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流云飞魂
“你没事吧？”天下最蠢的人就是看见人家都快爬啦，还会问没事。眼睛瞪一下，不过好像没有罢休，警车撞了是大爷吗？不是。云刚扶住她时，她的腿在流血。
一出意外演变。阿姨是谁，认识的都知道，不过此时，不便诉说，她的野马‘奔驰’上了敞篷车，占了一大片，只好，改方向，驾临人民医院，因为‘人民医院为人民服务’。阿姨的伤只好让柳云上药房挂号，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其它，柳云帮着打理着一切，倒是云刚只有陪着阿姨，帮衬着看伤势，看到那露骨的伤，他知道大路中央还是少点急刹车，不想哪天，后面扑上一‘巨象’，就要被压于脚下啦。
不知不觉，到了天黑黑，守着病房，不得离开，原来，找不到第二个接替的人。柳云打点完一切，笑笑地要说拜拜，云刚有点急了，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你想跑啊，哪都别想去，呆这里。”威风把护士们的眼睛都给引了过来，瞧一眼又忙碌去了。
“云刚，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了，你看都这么晚了，我忙啊！”柳云把话唱得特好听，听人叫云刚，一口一个云刚，把不少人的目光引来，医院里白炙的灯光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窗。
“喂喂，队长啊，我在医院，你现在来人民医院带一个人。行吗？我脱不开身。”
“云刚，什么事，这时候找我啊，我正在县太爷家里呢？带一个人，你带不回啊，局里人手都上街啦，你呼叫去！”“洞号，洞号，收到没？说话呀！”
“云老兄，拉我啥事，有情况。”
“来人民医院带一个人，就是昨天抓的那个什么来的，什么来的？……”云刚卡壳了，忘了小玉叫什么名，半天没‘咬’出名字，听到传呼那边骂道：“人民医院带什么人，别瞎搞，我们正在蹲点，知道不，别乱吵啦！”蹲点的老兄手里正抽着烟，还一口咬下苹果，全充哑巴了。
呜呼，没电。
左看看柳云在门口，右看看阿姨躺在床上，跑进去问：“能走了吗，要不回去。”常行好心的云刚，今天为了抓柳云，一改往常之风，就要拉阿姨走。本来是坐在床上的阿姨直接换成躺下，嚷道：“伤的不是你，你不知道疼，今晚这医院我住定啦！”天啊，赖上了，没辙啦，这是较上劲了，还有喜欢住院的。
“你呀，别想走……”拉着柳云的手，云刚还怒指阿姨，“还有你，你住院，那就住吧。”扬手一甩，这是丢下不管，拉着柳云走了，医院却有几个保安上前拦着笑道：“大哥，不好意思，你的那位病人，还没付住院费，另还有一半医药费没交，你不能走啊！”奇了，柳云不是付了吗？疑惑地向着柳云。柳云笑道：“云刚老哥呀，我带的钱打理光了。”手一摊，没辙。
倒是头次，粘着向警察要医药费的，胆子通天。都怪，云刚常行好心，这不是第一次送病人来医院，所以是好心要帮到底。可今天不一样，气得云刚嚷道：“我没钱给她付，要找，直接找她自己吧！”
“哪有这样的，不就是警察一个吗？警察的家属看病就可以不付钱的吗？”院长是凑巧还是听到了风声，脚步跟进，有点不懂礼貌地朝云刚吼道。
失尽了面子，又是找上一碴，要怪就怪云刚此人太喜欢出风头，医院是钱财流通的地方，没钱过夜，那不叫住院。太平间连死人都收活人的钱，何况活是点了一间上等房，上等床。阿姨是真的铁上肠胃要在医院玩上一段时间了。可怜云刚没法诉苦，只好理亏，一折腾算下来，云刚真的喝白开水啦！还平添了一个‘找碴的家属’。
