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熠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他在八岁时被父皇托付给昭家,昭家被灭门,皇宫内乱,昭因皆护他无虞,安于一隅。
在他心里早已把昭因当成家人,比血缘还浓的亲情。
而今皇嫂要出征,将江山和妹妹交给他,皇嫂想与皇兄相聚?一世一双人,如果皇兄还在,皇嫂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本宫累了,你回去吧”
“好”
腊月雪肆虐大地,雪像绒毛从天而降,昭因一袭红衣,在茫茫大雪中格外引人注目,她如寒日里的暖阳,有她一切顾虑都九霄云散,天地间万物皆黑白,唯独她一抹色彩。
北冥凝哭得撕心裂肺,“姐姐,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昭因抚着她的发丝,“凝儿哭鼻子就不好看了,姐姐不在的时候,一切有皇兄,你还是楚陵国的明珠。遇到事情和皇兄说,不要一个人躲在被窝的哭,嗯?”
昭因轻柔的声音,哄着她,“乖。”
“我不要姐姐走...”北冥凝死死攥着昭因的衣角,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消失不见了。
“凝儿,好好的。”昭因拨开她的手,北冥凝攥紧的手一下子落空,昭因腾空而起,跃上马背。
“出征!”
大军开拔!
北冥凝依在北冥熠的怀里,“皇兄,姐姐还会回来吗?”
北冥凝泪眼朦胧,抬头看看北冥熠,她知道皇兄也不确定,她只想要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昭因绝对不会给她的。
“你要好好的,不然皇嫂会担心的,从小到大,皇嫂最疼你了。”
“皇兄...”
“回吧,他们已经看不见了。”
“可我还想要站一会儿。”
北冥凝痴痴地望着远处,奢望着远处有一红衣女子能回来,可她更希望楚陵能永世安宁,但是这代价太大,大到刻骨铭心,深入骨髓。
昭因嫁给北冥渊二十载之时,她在外征战五载,五载,她将陈厥王室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一把火烧净陈厥王宫,滔天大火,亮如白昼,王宫中哀鸣肆起,四处逃窜。
五年杀戮生涯,昭因彻头彻尾变成了女恶魔,她双手染血,冷若冰霜,连最后的一点点人性都在一次次战役中消失殆尽。
有她在的战役中从未败过,以少胜多,以寡敌众,她领着昭家军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横尸遍野,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吾北冥昭氏,所到之处皆是楚陵之土,不服者,格杀!”
五年内,昭因让陈厥,魏朝臣服,归于楚陵。
次年,昭家军班师回朝。
一路上,百姓跪礼相迎,倾囊相待,夸口赞扬,感激她平定天下,甚而有传言,百姓愿拥她,称帝当皇,为此昭因宛然一笑。
她答道,“本宫夫家姓北冥,此乃北冥家的天下,本宫怎能称帝。”
昭因回宫时,水泄不通,百姓熙熙攘攘,只为表达自己对她的敬仰与爱戴。
百姓自诩她为神,称之为神妃。为此,昭因无感,他们得到了他们要的安宁生活,她却得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兑现。
昭因从马背上跃下,还是一袭红衣,腰间配渊,青丝随风而扬,征战五载,她容貌丝毫不减,肤如凝脂,唇如烈火,眸中蕴含浩瀚星辰,有绀碧之海,带着光。
她是从天堂而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