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约定婚前不做苟合之事,我一再央求她等我一年,至少给彼此忘记的时间。她说只有她一个月考虑时间,最终结果是嫁给表哥还是见到奶奶尸体。我和她紧握着手坐在床边,泪眼朦胧,千言万语道不尽心中的不舍得。
兰芳敲门进来,见我们如此伤怀,长叹道:“这又何必呢?忘记听谁说过一段话,我觉得正适合你们。前世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如果真的需要前世的因来修成今世的果的话,那么今生的缘也只能修成来生的长相厮守了。你们可想过,曾经的素昧平生的人,将会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这个人竟然是前世无数次回眸的因果。你们明明深爱却因迷信玩意儿分开,相互折磨有意思吗?”
看清她红肿的眼,惨白的脸,乱蓬蓬的头发,心又是一阵绞痛。我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明明说过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兰芳,请你别说啦,都怪我当时没有坚持留在寨子里,小花她是出于孝道。其实是我太懦弱,早知道她有难处,就该等她。小花,今次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放手啦。”我搂着失声痛哭的她。
“这样不是好了嘛,都别哭。说好了,是好事,来,先吃饭!你看她这段时间都瘦成竹竿啦!”兰芳跨前两步,拉起小花和我的手往客厅走。
“来吧,小花姐!都好好的,无论如何吃饱了再想办法。现在是新社会,到处都有说理的地方,是吧!既然相爱就要珍惜眼前人,不要随便说放手就放手。”兰芳说的话我们都明白,只是我和她之间这道墙隔着亲情,任谁也割舍不下。
“谢谢你,兰芳。”我给小花擦干眼泪,眼里充满对她的柔情。
“吃饭吧,谢什么谢,怎么说都是室友。是吧,小花姐。”与兰芳不同的是,小花除了工作以外。平时不怎么说话,性格上难免内向了些,回到家也是听别人说。自从与我相恋,活泼了不少。
午饭过后,三个人坐下来分析当前的局势。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兰芳一阵见血的指出第一个就该搞定奶奶。既然奶奶无论如何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么我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小花坚决不妥协,既然奶奶不同意她与我在一起,那么她也坚决不同意和表哥结婚。其一是因为近亲关系,其二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如此简单清晰的脉络,兰芳捋得清清楚楚,而我们却被困在自己的忧伤里,扰乱了正常的思维。
见我们恢复理智,兰芳借口有事要办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
分开这段时间对彼此来说,无比的煎熬。如今再次见面,有重获新生的感觉。我们拉着手谁也没有说话,情感战胜理智,荷尔蒙多巴胺在发酵,我们不再防守,任由身体的越界。爱,就这么简单。
她还在我怀里沉睡,被她的手机铃声惊醒,拿过来看,是表哥打来的。心里顿时怒火燃烧,她已成了我的女人,绝不能再嫁给他。关掉铃声,扔开手机。撩开她脸上的乱发近距离的看她。白皙细腻的皮肤,柳叶儿细长浅浅的眉眼,睫毛不长顽皮的卷翘着,脸蛋儿连着鼻子粉萌萌的潮红。视线移到肉嘟嘟红艳艳的嘴,我没忍住吻上去。她动了动身子,被我吵醒了。伸手推开我,娇羞得像个新娘。
“我们,我们做了傻事,都怪你!”她捶我的胸膛,一点也不疼。
“好好,都怪我!绝不再放你走,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已决定带她去见父母,这一次铁了心不分开。
“可是,奶奶那边……。”她忧心忡忡,烦恼又爬上她的脸。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走,这就回家,告诉父母我要娶你。对了,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在哪里?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然后再回奶奶那边,来个先斩后奏,就是奶奶再反对也无济于事。”下定决心娶她为妻,往后的日子有她什么也不怕。