又不肯放过柳云，拉着柳云挤进房里。不就是住院吗？钱花的可不能冤枉了，三个人一起住吧。真的没话说，护士倒是细心，定时来给阿姨打上一针，呵呵，都是打票票来的，一针六十多呀，只要阿姨能吃得消，怕十分钟打一次，人家都舍得给她打。
阿姨没有理会，倒是早早睡着啦，心想，那床真的舒服。柳云在看云刚会不会睡着，正在盘算着，等你睡着了，就溜没影了。云刚靠在椅子上，眼睛不忘看着柳云，可却不敢细看，怕被电晕了。
不曾想才挨到十二点，查夜的医师来了。医师很客气地说：“你们这是几位陪夜的。一般情况是一个就可以了，两个的话，我们这里都有收费标准，请看一看。”递给云刚的一张纸，倒是专门送上的一样。继而对柳云道，“这里有小姐陪夜的话，我们是不赞成有男士的，为了医院，也是为了小姐，小哥，你看，你考虑一下。”
云刚看着数字呆了，这加一个陪夜的，不仅条例超强，还明价是双倍，为了安全起见，特意注明，吓傻了，云刚这要‘倒挂金钩’啦，喝白开水都没关系，还要挤白开水的话，可真的叫苦哟。只好作罢，这是没法陪夜过啦，看来，真的没辙，又准备拉柳云走。
医师拦下，道：“小哥，这要一个陪夜的，你走还是留，不付钱就只有一个走，一个留，你想好！”
晕了，全晕了，人被活活拆离，还是‘我喜欢你’那句给弄进来，转眼又只能放开。天啊。云刚一时气不过来，只好跑出医院透气。心想，你跑得掉吗，就在大门口守着。可老天不作美，白天打了一天的雷还没下雨，到了下半夜，黄豆般地往下倒，风呼拉呼拉地，就差把玻璃都给撬开。也不怪天，看见可怜的敞篷车一瞬间给灌满了，挨骂少不了啦。还是队长特批才有一次敞篷车开，完啦。冲进雨帘，再怎么样也不能毁了这辆‘老爷’呀，实在没有话说，车上掉牙的东西太多，泡泡水，是准备大进修啦。
总算是开进车棚，云刚，急急抢修先。顾不得自己那满身的水滴还在车上留下水污点，紧张先检查一个先。没想到平常不在意的气嘴像是进水啦，一动，完了，只能说是报销了，再一扯离火钱，呵，断了，完了。等雨停了，再打火起动，死了。脚一踢，好像痛了。手一拳，骂道：“见鬼啦！连你都也玩我啦！”冲‘老爷’敞篷车骂出的话，惊起老天‘砰’的一声响雷。‘我的妈也’心里那是着实惊了一下。看来骂谁，千万别骂这带着跑路的工具。
苦笑不得，云刚再怎么也不敢回局了，蹲吧，反正不是第一次，全当这是特殊的一次任务，不过实在有点亏，想爬官瘾的念头要放一放了，考虑一下保住这个职位才是正道。
啊‘阿弃……’云刚跟‘阿弃’交上朋友了，铁杆子的身子，也会受寒，还没等到睡着，只好将淋湿的衣服脱下来，哇，能拧出水来。就在云刚还在这里摆弄着他的尴尬时，远处大门转角处露出一张脸——柳云他爸。
“哇，别走，别走，那个，那个‘屎警察’在那边，走，快从后门走。”柳云他爸轻轻的嘘嘘。如果有个小孩子在旁边，一定会撒尿。
跟在后面的那个‘阿姨’——柳云的三姨，走一步屁股扭一下，这时听到‘屎警察’三字，把头都缩进裤裆啦。后面紧跟着的柳云，更是探问道：“他还没回去！”
“快，快快，快从后门走。”柳云他爸比谁都懂，知道有个后门。
“哦，后门往哪走啊？”
柳云惊奇地看着她老爸。寻着他的脚步往幽暗的走廊走去。看不到走廊的尽头，只能瞧见幽灵的空洞，她禁不住想起那失魂的夜，在高山看到的幽谷，似曾相隔就在昨天。而此时明显感觉到寥秋的灵魂就在幽暗的那头正飘然而近。柳云紧跟而上，死拽着她老爸的衣角，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心想，来吧，有老爸在呢。
