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首领在听到朱二发的师承后,用了我的自称,而不是本首领了,仅此一点,众人就感觉到首领和朱二发的师父渊源不浅。
“不谈这个了,既然你师承自马家叔父,想必一身武艺定然不差,可否有兴趣展示一番,我也许多年没有见过马家叔父的风采了。”郭怀义道。
“莫敢不从。”朱二发道。
“好魄力,果然不愧是马家叔父的传人。”郭怀义兴奋的说道,果然,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看对眼了,面相有碍观瞻又何妨?
“首领,只是这帐篷内空间狭窄,怕施展不开,在下欲于风雪中展示。”朱二发道。
“不仅要风雪中起舞,我还要给你找个伴舞。”郭怀义道:“小贺,与二发对战一番如何?”
虽是征求意见的语气,但这种征求小贺岂敢说不,随即应道:“属下愿往。”转身又对朱二发道:“朱兄,请。”
“请。”朱二发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向帐篷外走去。
冀州的风雪,总是凛冽中带着一丝丝柔情,相比豫州的干燥之冷、纯粹之寒;冀州的冷,是那一丝丝柔情的湿气中,深入骨髓的冰凉。
对于朱二发来说,这样环境变化,虽然是只是对自己有一点小影响,但是高手过招,往往都是败在这一点点自己不以为意的小影响中,朱二发深知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更是对此持着坚决执行的决心。
故而,才出帐篷的朱二发没有急着邀战,而是把身上的衣袍脱下,顺手一扔,袍子被抛到了不远处的兵器架子上,轻轻的挂在了上面,竟然没有扫落兵器架子上的一粒雪。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朱二发看似随意的一抛,在郭怀义及小贺及一众心腹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同寻常,这样的控力手段,九州几人?
一瞬间,众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审视朱二发了,可是每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审视得足够高了,却又一次的被朱二发的表现给刷新重来。
抛完衣袍的朱二发,一掌打向地面,嘭~~强大的劲力把身周一丈范围内的积雪都给打得飞起,向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这并不是朱二发要展示自己雄厚的劲力,其目的仅仅只是清空积雪,方便自己做热身准备。
在众人惊讶、不解、看白痴的眼光中,朱二发在其清空了积雪的圈子里,做起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动作,一会儿似青蛙起跳,一会儿又似蛮牛冲撞,一会儿又似雄鹰展翅...
这朱二发,名字古怪、人古怪、来历古怪就算了,怎么连武艺也这般古怪?这是除朱二发以外,在场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不多时,朱二发终于停止了古怪的行为,大咧咧的对小贺道:“这位豪杰,敢问大名。”
正在观看朱二发古怪动作而神游物外的小贺,一下子没有跟上朱二发的节奏:“我..哎这个,在下...嗯,不是...我叫贺州,大家都叫我小贺,你也叫我小贺就行”。语无伦次的,小贺终于算是回答了朱二发的问题。
“我叫朱二发。”不管先前小贺是否留意自己的名字,但是在自报一次姓名,那是朱二发对小贺的尊重。
“荣幸。”
“亦然。”
二人再客套一句,摇摇对视,各自摆出了看家起手式。
风雪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狂乱了起来,连带着已经飘落地上的积雪也在这莫名的风中,再次起舞,飘飘然间再度飘扬于这潮湿的半空中。
朱二发虽然对战经验少,但是敏锐度可不低。再无名风起的瞬间,朱二发就感觉到了这风与对面的小贺有关。
铮~~~
一声剑鸣,贯穿了风雪声。
“剑长三尺三,家父所赠,未曾命名。”小贺亮出随身的软剑,介绍道。
回应小贺的是一柄从朱二发怀中缓缓抽出的断剑,断剑被一个简陋的剑鞘装着。
“剑长七寸余,无名道士所赠,未曾告知剑名。”朱二发也跟着介绍道。
“甚幸。”
“亦然。”
似曾相识的客套,不曾相识的交手,在风雪中即将展开。
“剑招名风起,请朱兄赐教。”
“剑招名太极,请贺兄品评。”
都是客套的话,但话中的用词,心思敏锐之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朱二发的用词,明显是极其自信的。
“大风起兮!”小贺一声断喝,率先提起软剑,向朱二发发起了进攻。
霎时间,周围的风雪更加肆虐,狂暴的袭向朱二发。
脱了袍子的朱二发,此时一身冬季的劲装。劲装本身就严贴着身体,一般的风吹也不会有多少影响,而此时,面对小贺的进攻,就算是劲装,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好俊的武艺。”朱二发赞道,随即手中断剑一个旋转,绽放了一朵剑花,在没有任何异象产生的情况下,迎向了小贺的软剑。
“来得好,我此招名曰---道可道,非常道!”这是朱二发第一次在战斗中报剑招名,足见其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的兴奋。
即使这小贺不是自己的对手,却也不能阻止朱二发燃起的战意,因为,有一种心情叫见猎心喜。
一个携带着极度暴虐的风雪,一个只是平平无奇的直刺。二者一动一静间,软剑与断剑依然对上。
钉~~~
软剑剑尖对上了断剑断口处,对上的瞬间,空气陡然安静,风雪瞬间停止,唯有两兵交击的声音,响彻这方时空。
嘭~~
随着那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之后,安静的空气陡然爆出了一声巨大的音爆声,紧接着刚才停止肆虐的风雪刹那间以更强的姿态再度肆虐而起。
吱呀,吱呀~~
哗啦啦~~
距离十余丈开外的兵器架子,在这肆虐的风中,摇摇晃晃了几下,再也坚持不住自己的立场,轰然倒下了,这还是离得远了才有机会摇摇晃晃几下。
离得近的,如那挂着朱二发衣袍的兵器架子,早就被肆虐得没有兵器架子的样子了,上面的兵器早已散落一地,其中一柄战斧还押着朱二发那件落了地的衣袍。
从帐篷内出来观战的一众郭怀义的心腹以及帐篷外巡逻的义军士兵,不少人被吹得连连后退,不济者甚至还摔了一个平沙落雁式。
惊叹!惊叹连连。
小贺的武艺虽不在高手之列,却也在一流好手之列,在郭怀义麾下,其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了。怎么犄角疙瘩里冒出来的一个和尚,就能够与小贺来个平分秋色?
“妙哉!”朱二发兴奋道,这可以与其过往风格完全不同啊。
“朱兄,看好了,接下来第二招---云飞扬!”见朱二发发自内心的兴奋,小贺自然也是兴奋异常,毕竟自己的本领被人认可,还是被跟自己旗鼓相当甚至有可能比自己还强的人认可,这种心情,很美好,美好到不足与外人道也。
“好,贺兄,请看我的第二招--名可名,非常名。”取自道家典籍《道德经》的招式名,在朱二发手持着断剑的手中,缓缓的展示出了它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