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雪化开了一大片,然后从中爬出了一个少年,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冰冷的雪地上前进,一名少女紧跟其后
视野范围内看不见杀手,但这不代表他们安全了
一旦被发现就肯定逃不掉,这是两人的共识。
他们知道那个山洞的雪被融化了,被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所以二人将移动速度提升到以不会被发现为前提下的最大,向山下移动着。
一路上偶尔能见到狼的尸体,但只有寥寥数只,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因为这说明了还有大量的狼活了下来
一想到这二人的步伐更加快了一些,转眼间便到了下半山。
背后两道危险的杀意升起,显是那两个杀手已然发现了山洞。
画缘二人跑的虽然极快,但终究是伤病在身,眼看着快要到山脚,那二人也已经紧紧的追在了身后,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
画缘没有转头,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就会被追上,何必再逃,不如给双方都省个麻烦”
画缘心中一惊,没想到一个月内竟然又一次被毒剑画南这样的画家栋梁追杀。
画缘没有应话,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墨梅不认得这二人却也知道这二人功夫了得,绝不在之前的剑客和女琴师之下,用一般的手段也不可能拖住他们,便没有多思考,只顾着跑。
没有多思考不意味着她觉得自己跑得掉,更不意味着她放弃了生存的希望,而是她相信朗见一定有办法,两次山洞脱险、智胜燕云师兄,他此刻一定也在想着破解之法。
画缘此刻的脑中飞快的想着许多可能性,可以用的装备,可以利用的环境条件等等……
他发现真的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赌上一把。
然后他停住了脚步,手上不只什么时候拿起了一个冰锥,一锥刺出,与那毒剑相对,瞬间冰锥便化成了冰粉,画缘也被震的连连后退,他却也不急着停下来,反而又斩一剑,借力退开。
画南一惊,心想着难道这小子竟是借着自己的剑势就以为可以跑掉了?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
于是他身形化为了一道残影,又使画龙剑法,剑气如泼墨一般洒了过来,画缘手上没了任何兵器只得狼狈躲开,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下,将行囊撒了一地。
“放弃抵抗了?不太对吧”画南恶狠狠的瞪着他,前些天他刚刚中了这小子的诡计,他知道画缘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生存的希望,转身与自己一战画缘根本毫无胜算,他自己应该也清楚才是,那么这时候回头就一定是想好了策略。
但实际上画缘心里也没有底,他只是想赌一把,他看了一眼墨梅,说道:“我有这位在武盟大试上大放异彩的红烟相助,未必不能赢”
画缘的第一赌,他赌画南不知道红烟的伤势
“笑话,小圣女已然被问水琴所伤,又如何帮得了你,况且即便她没有受伤,带着你这么个累赘又怎可能赢过我?”
很显然,他第一个赌赌输了。
但他还有第二个赌
第二个赌他赌在那位金刚衣的身上,金刚衣脾气向来暴躁,他赌金刚衣会受自己的挑衅
“一个月前你让我给逃了一次,你的两位同伴又让我给跑掉了一次,不依靠画南你这样的货色又怎可能抓到我?”
“遗言就这些?”他显然有些生气,却也不至于就这样中了挑衅去和他单挑。
画缘也不意外,第二个赌也赌输了。
画南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道:“小把戏玩完了?”同时一剑刺出,画龙剑法之山水剑。
剑若画山水,这本是极为潇洒的一剑,但在他手里使出来却更多了几分凶险与狠毒。
因为他手上的剑是蝎尾剑,因为他是一个可以靠自己的狠毒的剑意征服蝎尾剑的强者。
画缘手上没了兵刃自然挡不住这一剑,甚至躲也躲不开。
但是墨梅会出剑,这一点他连赌也不用赌。
墨梅早早的就警戒了起来,见着黑衣男子出手,使一招白云出岫便挡在了画缘身前
“小圣女又何苦之义要护着他,在这里丢了性命?”
“因为道义!”
两剑战在一起,凛冽的剑风一阵阵传来,墨梅虽然受伤,却也能一时间不落下风,只是谁都知道这并不会维持太久。
金刚衣王一面带怒色与不屑的看着画缘,嘲道:“不趁机逃跑?”
他胜券在握,自然不屑,刚被挑衅,自然生气,这样嘲讽画缘一句他觉得很爽
但他没有想到画缘居然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是一脸认真的反过来问自己:“你不趁机逃跑?”
“我跑?你觉得你有机会胜我?”他怒道
“我自然没有办法胜你”画缘顿了顿,又道:“但是它们可以”
画缘把行囊撒了一地,并非只是把行囊撒了一地。
他做了第三个赌,也是真正的第一个赌,并且为这个赌局拖到了时间。
行囊里面有先前割下来的肉,当初这怪物死后引来一群狼,也许不是偶然,这就是他的第三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