“这样做好吗,你父母会不会同意?户口本在我这里。”她是担心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管不了那么多啦。她已是我的人,此生绝不负她。
“我这边绝没问题,放心吧!走,起床吧,去我家。”收拾好,勾肩搭背的下楼,顿时觉得这女人我应该捧在手心里。
父母在家,从进门那一刻起,他们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的手,因为我一直搂着她的腰。
“小花来啦,坐吧。奶奶身体恢复得如何,不碍事吧。”母亲面色有异,但话很到位。
“阿姨好,叔叔好,谢谢您们的关心。奶奶没什么大毛病,去医院检查也正常。医生说奶奶年纪大了,内脏器官偶尔有所懈怠,只要适当运动,保持身心愉悦能活到一百岁。”小花一提起奶奶就止不住的多话。
“没事就好,老了的人就是小毛病多,要注意保养,身边也不能缺个照顾的人。我和你叔叔还不是一样,今儿这酸痛,明儿那里又不舒服。幸运的是家里有个女儿。多亏天羽挺个大肚子,见天儿往娘家跑,照顾我们不算,还得开导半死不活的弟弟。”母亲话里有话。
“老妈,我抗议,哪有半死不活的,别夸大其词啊。”我嘴里说抗议却满脸堆笑。
“瞧瞧,这会子又生龙活虎的。呃,小花我跟你说,你是没看见他的那样。哎,说实话,在没认识你之前的二十多年里,真没见过他如此颓废和失魂落魄。小花你别不信,你是我们郎儿的初恋,他又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我还真担心他走不出来。”母亲的一番话让我惭愧,这段时间只顾自己伤心难过,完全没想过父母的感受。
“对不起阿姨,让您们担心。我是真心喜欢奎哥。但奶奶那边我还需要花时间去疏导,等她想通了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小花也为我们的将来在努力。
“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也想你快些到我们家来。如果奶奶愿意过来我们家常住,我们也很欢迎,如果她老人家不愿意呢,我们也不勉强。反正你老家也不远,等郎儿有假我们过去看她也好,就当去避暑。”母亲一再表达她的意愿,小花应该听得很明白吧。
“是是是,阿姨的意思我懂,其实,是我高攀啦。奎哥对我一心一意,您们又对我爱护有加。真的,真的,阿姨,叔叔,奎哥我真的很感动,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她说着说着眼泪汪汪的,我抓过纸巾给她擦泪。
“傻孩子,说什么高攀不高攀。只要你们幸福,叔叔阿姨,还有姐姐姐夫都替你们开心。”母亲坐过来,拍着她的肩安慰。
“谢谢妈。”我是傻人有傻福,沁在幸福的蜜罐里,从小到大有父母,阿姐的疼爱,现在又有小花的爱。
“你小子,别怂就好。”母亲食指指了我的头。
“嗯,老妈,老爷子,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和小花打算明天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我站起来激动的大声说。
“结婚?奶奶同意啦!”幸福如此突然,连老爷子也兴奋起来。
“奶奶……,我们决定先斩后奏。”我迟疑该不该说这件事。
“先斩后奏?你们这是……,这样也好,你说呢老头子。”母亲为了儿子也是不管不顾了。
“可是可以,只是委屈了小花。”老爷子考虑问题要全面的多,他顾及的是大家的感受。
“不委屈!叔叔,我和奎哥是真心相爱,只要我们过得幸福,总有一天奶奶会同意的。”小花言语恳切,深得父母的喜爱。
“怎么还叫叔叔,是不是该改口啦?”母亲笑眯了眼,父亲一脸慈爱。
“是了,该改口啦!”阿姐开门进来,她总是踩着点关键时刻来补刀的主。
“郎天羽,你是属什么的,耳朵那么灵。”我调侃阿姐。
“臭小子这下得意了吧,媳妇到手就不认人嘞。”她开始揭我伤疤。
“我,才不是。”这种时候我最好闭嘴,要不然她会用口水淹死我。
“不是才怪!媳妇快些叫人呐。”她捉狎坏笑。
“你这丫头又拿别人寻开心,媳妇也是你叫的。”母亲帮着未过门的儿媳说话,一家人如此融洽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