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桭多谢韩兄解惑,李存桭躬身对着韩晔拱手施礼后,按耐住心中的疑惑,默默的端坐在自己书案后,仔细琢磨着韩晔给出的回答。
李存桭自认为自己不是愚笨之人,他反复琢磨,关于自己与韩晔两人的对答,自己的问题大部分是自己回答的,韩晔一直在引导自己,也就是给自己下圈套。
存桭,韩晔有大才,日后经学你有任何不懂之处,不必来询问于我,可以直接与韩晔讨论,张夫子捋了捋胡须继续道:“汝等日后有经学不明之处皆可以去询问韩晔。”
“夫子所言,吾等谨记”
在座诸位学子纷纷开口答应道。张夫子点了点头,都对着韩晔淡笑一声,道:“韩晔你身为国子监监生,日后要多多为诸学子解惑,望你不得私藏懈怠。”
韩晔睁开眼睛,看向意味深长的夫子,脸上古井无波的答道:“韩晔自认为才疏学浅,必不能给诸学子解惑,我等学子有问题自然要询问夫子,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望先生不要厌烦我等打扰。”
见到韩晔拒绝,张夫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平静的回道:“若你等有不解之惑,吾自然为你等解惑,平日里你等要多在一起讨论经学,将来好报效朝廷。”
我等平日里必将苦学经义,将来好报效朝廷,韩晔随着众人一起应答。
若乃居安而不思危,寇至不知惧,此谓燕巢于幕,鱼游于鼎,亡不俟夕矣。传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张夫子不在理会众人各自莫名的心情,又继续讲解起诸葛亮著作的“将菀”起来。
韩晔看了看手中的“将菀”,大魏科举延续前晋国,最初是秦国胡亥要开科选举,但由于朝廷世家压力过大,后来一直将其搁浅,一直到司马家建立晋国先后试用“九品官人法”与科举,最终决定以科举为朝廷选材。
听着耳边逐渐枯燥的声音,韩晔将手中的竹简放在一旁,脑海中中想起早上徐文渊对自己的言语。
今岁恩科与往昔不同,说是恩科,但实际上就是往日的科举,只不过挂着恩科之名,行科举之实。
据传闻陛下有意从勋贵之家选士充实翰林,只是不知道真假,韩晔理清脑中杂乱的思绪,运转少的可怜的内力不停在经脉中游走,不多时韩晔便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身上些许疲惫也逐渐好转。
常文坐在韩晔身旁,对于韩晔与李存桭的对答并不觉的奇怪,自己这位兄弟在口才上可比自己强上许多。
一丝细微的波动从韩晔身上传来,常文心中暗自惊讶:“从来没见过自己兄弟修炼武功,今日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真气波动,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铛”
一声悠然的钟声从窗外传来,张夫子听闻后,放下手中竹简起身说道:“课至,诸位学子可以自行离去,明日当时再来复课,夫子说罢便往屋外离去。”
众人见到张夫子起身离去,李存桭与张文端起身后,众位学子也一同直立身体,躬身道:“吾等恭送张夫子,随后众人呼朋结伴各自离去。”
偌大的文堂内只剩韩晔与常文两人,常文见到众人离去,对着韩晔说道:“索性无事,你我去找个好地方,好好吃喝一顿。”
国子监附近也没有什么上好的酒楼,我们随意吃点即可,韩晔笑道:“在这国子监内部享用些饭食也可以。”
常文瞥了瞥嘴道:“这破地方一不让喝酒,二也不让赌博,就连饭食还不如和尚庙呢,我们出去随意对付点也行,等晚些在带去那个好地方。”
见到常文满腹牢骚,韩晔不由得哑然:“既让如此,那我们一同出去,正好也游逛一番。”
韩晔你可别吃得太饱,晚些时去那好地方,哪里吃食可不少,就连周人的美酒也数不胜数。
韩晔两人唤来各自的家丁,结伴朝着国子监门外走去。
等到了门口时,四周的学子见到常文皆是下意识的避开,就连门口的护卫也并没有上前给几人登记,直接放几人离去。
出了国子监,韩晔在回首时,发觉有很多人排队登记,也有很多人随意进出,韩晔疑惑的开口:“传闻中国子监守卫森严,今日发觉却是与想象中不同。”
我等是勋贵之家,这群看门的护卫都认识我们,要登记的都是贫寒学子与世家之后,他们这帮人最爱惹是生非。
听到常文不以为意的回答,韩晔暗自摇头,看来规则这东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此说来今日上课时,厅内也都是些勋贵之家。
韩晔知道,想区分国子监学子的身份很简单,因为众人的衣着服饰大有不同,虽然布料都一样,但都有一些特殊标记。
在国子监学子们除了必修的课程之外,可以有选择的修习一些课程。
例如今日张夫子的课程就是可上可不上的那一种,虽然文科也考兵法,但比例的分数不是太高,主要是武科学子愿意选择去哪进修。
韩晔之所以去那听课,主要是常文在那里而已。
韩晔几人一直在四处游荡,国子监的附近除了些买笔墨的文士,就是些作画的学子。
好一会儿,他们才看到一个买刀削面的小摊。
常文带着韩晔走进摊内,随意找了一个位子两人坐下。
于二与常文的下人方七坐在其它的地方,几人各自点了一些面食。
不多时,一位模样俊俏的小娘子端着两碗冒着热腾腾白气的面条来到韩晔身前,小娘子将大碗放在桌上,随后将小碗放在韩晔的面前。
小娘子瞅了韩晔一眼后,脸颊变得羞红,小娘子见到韩晔望向自己,赶忙低下头跑到后厨忙活活计去了。
常文瞅了韩晔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端面的小娘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这些小娘子怎么就喜欢你们这些柔弱不堪的书生,向我这等壮士怎么就不受待见,真是世风日下。”
韩晔瞥了瞥身旁这位正在秀二头肌的熊罴,自己好歹还有个人样,呸,是英俊模样,这位离远了妥妥的就是一头棕熊,韩晔真为他的审美感到悲伤。
常文,你说世人只能看见我韩晔的英俊潇洒,却看不到我满腹才华,是不是很令人悲伤,韩晔不由得感慨一声。
常文没有理会韩晔自卖自夸的话语,低下头,将怒火撒向冒着热腾腾白气的面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