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萱兮仍是要离开,他却笑道:“安和公不想知道我为何在宴会之上让你解那天下棋局吗?”
夜萱兮没搭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这世人皆知天下棋局无人能解,可是他们却不知,早在你之前便有两人已解过这天下棋局。一人是本皇子、另一人则是我那二皇兄,只是我们所用之法都不大相同。本皇子和二皇兄用的都是弃车保帅,而你则是以帅为饵,暗兵伤人。”他颇为自傲的说完,又对夜萱兮赞赏道:“安和公主果然聪明伶俐,智慧过人。”
夜萱兮闻言,嗤笑道:“那应是四人才对。”
“四人?”白晟睿颇为疑惑,问道。
夜萱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解释道:“对,四人。天下棋局这是神机阁阁主自创棋局,他岂能不会解。这要说到智慧,那创棋之人自该比解棋之人更为才智才是。”这神机阁在江湖已久,江湖地位颇高,还掌握着各种小情报,据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但神机阁极为神秘,世人都显少知道他们这个门派在哪。
而听到夜萱兮此言的白晟睿反倒开怀大笑道:“夜萱兮你果然比传言里更聪明更有趣。待你及笄,本皇子定会让你嫁于我。”
听到三皇子颇为张狂的话语,夜萱兮言语淡漠的嘲笑道:“所以刚刚宴会上的刻意刁难都是三皇子的考验,考验本公主适不适合当你的皇妃。”说完她又道:“三皇子未免太过自信了吧。”听不出是何语气,但很显然她不是那么的高兴。
白晟睿闻言,没回夜萱兮此话,倒像是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他道:“晟睿五岁时便熟读兵书,十岁时便保家护国,小战无数,为南昭立过无数不世功勋。我曾以为世上皆庸俗无比,无与我相配之人,直到听说了你。曾闻北冥安和公主八岁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九岁时骑马射箭不输于男儿,箭术更是百步穿杨、例无虚发。十岁时献治水良策就民于水火,宴会之上的表现更是让晟睿眼前一亮。你我二人都非等闲之辈,没有谁比我们更适合彼此。”
夜萱兮淡然一笑道:“可是萱兮自小便立誓要成为这世间上最尊贵的女人,而你不过是南昭的一个皇子,你有什么资格求娶于本公主。”
白晟睿眼中闪过一丝暗光,随后便恢复正常,声音低沉而幽深的问道:“如我能让你成为南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你可愿意嫁于我?”
“等到你真的能做到如此,再说也不迟。”言毕,夜萱兮施一礼道:“今夜月色撩人,萱兮便不打扰三皇子在此赏月了,告辞。”
南昭皇宫要比北冥皇宫复杂得多,北冥讲得是母贫子贵,而南昭则是去母留子。
南昭国皇子但凡已满十岁的,都得进入南昭密室经过残酷的考验,活着出来的皇子都是有机会继承大统的皇子,而凡事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的母妃,都会被赐上一杯毒酒,死后封为贵妃,以贵妃之礼埋于皇陵。
南昭国的皇位之争,于北冥、于西楚而言,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夜萱兮刚在北冥有了一席之地,并培养了一些势力,这里又有她最为重要的人,她又怎会去蹚南昭那一趟浑水呢。
夜正浓,夜萱兮独自走在宫的路上恰巧撞见云月匆匆走来,她道:“你这急匆匆的准备上哪去啊?”
“奴婢见天气尚凉,主子又衣着微薄,便想着给你送件披风。”云月说着指了指手上的披风道。
也是云月说起,夜萱兮才察觉到冷意。云月见此,为夜萱兮披上披风,二人便一前一后回了萱澜殿。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御花园的花开得正盛,鱼池里的荷花也长了许多花苞。
夜清商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刁蛮任性,道:“本公主想要那朵荷花,你去给本公主摘下来。”
夜楼雪看着鱼池里朵朵含苞欲放的荷花,有些许为难。她年芳十一,四肢都还未长开,根本够不着那荷花。
夜楼雪的侍女见此,躬身施一礼,替夜楼雪解围,道:“不如让奴婢去摘了那荷花吧。”
“不,本公主就要她去。”夜清商任性的说道。
夜楼雪见夜清商这么咄咄逼人,也只好答应。
她一直卑微的跟在夜清商身边,曾也受过夜清商的刁难,都是如同今日那般隐忍不发。
夜楼雪走至鱼池边,蹲下身,伸出手,可是尽管她如此费力,仍够不到那朵荷花。她只好又小移了一步,此时她已到了鱼池边缘,总算是指尖碰到了那朵荷花,她摘下了那朵荷花,手拿着花开心一笑,正准备起身,却未站稳身,整个身子都往池子里掉去。
好在白晟睿从对面小木亭,蜻蜓点水般,飞了过来,只见两人空中旋转一圈,缓缓落地。
“多谢公子相救。”夜楼雪红着脸,躬身施一礼,一脸羞涩道。
“举手之劳而已。”说完,白晟睿便漠然离去。
夜楼雪望着白晟睿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红着脸,低下头,兴然一笑。
侍女见此情景,心已了然,她附耳对夜楼雪道:“那位是南昭国的三皇子白晟睿。”
只因夜楼雪生母身份地位,且自己也不像夜萱兮般有威望,所以并没资格去那宴会,所以夜楼雪也就没见过这位南昭皇子,倒是她身边的侍女人缘甚广,小道消息也多,倒是知道此人。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本公主的花呢?”夜清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问道。
夜楼雪把花递给夜清商,夜清商只是拿过那朵花,看过一眼,随即便丢在了地上,道:“你的动作太慢了,本公主已经不喜欢这花了。”说完还随带踩了那花一脚才离去。
夜楼雪泪眼婆娑,憋着一肚子的委屈。
那侍女见此,捡起那朵花,双手递给夜楼雪,并道:“这四公主实在欺人太甚,公主何必一定要留在她身边受这等委屈。依奴婢看来安和公主待人谦善,聪明机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奴见公主也必不讨厌安和公主,那何不转投安和公主呢?”
夜楼雪听此话摇摇头,道:“依雪,你不懂。这样的话日后也不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