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涯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握拳的双手也捏得更紧了。
他带着重重心事回到东宫,几经琢磨,他不能坐以待毙,只是看见灯火通明的明仪殿,他忧心仲仲。
他沉眉敛眸的穿过厅堂和亭台楼阁,一路来到韩素素居住的明仪殿,一打开大殿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幕竟是秋月拿了盒桂花糕,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唇边都是残留着桂花的清香和碎碎。
一见到司马涯出现,她急急的吞下口中的甜糕,再挤出一个笑脸,偏偏牙齿上还沾了一块桂花糕,就像少了颗牙。
若他没记错,那应该是他昨天特别派人到京城的米家饼铺买的。韩素素一直惦记着米家饼铺的桂花糕和枣泥糕,味道清甜可口。
秋月一见司马涯仍瞪着自己手上的糕点,她也慢半拍的想到了,她困窘的搔搔头,“这家老店的糕饼太好吃了,我也是从小吃到大,今天下午一送来时九忍不住了……”
“主子还没吃,你这没规没矩的吃起来?”司马涯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这些清新可口的点心都是他为韩素素准备,却被秋月啃了一大半。
韩素素半撑着腰,小心翼翼的坐下来说道:“臣妾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是臣妾让秋月帮忙吃的,免得浪费殿下一番心意。”
“糟蹋本太子一番心意了。”
韩素素听出司马涯全身的火药味,他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而且春花回来禀告,皇上责怪他没有将事情办好,他在御书房与杜丞相他们吵起来,不欢而散。“春花秋月,你们下去吧!”
韩素素正想站起来,被司马涯拍了拍肩膀让她坐着休息。“你身怀六甲,坐下,让为夫侍候你。”
“可是......”
“别可是了。”
心事重重的司马涯正在心烦着南方水灾的问题,只是迟迟未想到更好的方法解决。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宫中的传言是真的?“殿下,现在朝中大臣对殿下颇多意见,现在殿下也做得是跟太子妃修好关系,拉拢她母家。”
“素素,别说了,朝堂的事情,你还是别管。至于一群不识好歹的小丑,本太子倒是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韩素素摇了摇说道:“殿下不可大意,杜丞相和莫游行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而且大皇子战功卓越,一步错,步步错。”她就坐在床缘,高雅而秀气,全身上下散发着名门闺秀的婉约气质,她深情的凝睇着司马涯,双手还拿着针线。
司马涯拿起一块枣泥糕,摇摇头,走到韩素素身旁坐下,“你有吃吗?不是说很想念吗?”
“是啊,很好吃,臣妾吃了很多,谢谢殿下厚爱。”她用力点点头,但却不好意思说她才吃了一块就突然觉得很腻。因为他是那么有心啊,她顺口的一句话,他竟记在心里,命人出城买回来给她吃。想到太子妃,身为他的妻子,都未能享受过这般待遇,想到这里,这份宠爱,让她担惊受怕的。
“谢什么,你是本太子的爱妃。”他亲密的搂着她笑问道:“你在做什么?”
“准备中秋了,再几个月,寒冬将至,臣妾想亲手为你缝制一件暖裘,臣妾想做得细一点、再绣点图案,时间上应该刚好……”她边说边缝着,一针一线,脸上笑意盈盈。
怕他着凉吗?她是一个很温暖的人,让人想好好珍惜,但他的人生已掀起巨浪,他势必得做出决定,即使可能得牺牲她、委屈她……只希望她不会太恨他。
他黑眸一黯,但随即摇摇头,不想再将心思放在上面,“你别忙了,本太子明儿个叫御织坊的人过来,你替我选些上好布料,请他们做就好。”
“不,那怎么会一样呢?而且.....”韩素素低着头粉脸一红,“这是臣妾的心意。”
见韩素素如此有心,司马涯得极力的压下心中急涌而上的愧疚,才能握住她的手,“那你做件暖裘就好,其他的就让御织坊来做,对了,也给你添置些新衣,披风、外套、皮帽、靴子,本太子不想外人说刻薄了明仪殿不疼你。”
韩素素嫣然一笑道,“臣妾知道你有多疼臣妾,而臣妾真的不需要多余的衣物,看,衣柜都快装不下了。”
“也是,本太子突然也觉得你不需要穿太多。只是后天的七夕宴会,你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得,不要丢本太子得颜面。”
他不提,韩素素差点将这件事忘记,“殿下,臣妾可以不去吗?”
“为何?”司马涯疑惑得看着她,他为她做了新衣,只想看到她穿得漂漂亮亮得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韩素素摸了摸微微突出得小腹,“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孩儿着想?臣妾闻着油腻的气味恶心。”
司马涯跟她相处已久,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他轻声一笑,倾身靠近她,以唇轻轻的划过她的唇,慢慢的磨蹭,他的黑眸变得更深、更浓、更黯。
就算没有那句挑情的话,她也是懂得这个眼神的,“殿下,你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吧!要不,去找一下太子妃。”她娇笑着,看见他如火的眼神,她还是将头靠在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