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雪岭是如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独自留在那里无法凭借千里追踪符回来,那无异于死亡。
更何况是中毒重伤的画缘
“失效了,是什么意思......”西门风怔怔的问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沐回强作镇定,拱手道:“还请前辈再赐两张符,保朗见兄弟无恙”
“方才也说过了,千里追踪符乃是最难制的符咒之一,极耗时间,且从未有过疏漏,只准备了那么多,已没有多余的了。”
“但把他留在那无异于死路一条啊!”沐回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
“注意你的言辞!”门外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斥道
只见天璇长老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连看也没看西门风一眼,径直走向沐回,道:“那少年是稀世之才,出了这种意外,我们也是痛心疾首,武盟会为他加以厚葬追封,但除此以外,无能为力!”说话中倒没有半点歉意,而是以一位长老的身份宣布着这次意外的处理方案。
“意外?”西门风突然开口说道,“真的只是意外?”
“你是叫西门风对吧,西门家的纨绔子弟,武试一轮都未通过,简直是给你的家族蒙羞!”
“他不是纨绔子弟!”沙语依一反常态的大声道
“放肆!你们这些年轻人又懂得什么!”天璇老人身也不回,厉声呵斥道,“如今木已成舟,你们这些小崽子又能做些什么?”
“天璇长老也只是实话实话,你们年轻人肚子里有气又何必往他身上撒”一个气质高贵的女性从门外走进
天璇长老见到这人也露出了恭敬的神色“画家主。”
正是画家家主,画缘的亲生母亲画有诗。
西门风也听得很清楚
这个女人就是画家主?
他顿时明白了,西门风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却并不是真傻,他分得清黑白,也看得清人心。
他紧紧握紧了拳头,他觉得不公平,他虽然不知道画缘和画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画缘一路上都在被画家追杀着,这很不正常。
画缘是他交过的最好的朋友,虽然也经常开自己的玩笑,但却从来没有对他人抱有过恶意,他甚至不忍心吃荤,因为那是曾经可爱的生命,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有什么理由被自己的家族追杀呢?
他把手放到了身后的剑上,剑气凛然,他今天刚从另一位长老那得到了这把剑,本来还想着给画缘炫耀一番,但现在看来剑已经可以派上应有的用场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画缘聪明,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才能救画缘,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用剑来问一问自己的敌人。
感受到剑气,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天璇长老也终于肯正眼看他了
“风月剑,是么,原来开阳给的是你么?”天璇长老微眯着眼说道
画家家主则是冷笑道:“方舟神兵风月剑就是让你来忤逆长辈的吗?”
西门风依然不语,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想说什么。
沙语依担心他的安危,拿起沙盘便以操沙术支援西门风
天璇长老紧皱双眉,很是生气,呼吸声逐渐变粗,说话却反而不似之前那般大声,显得更加可怖。
“很好,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做法,是非不分!”天璇转而看向沐回,厉声道:“怎么?你不也帮上一把?”
沐回头上滴下一滴冷汗,心情却是十分纠结。
他从西门风的举动中大概也知道此事定有隐情了,他想起自己一开始只是觉得朗见这人志趣相投才接近于他,不知不觉倒也成为了朋友,若是一般的苦难他定然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但这可是武盟的家长们啊!自己是翠柳山庄的弟子,又怎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况且以他们的实力,又怎可能是长老的对手?等待西门风的结局只有惨败,被安上公然袭击武盟家长的罪名,然后一败就是一生。
于是他咬紧了嘴唇,竟咬出了血来。在一旁的萧然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师兄。
场面陷入了沉重的氛围之中,几乎快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正于此时,又有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身穿白衣,脚踩攀云靴,湛蓝色织锦带扣在背后的双肩之上,微风吹过,扬起了几分潇洒,也吹开了一缕唯美诗意,再看眼睛,其中有月,却是一弯锋利的残月。
看见这人,萧然带着几分哭腔道“红烟哥哥!你方才去哪了?!”
再看跟在红烟身后几人,竟是华山派的白来、燕云和七星破
七星破笑道:“穿上这身她可就不是红烟了,而是我的小师妹。”
红烟只是微微一笑,她其实比七星破年长,但她此刻并没有拘泥小事的兴致,转头对白来一揖。道:“师兄,拜托了!”
白来苦笑了一声,道:“墨梅,不到这时你是不是就不认识我这个师兄了”转而看向天璇长老和画有诗,行了个礼
天璇长老此刻正在气头上,依旧是一副长者模样,居高临下的问道:“白来,你来干嘛?”
白来敛了笑容,正色道:“来救华山派将来的一个朋友”
“千里追踪符已经没有了,拿什么去救?”画有诗皱眉道
白来则是一摊手,手中竟有一张千里追踪符!
“我有一张千里追踪符,可以救人。”
画有诗面色不改,道:“一张有什么用?只能送去一人陪他一起死罢了。”
“不”,他很认真,逐字说道:“华山派可以带他回来。”
华山派可以救他,这句话听起来很简单,其实有很多意味在里面,它表面华山派会亲自派人去而不是借助武盟的力量,他还表明这个承诺是白来代表华山派许下的,不容置疑,哪怕是画家家主和天璇长老。
华山派谁去?白来亲自去?若说他去之后不靠符咒一人从雪岭走出来估计没有人会怀疑,但说要带人从天外雪岭回来是不是太狂了?
然而他接下来做了一个更令他们想不通的决定,他把符咒给了红烟,或者说是给了华山第七子墨梅。
“请长老让路。”白来正色道
墨梅接过符咒,径直走向了法阵
“墨姑娘......”西门风突然叫住了她
“何事?”墨梅不认识西门风,自然以为又是来劝自己的
然而西门风只是深深一揖,郑重地说道:“朗见就拜托姑娘了。”
墨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用着连同去雪岭的众人都没有听过的欢快语气说道:“自然,他一口一个公子的账我还没算呢。”
说话间手中传送符金光一闪,墨梅便于那光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