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只是个来传话的,而他要传的话也相当简单,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门口便安静了下来。
东方朔取出了三两枚灵晶,随意打发了这个太监之后,太监也没有多留,便立刻离开了。
等到太监走远,东方朔便是立刻关上了门。
面对着门沉默了一下,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便回头看向了此刻仍然还站在院中的夏春晓,后者的一双明眸也正盯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呐,刚才那个太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没有多想,东方朔便开口如此问道。
夏春晓听着这个问题,便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同时点了点头道:“是,听到了。那么,你有什么打算?”话音落下时,她又看向了东方朔。
此时,仍然是希望得到东方朔的回答。
东方朔沉了口气:“事已至此,悬崖勒马也不是时候了,即便对方是太子的人,我也不想就此罢休了。”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着实也稍微出乎了夏春晓的意料。
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太子的人,但凡识时务者,在这种时候一定会选择收手不干的。
况且毕竟已经先后对付了两人,少对付一人,其实也并非不能交差。
“就为了那五个人从你手中夺走的区区五万灵晶?”
夏春晓想了片刻之后,便如此问道。
此时,东方朔已经走近了她。
后者翻了翻白眼,抿了抿嘴便看着她问道:“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吗,我有那么视财如命吗?”
“有。”
夏春晓面对着东方朔无奈地询问,便毫不犹豫地如此回答。
见她如此坚持,东方朔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这个家伙……看人真准啊。”于是,他便是展露出了邪魅一笑。
夏春晓顿了顿神,便道:“我问你这番话,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与我讲相声的。我想要的是真正的答案,你究竟作何打算?”
而此时,东方朔却将视线从她的眼睛上挪开,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沉默片刻,他才终于开口说道:“那当然是为了追回我那五万灵晶,而继续不懈努力了。”
“即便因此可能会与太子撕破脸,你也要那么做?”夏春晓说道,“若是你与太子成为了敌人的话,那可不是仅仅五万灵晶便能够弥补回来的损失。”
看着天空,静静地听完了这番话后,东方朔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又一次看向了夏春晓。
他问道:“我现在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你这个家伙了,你到底是不是六皇子的人啊,这种时候竟然还劝我不要和太子为敌?”
被如此发问,夏春晓的神色显然顿了一下。
一副模样,就好似她自己也才刚刚反应过来似的。
不过随后很快,她便开口说道:“原本你是太子派出来的人,与太子稍有些联系,对于六皇子还有些价值。可你若与太子产生了嫌隙,渐行渐远的话,你便是去了对六皇子的价值。”
“难道,”东方朔反问道,“六皇子让我对付这三个人,不是为了让我和太子产生嫌隙吗?”
“这……”
夏春晓一时竟无话可说。
东方朔嘴角一勾,随后道:“而且,我觉得太子与我之间,或许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亲近,而两个本就不亲近的人,也就更没有什么产生嫌隙可言了。”
“太子会杀了你。”
夏春晓道。
“若他真的要杀的话,早就应该来了,而不是派个人来像这样警告我。”东方朔反驳。
当然,他也明白他如今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打太子的脸面。
只不过,事已至此,太子必然不会再用他了。而既然注定要被太子放弃,倒不如把这件事做到底,若是半途而废的话可能两边儿都捞不着好。
六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东方朔心里多少也有点儿数。说三人就三人,若是今天因为惧怕太子而放弃,少教训了一个人的话,可能前两个人也就白教训了。
“可我若说,刚才的那个太监不是太子的人,你又作何感想?”夏春晓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便是以如此的口吻向东方朔说道。
东方朔听罢,先是一愣,随后却是一笑。
“有些意外,但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
“若不是太子的人,那他一定是许昌盛的人吧?”
“你为什么知道?”
“说来话长,不过,既然是许昌盛的人,那我就更不用怕了。”
“怎么说?”
“有许昌盛护我,我害怕什么?”
“他只是个太子太保而已,如何能在太子的手中保你?”
