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散尽难复还。
在穿越后的第三天,天还没有全亮,劳累了一晚上的常白也不知怎么的,就早早醒了。
他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苍澜,忽然进入了贤者模式,仿佛看破了红尘,心中意境也已超然脱俗。
如果此时有一根点燃了半截的香烟,那么他还可能坐在床边,深吸一口,然后45度角仰望房梁,感叹一声:“人生啊……”
但是这里没有香烟,以他的水平也蹦跶不出几个词,最关键的,还是被窝外面真冷,不如关闭贤者模式,抱着老婆继续睡。
可该来的终究会来,从常白稀里糊涂当上这个太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没有懒觉可言。
他刚抱着熟睡的苍澜闭上眼没有几秒,就听到一串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穿好衣服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自己三弟漳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叫了声大哥就一直在那呵呵傻笑。
常白看着这货半天也不说事,无伐可说,便准备关上房门。
漳灰这才一把拉住常白的手,说是老王让他来看看常白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就去书房,看看以往的积压的陈情政务。
虽然还不知道内政事务这些该怎么处理,但常白此时正好没什么睡意,更没什么正事可干,随即穿好了衣服,简单打理了一下,跟着漳灰来到了书房中。
案桌之上,七八个竹简堆在一起,常白走过去坐下,拿起其中一个,心中不由热血澎湃了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自己英明的决策下,一座又一座的楼阁盖起,一片又一片的农田迎获丰收。
里外进出,行走于大街之上,永昌的人民对自己无不感恩戴德,一个又一个的少女向自己索要一个潇洒的亲笔签名,就连盗版三姓家奴的吕固也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
而自己则挥一挥衣袖,仿佛早已司空见惯,淡定从容地说道:“请让一让,不要挡到后面的观众对我的热情……”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仿佛而已。
常白一个现代人,所听所言,所写所读,都是依靠着上一个常白,也就是那个汉末盗版明将常遇春二十年来的记忆。
他能理解这些竹简书牍上写的事,但要谈论如何处理,何事优先,何事放缓,却是一窍不通,他没看多久,一股睡意就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不过,常白不懂政务的情况,早就在老王的预料之中,他很快就来到了书房,开始了他对常白有关“如何成为一个合格太守”的课程。
毕竟常白也是有将种田进行到底,把永昌打造成西南第一大城的梦想。
虽然常白后来知道了永昌的情况:永昌郡地缘辽阔,汉夷两族在册人口近百万,境内也算是物产丰富,又加上远离战乱之地,处于西南茶马商道的必经之路上,所以发展的还不错。与他想象中只有鸟拉屎的不毛之地,有着不小的差距,完全称得上大汉西南第一大郡。
但这并不影响他依旧坚持种田,将永昌打造成益州第一大城的宏图大志。
总而言之,有梦想的咸鱼,总会有动力,几天下来,常白跟着老王一番学习,也算是知道了他作为一个太守究竟该做些什么——
能拖的就拖,不能拖的就扔,扔不了的就找人商议。
具体来说,就是能先放一放的事,就等老王把他这太守的任命书拿回来,再看老王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然后继续跟老王慢慢学。
不能拖太久的事,就扔给那些以前在太守府任职的官吏,那些人至少比他懂。
必须常白亲自做决定的,就去找人商量,府上任何一个人,官云,吕固,苍澜,甚至是看起来五大三粗,莽莽撞撞的漳灰,都要比常白懂得不少东西。
常白最初还不信,觉得漳灰除了武力值比自己高,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结果仅仅只是看漳灰写的字,他就服了,字如其人和这货完全对不上号。
也正应对了那一句话,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只是常白的个人情况比较特殊,他是三人行,皆为我师焉。
即便是个杀猪卖肉的,他也不得不承认。
就这样,随着老王准备带着钱粮宝物的车队,前往益州牧刘焉的治所绵竹,常白对于“拖扔议”的行政方式也慢慢开始得心应手,慢慢将永昌太守府给运营了下去。
虽说在老王离开后,一件一件的事务慢慢开始堆积,种田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进展,但常白永昌太守的位置似乎是慢慢坐稳了。
原本千余人的义勇和吕氏子弟,在半个月后的年底,已经有了三千多人并且还在不断地缓慢扩招。
那伙黄巾余党,也像是没了踪迹一般,主动去调查他们的吕固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而且慢慢的,郡内的一个个县守也都派人前来,似乎是承认了他这个自领的永昌太守。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非常顺利。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句话放在常白这半个多月的治理上,可以说是非常合适不过了。
至少在永昌人看来,常白这家伙,没像以前那个太守那般,到处压榨他们的钱财,永昌城的治安,也比以前有了显著的提高。
但没人注意到,似乎可以说是忘了,永昌以前的那个太守魏朗,究竟跑到哪去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
仅仅只有鸠占鹊巢的常白,偶尔会想起,但他也仅仅是以为,那个家伙怕了自己城中的三千士兵。
随即常白便心安理得地在永昌太守的位置上,一直坐到了中平六年年末,以永昌太守的身份收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曹老板陈留已吾城起兵,讨董卓檄文传天下。
这个消息对常白来说,无疑是好的。
虽然董卓和诸侯大军离他十万八千里,即便打得再怎么热火朝天,也都不关他的事,但他终于知道,这个中平六年,究竟指的是具体哪个时间点了。
时间这东西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小事,特别对于常白这种并不怎么了解历史的人,看起来更是毫无用处。
但偏偏,凭借自己多年来的游戏经验,常白很清楚的知道——益州牧刘焉,将会在五年后病亡。
“也许,我可以把刘璋那家伙的继位,来坑上一下!”
常白在心中暗暗盘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