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自己的尴尬,上官玫瑰强行打开话题:“咦,小婶婶,你跟叔叔结婚多久了?”
何田田抬头,有点莫名其妙。
“叔叔对你可真是好。今天你不在啊没听见,他一直在说,我怕我媳妇误会,我要去接媳妇……三句话里面两句都是你。”当舔狗不是耻辱,上官玫瑰想,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何田田好似听懂了,悄悄在桌下掐了掐何思远的大腿。
何思远不吭声,只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好似很受用。
“其实我真不想叫你小婶婶,你看起来和我一般年纪,那么年轻。”上官玫瑰接着说。这些年被宠得娇蛮任性,要不是这次大难临头,她可能都忘了这些察言观色的本事。
何田田仔细听着这美人儿说话,却没看见何思远悄悄使了个颜色,让上官玫瑰闭嘴。
上官玫瑰看见赶紧噤声。突然想起何思远去接何田田之前曾交代过她,不能提上官家和他的事。诶,老夫少妻,难免避讳。
可上官玫瑰感觉已经来不及了,她看见何田田歪了下头,似乎很严肃地想着什么。只能紧张地埋头吃饭,强行结束话题。
“你家跟何思远好像挺亲近的哦,你们认识多久了?”何田田开口了。
“是有几年了。”何思远抢着回答。
上官玫瑰埋头扒饭,规规矩矩地装聋作哑。只是心里默默记下了,哦……这叔叔姓何哦。
“也真难得,现在他生意也没做了。你们还记得他。”何田田说。
“是的,我跟她叔叔是莫逆之交,志同道合,不讲利益这些。”何思远给何田田夹了点菜。
哈?何叔叔到底怎么跟这可爱的小婶婶编的?她似乎无法配合表演。
“小玫瑰,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何田田突然觉得聊着聊着又变成了她和何思远的家常对话,生怕冷落了上官玫瑰。
“逃婚,我家里人要拿我去商业联姻。”上官玫瑰斟酌了下,觉得这个问题她能自己回答。
“哦,那是该离家出走。”何田田坚定地说,表示非常支持。她遇上何思远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幸福,也希望别人幸福:“你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上官玫瑰心里十分感动,天罗地网中,她终于找到个落脚之地了。
看着面前这两位,简直感觉他们就是佳偶天成。也明白了,为什么何叔叔能这么疼这个小婶婶。
“不是住这里,她住酒店。”何思远突然打断了两个女人愈发深入的灵魂交流。
“吃完饭,她就去住酒店,她家有钱得很。”何思远又冒出一句,便埋头不再言语。
何田田给上官玫瑰夹菜,生怕她尴尬。
趁着何田田不在的间隙,上官玫瑰悄悄对何思远说:“何叔叔,说真的,我的卡都被家里冻结了,我没钱住酒店。”
“我付啊。”何思远悄悄递给了她一叠钱,说“你女孩子家家的,自己住,比较好。”
把上官玫瑰安顿在附近比较好的酒店,何思远便带着何田田回家了。
秀林街上已是灯火璀璨,街边夜市摊小吃摊林立,人们似乎都放下了白天的疲乏,尽情地投入夜色里的欢娱中。
何思远紧紧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像是担心把她丢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
何田田只是觉得有些恍惚,旁边的喧哗与自己仿佛隔着千百里远,毫无干系。
她悄悄望着身旁的男人,希望着就这么走下去,走下去,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人家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你怎么就敲锣打鼓的把个女孩子往家里迎。”何思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却看着前面的路。
何田田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敢情他是在抱怨她希望上官玫瑰住下来的事?但是这怎么能怪她呢?又不是来找她的。
“这不是你朋友家的侄女吗?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让我不要介意,不要误会,不要多想。你现在倒是怪我对人家太热情了?那以后是不是来了客人找你,我都得赶出门去啊?”
何田田巴拉巴拉一大串,劈头盖脸地把何思远说得哑口无言。
这么牙尖嘴利的,真是给宠坏了。
“而且……”何田田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是留她啊,但是具体看你的态度。”
何思远突然发现她好似不像平日那般温顺单纯,鬼心思一套一套的。
诶,女人,始终是女人。
骨子里的东西总归是掩盖不住的,他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是他认识的她。
“哦对了,你老跟人家说‘我媳妇’‘我媳妇’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上的?不通知我一下吗?”
何思远听见,心中倒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她是在暗示我给她名分了吗?
好像又没到时候。
“不过她真是好美啊!美得那么大大方方,那么热烈。我要是男人,很难不喜欢她。”她发自内心地感叹。
何思远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小人儿,她的侧脸在街灯中或明或暗,掩盖不住脸上羡慕的表情。
“你比她好。”何思远说。
“做人要诚实。”这男人还是蛮有求生欲的。
“不是,你就是比她好。”他真心地说。
当然,他也知道,在某些人眼里上官玫瑰是比何田田好的。
但是不是他何思远。
这世上有千株牡丹,万株玫瑰,她们可以热烈妖冶,她们可以姿态万千。
但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这个何田田,同他有千丝万缕理不清的关系。
他不过是期望,在这滚滚的红尘里,寻个方寸之地与她长相厮守,就这样一日三餐,四季轮转,直到那未知的时间的尽头。
只有一个何田田。
“她是别人的玫瑰,你是我的。”何思远握紧了何田田的手往前走,生怕有人撞到她。
何田田乖巧地任由他牵引着向前,步伐也更为轻快起来,看着前方,笑着说:“你说的对。”
她已经习惯了他总是不经意间的甜言软语,甚至开始学会了怎么反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