她看着东方朔。
东方朔忽然停住了交谈,闭上眼睛听了听过院的风。
当枝叶摩挲的声音停下来后,他才终于是睁开了眼,目视前方而开口道:“他保不了我,这不还有六皇子呢嘛?”
“巧舌如簧。”夏春晓白了他一眼,“六皇子可不保你。”
“也无妨。”
东方朔会心一笑,看向了她。
此时他的眼中没有深意,却好似充斥着深意,令夏春晓是一头雾水,却也无从细问。
“不过,你与我说这些,莫不是在担心我吗?”东方朔嘴角一勾,笑问道,“难道是因为前些天我救了你一回,所以你对我心生爱慕了?”
“登徒子。”
夏春晓登时眼露寒芒。
东方朔见状,心下一颤,便也是一笑而过:“算我多嘴,不过时候也不早了,刚才拜托你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这道逐客令,让夏春晓欲言又止。
终于,她还是在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后,动身离开了东方朔的院子。
离开了东方朔的院子后,她走过了一条街道,在转交口忽的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东方朔的院门。
她扪心自问,刚才似乎真的是在担心东方朔的安危。
“他若死了,会对六皇子的计划有影响。”她在心中如此解释着,也算是给了她自己的内心一个合理而又令她自己满意的解释。
于是,她便消失在了转角。
而此时,东方朔坐到了院中。
“我可以出来了吗?”
厨房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东方朔轻笑一声,便道:“你既然都在一旁偷听了,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地走出来,反正夏春晓应该早就注意到了你的存在。”
“我觉得吧,刚才那种情况下我要是出来,我自个儿也会显得尴尬,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出来的比较好。”当沈公瑾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便开口如此说着。
东方朔白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取出了一枚纳戒,放到了桌面上。
走到桌旁的沈公瑾坐到了东方朔的对面,一边拿起那枚纳戒一边说道:“这次又赚了多少钱?”
“这次有了些许经验,他们帮我们进行了统计,就犯不着我们一枚枚地数了。”东方朔道,“总共一百二十万余吧,加起来。”
“……多少?”沈公瑾听到这个数字,身体顿时晃荡了一下,差点没坐稳,随后便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纳戒,“好家伙,这帮家伙平日里看起来大手大脚地采买各种丹药灵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存款。”
东方朔看着他这般惊诧的模样,便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像还有不少人为了押注,变卖了一些丹药和灵器、灵兵什么的。”
听得此话,沈公瑾忽然一愣,随后放下了纳戒,而抬起头看着他。
东方朔疑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说,你赚这种钱你良心不会觉得痛吗?”沈公瑾问道。
毕竟,他也是普通人家出身,自然也明白这些钱对于一个普通出身的人的重要性。
而东方朔翻了翻白眼,伸手便去拿他身前的那枚纳戒:“你要是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呢,那你的两成我就不给你了,省得你看着糟心。”
谁知沈公瑾一把捂住了纳戒,道:“别介啊,那可是四十万灵晶啊,能拿到那么多,要良心干嘛使啊?”
东方朔翻了翻白眼,就知道这家伙在装模作样。
“有脑子的人贪心,便是豺狼。没脑子的人贪心,只能做羔羊。十赌九输,贪心总是要有代价的。这些钱,权当是收他们的学费了。”东方朔道,“教他们做人,也不能白教嘛,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沈公瑾点着头,而并未多言。
他明白,若是他不曾站到东方朔这一边,他也必然会沦为贪心害己命的羔羊。
“而且,还有一点你也错了。”东方朔看着他,嘴角一勾,道,“你能拿到的,可不是四十万。”
“啥?我算错了?”沈公瑾一愣,“两百万的两成,不就是四十万吗?难道你想反悔?”
不过,反悔也罢。
即便没有两成,一成也有二十万。
即便没有一成,半成也是足足十万灵晶。
而东方朔却摇了摇头,笑道:“我们的收获,不止四十万。因为,一切还未结束。”
“咋?你还想来一波?”沈公瑾道,“你这都已经连着赢了两局了,还来啊?就算这城里头有傻子,那也没有那么多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