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牛腿装饰纹样都是些富有象征意义的动物、植物、器物和人物。其处于门檐梁柱间最佳部位,最能呈现立体艺术的雕饰之美。
它们不仅表现出一个时代社会的理念与意识,同时也显示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技艺,成为古代建筑文化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一件,包含了两种雕琢手法,看来你家以前挺有钱的。”陆繁说道。
从那雕琢的手法来看,算不上大师级的雕琢,但在农村,就显得鹤立鸡群了。一般的家庭,不会请那么高明的雕琢师这么搞,成本高。
“听说,他家很早以前,是士族来的。”陈晓透露道。
封建时期,士族可是和天子共治天下,可见其影响力。以前的科举教育,基本上也是掌握在士族手中。
“那就难怪了。首先,看这牛腿,分别运用了圆雕和镂空雕的手法,是比较高明的雕琢手艺。
雕琢的画面场景叫‘九世同居’,很是热闹,人物造型优美,很有生活气息,寓意家人和睦,子孙昌盛。
看雕琢的风格,应该是典型的微州风格。”
人民说起古建筑的雕琢工艺,都会不由自主想到微州。它是中国传统建筑体系中的一支重要流派。
掩映在青山绿水中的那一片粉墙黛瓦,透露着让人舒心的素雅和宁静。与朴素的村落外貌相反,宅第内却是雕梁画栋,极尽雕刻之能事,鬼斧神工让人惊叹。
微派建筑雕刻有砖雕、石雕和木雕,合称为"微州三雕",是微派建筑的点睛明珠。
“木头值钱吗?”刘启辉问道。
他连松木跟杉木都分不清,自然就更加不认识这块牛腿梁是什么木材做的。
“香樟木做的,香樟木本来就不便宜,加上这雕琢,十万左右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最好就是把另外的一块凑成一对,一起转手,三十万上下。”
憨厚的汉子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他提着这玩意来,纯属就是碰运气,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看来,你的老宅要拆了。”马伟光笑道。
就那么一块牛腿梁,就值十万左右,谁还敢放心?恐怕晚上都睡不着,生怕别人半夜将老宅的牛腿梁给拆走。
“拆呀!这玩意,老屋那边一共有六个。”那汉子说着,极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激动的表情还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嗯?”陆繁忽然转头望过去。
陈晓等人更是瞪大眼睛,惊恐的表情都出来了。
六个?
两个就三十万左右,六个,岂不是近百万?
我靠!
“哥们,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尽量今天就拆下来给你。”那汉子不等陆繁回应,立即转身跑回家。
刘启辉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别人家的先祖!
后代就把老宅的一小部分拆下来,马上就能成为村里最富有的家庭,这找谁说理去?
“这回,好多女的都想嫁上门了吧?”半晌,陈晓才开口道。
刚才那家伙,因为有点傻傻的感觉,给人印象不怎么好,加上家境也不算好,所以媒人婆介绍的女人,通常都是没有下文的。
然而,人家老宅的几块东西就卖出近百万,谁知道人家祖宅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要知道,人家很久以前可算是大户人家,妥妥的土豪呀!那个女的还会嫌弃?
更重要的是,他家就他一根独苗,姐妹倒是有几个。以农村人的尿性,财产还不是留给儿子?
“晓姐,不先下手为强?”马伟光难得地开玩笑。
陈晓白了一眼:“他不是我的菜,再说,太熟不好下手。”
“带路,去他祖屋看看。”陆繁跟马伟光等人说道。
有这样的牛腿梁,说明那栋老建筑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是有艺术价值的。
……
老村长家,村主任还没离开,就收到自己女儿发来的信息,顿时愣在那儿。
“又出什么事?”老村长忍不住问道。看来,还蛮严重的,都被吓成这样。
村主任跟老村长对视了一会,才开口道:“大山家要发财了。”
“他家有宝物,我倒不奇怪。”不止老村长这么想,另外一个村干部也觉得正常,毕竟张大山的祖上,两三百年前可是士族,附近几个村子都要仰望的存在。
“他祖屋前段时间不是塌了一块吗?顶上掉下一块撑梁,刚才他拿去鉴定,你们知道多少钱吗?”
“多少?”另一个村干部很配合。
就连老村长都竖起耳朵,明显很感兴趣。
“一对的话,三十万左右。他祖屋那边,那种撑梁有六个。”
这回,老村长都不淡定了,眼睛逐渐撑大。
“那不是要卖一百万的样子?”
“嘶!”另一个村干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村,好像还没有人存折上超过一百万的吧?哪怕是五十万,都屈指可数。张家都不知道没落了多少年,到现在更是要倒数排名的地步。
可是,人家祖上留下的东西,分分钟狂虐全村人。
“总之很值钱,我估计他家的祖屋应该会拆了。”本身就塌了一些,加上现在还有值钱的东西,谁还敢继续留着?不是招贼吗?
“走!去看看。”
……
张大山几乎是冲进家中:“爸,咱快去把祖屋给拆了。”
拆祖屋?
屋里的老人一瞪眼睛,张大山的爷爷不高兴了。
“祖屋能随便拆的吗?我还想着找个日子,请人将塌的那块补上去。”老人说道。根本没有张大山老爸说话的机会。
张大山的老爸惊奇,不知道儿子发什么疯,之前家里闲置的那张八仙桌被他搬去,说可能是宝物,但很快就又扛了回来。
牛腿梁的事,他们并不知情。
“祖屋掉下来的那块木头,人家出十万买,要是成对的话更贵,三十万。我们祖屋那儿,那种木头就有六个……”
儿子没说完,张大山的老爸等家里人都瞬间明白怎么一回事。
这下子,老头也不说话。一方面,是对那笔巨款心动;另一方面,是担心能否守住,要是没注意被偷,那损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