上面……
季景辰越想越害怕,叫声越发大了起来:“表妹,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不是故意杀你的!”
初夏活动了一下因跪得太久有些发酸的腿:“陛下,娘娘,您就信一个杀人凶手的话,也不愿信我的吗?”
台阶上,皇帝的眉头凝重了起来,他看着下面正在乱喊乱叫的季景辰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
当下就有一个太监走下台阶,将季景辰下巴一卸,再反剪双手摁在地上,拖到一旁。
“查!”皇帝扔下了这么一句。
立时就有太监跑出殿,去传消息去了。
皇后敛了眉眼,涂着蔻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头,礼仪端方地道:“哪怕他就是杀人凶手,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初夏微微一笑,杏眸中光芒熠熠:“我的清白很好证实,娘娘只需要找个太医来断一下就好。”
皇帝的眉头再次皱了一下,又有太监跑出去请太医。
去季景辰家里查证的很慢,可是太医就在宫里,很快就来了。
等到太医一来,初夏指了指自己的前胸:“太医可带了剪子不曾?用剪子将我前胸这一块污渍剪掉,再将结果告诉给陛下与娘娘。”
太医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将脸一沉:“剪!”
有太监上前,小心翼翼地剪了初夏前胸的污渍。
这太医细细地嗅了一下,再将这块布料放到水里浸了一下,非常肯定:“这上面有蒙汗药。”这太医又看了一眼初夏,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是喝蒙汗药的时候撒在上面的。”
皇帝的脸一下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