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打量着楚月,她脸上被伤的疤痕还尚未恢复,此时正委屈抓着赵小氏的手。
慕容府又不是傻子,上次慕容老夫人不知想的什么,请了多数商户女子赴宴,她赵小氏与楚月莫就以为慕容府会愿意让她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进门?
就算是只当妾侍,他们也要好好考量一番。
再者,要真是慕容府愿意,这赵小氏可就是下一个严氏,到时麻烦少不了她的。
赵小氏见楚安如此看着她们,心里头有些瘆得慌,赶紧搂着楚月躲到了楚老太太身旁,说道,“你想用对付严氏那一招对付我们?我告诉你,就算你是郡主,这事说出去也是你不孝无理在先,竟敢打自己的娘与祖母,反了天不成?”
楚安轻笑,她还什么都未做,这罪名倒是已先定了。
“本郡主自是不会对娘与祖母如何,不过三妹妹勾引夜王殿下一事,本郡主倒是想请教下外头的人,此事该如何是好?”
楚老太太脸色一绿,赵小氏指着楚安骂道,“你胡说八道,月儿什么时候勾引过夜王殿下了,你是郡主可也要讲证据!”
“证据?”楚安笑着缓缓靠近赵小氏与楚月,伸手勾起了楚月的脸,说道,“证据这不是还在这吗?”
“你胡说,这只是月儿不小心摔倒划伤的罢了!”赵小氏嘴硬道。
她已经将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处理干净,她楚安就算想要追究,也找不到证据!
既然找不到证据,她这就是污蔑,她才不怕!
楚安笑着转身,她像是在说笑一般轻松,而这三位却是如临大敌,看着楚安心底是深深的恨意。
“娘啊娘,枉你活了这么多年,有些道理却还是不懂。你以为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吗?”楚安看着屋外说道。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只要稍有一些流言,那这件事情假亦是真。
赵小氏看着她的背影恍然大悟,憋红了脸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愿替你三妹妹谋求好婚事便罢,为何还想要毁了她?”
“娘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分明是你与祖母想要毁了楚安,怎么又倒打一耙了?”楚安反问道。
“我们......”
楚安打断道,“你们想要让我去慕容府说亲,可想过有什么后果?想过之后旁人会怎么说楚安?飞上枝头变凤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攀附权贵想将自己的妹妹嫁到官家?”
“你们知道这些话传到宫中,又会是什么后果吗?降旨撤去我的郡主头衔,取消我与夜王殿下的婚事,责难楚家,楚家怕是再难在帝都立足!”
“不过,你们怕是根本没想过这些,想着最差不过也是黄了我与夜王殿下的婚事,而此事于你们而言,并不算是事。”
三人被楚安说红了脸,唇色略显发白不敢言语。
楚安越说越怒,她是不在意这些人如何对她,因为她不是楚安。
可她却忍不得,这些人根本未曾将她当做人看,又何是楚家人!
这要是放在别人家,有女封为郡主又得以嫁入皇室,只怕是恨不得将她当做菩萨供起来,成婚前晨起暮晚三柱高香拜着。
但这些人,不仅不将她当回事,还巴不得毁了她!
“娘楚安就不奢望了,但是祖母您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不觉得对楚安太过分了?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楚家着想,可您的所做所为哪一次不是为了楚月楚坤?您从小到大总说楚安蛮横无理,不过是因为楚安不懂得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
“为了楚月,您可以跪着求楚安,为了楚坤,您可以任由严氏为非作歹。楚安自然也不敢奢求祖母能为我做什么,可为何连五姨娘东拼西凑为我准备的嫁妆,您都要派人拿了去?只为了那楚月想要那玲珑阁的天价珍珠粉?”
楚老太太看了一眼王氏,瞪了她一眼,对着楚安说道,“那是因为......因为那玲珑阁的珍珠粉,对你三妹妹的脸上的疤痕有用,所以祖母才不得已向你姨娘借了点嫁妆。等你成婚当日,祖母自然是会还你的。”
楚安见她如此动作,心下顿时有些无力,她竟想与她们讲这些。
看这模样,是还在怪五姨娘将此事说与了她听,还打算事后与姨娘算账?
又说借嫁妆这种话,真将她当做傻子了?
“娘与祖母不是着急三妹妹的婚事?既然都穷到要向楚安借嫁妆,这婚事还是暂时拖一拖为好,免得成亲娘家无嫁妆被人笑话。还有,三妹妹的脸上这么长一条疤痕,若是有人来提亲就趁早答应,免得将来落得个老姑娘的下场,只得去庵里长伴青灯古佛!”楚安嗤笑道。
楚月被就感到无比委屈,又被传这么一说,吓得当即埋在赵小氏的肩上哭了起来。
赵小氏正想怒骂,只听楚安说道,“不要妄想碰我身边的人,更不要想打我的主意。否则......夜里风大,那风有如刀啊!”
楚安冷笑一声出了屋子,两人脸色惨白。
王氏也匆匆别了楚老太太,出了屋子追上楚安,气喘吁吁道,“安儿,你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但确实大快人心,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太多了。不过你还在楚家,姨娘担心她们找你麻烦。”
“放心吧姨娘,她们找我的麻烦还算少吗?她们对我无情,若有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之前不想碰楚家人,不过是因着他们是原主的家人,好歹生养了原主。
可她渐渐却发现,有时候并非生养便可算是家人。
王氏看着楚安又些怪异,可又说不上是何处奇怪。
楚安见身侧没了声音,转头看着王氏,笑道,“姨娘,不如我脱离楚家自立门户,然后将你和楚柔楚彦接出府去,再给你养几个......”
“你这姑娘家!”王氏听后脸红不已,追着便要打楚安。
她还以为落水之后楚安变成了真正的闺中矜持女子,哪知脑中还是这般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