“哎呀，你们怎么往后走啊！”幽灵般冒出的医师，刚查完夜，是从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里，撞见三人，出口问道。
医师突然的出现，柳云抖动了一下睁开眼，还好，能辨认出来这是医师的声音，否则会丢了魂。柳云她爸，凑上前去，轻言跟医师说了什么？医师马上引着三人往走廊转角走，很快到了围墙角，这个地方是堆垃圾的。来这里出去吗？疑惑！
一拐一扭走来的柳云的三姨，闻到臭味，把鼻子捂起来，只怪他失血还没恢复，好像要‘翻江倒海’，让她吐吧，结果臭上加臭，垃圾堆前，臭熏了天。
“从这里出去，没别的地方了，那边是街头。小心点……”医师轻声说着。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柳云她爸，一马当先，人已经爬到垃圾堆上了。可往后看，柳云却看到她三姨留的那一摊秽物，心中叫120，呜呼，鼻涕眼泪沧了出来，这一来，垃圾加垃圾——超垃圾。等柳云垃圾处理完了，她爸已经在墙头坐着叫：“云哈妹，快爬上来，我拉你一把。”
看到她爸都成功垃圾地爬上去了，给了鼓励，也一脚一脚地往上踩，手伸得长长的，要是如来佛掌多好，一伸就上去了。‘啊’，柳云踩进垃圾里面去了，在往下沉。
惊叫的声音，吓醒了刚想闭一下眼睛梦游的云刚。听听这声音，头摇了摇，心想，这是哪位少女啊，第一次也太幸福了吗？送给我，一定会好好侍候。脸上绽放春花，回味着那是多么美的少女啊，哎，怎么就撞不上我云刚呢。
沉在垃圾堆里的柳云，真的垃圾加上垃圾人，垃圾都快马上透顶了，好在柳云他爸，护女心切，管他什么垃圾不垃圾，扑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
胡缠地拉上来，柳云是三魂少了两魂，墙头一翻而下，好功夫，不过垃圾到头了，屁股着地，拉着他老爸的手，也牵扯着一起翻过去了，老骨头硬一点，可能三五七天要捏屁股揉腰，却迅速捂上柳云的嘴，要叫出来的疼叫声成了海镙音。
“三妹，快爬过来啊？”柳云她爸呼叫柳云她三姨。此时看到垃圾堆里那个大大的洞，感觉那里面有双手会伸出来随时拉她进去，那就完了，听到呼叫声，半晌也不敢动，别说爬了。
“快点啊，有人过来了！”柳云他爸催促着。
‘嗖嗖嗖’垃圾在往下掉，柳云的三姨，拐子马，上了膛，比兔子还爬得快，‘砰’地一声，墙头翻下一个人，倒得很准，正好压过来，柳云的三姨很舒服地享受了一下，本来以为会像柳云一样的，结果没事，爬过来了，还腾空了，过来还睡沙发了。起身，柳云就差丁点将头给她三姨垫上。那就会剩下泥堆里找她柳云啦！
又要哭叫，被她老爸又把嘴给封上。拉起来，三位东一拐，西一扭的‘垃圾高人’出现在街道上。小道上找不到计程车，拐上大道，算等来一辆，‘神差’一样的头伸出来道：“几位是上哪里？”可很快，没等三位开口，柳云他爸还准备上前拉车门，这辆的士也消失在夜幕中，的哥在车上骂道：“今天撞鬼了，还是‘臭死鬼’，真他妈妈的倒霉啊！”车开得飞了起来，不见了踪影。
还是柳云反应了过来。骂道：“不要坐车啦，走路吧，没人会载我们啦！”柳云他爸反应过来了。从身上掏出一沓子新钞，呜哇，要让鬼来推磨了。很快，飞彪的车，有一辆停靠过来，看到扬在空中的新钞带有臭味投进车内，的哥，脸上扬开了花。车门开了，三个哄臭了车的客人，看在钱的面子上，捏着鼻子开车，还是特快。
“三妹，让你跟着受苦了，这个拿着回家吧，看来，家里要出事了，明天就送柳云去外面避避。你看，有什么钱的问题，就来找我家吧。”那两沓子钞票，说一句话就给送人了。
“大哥，还跟客气啥，有事一定会来帮。我这就先回家啦！”柳云的三姨，今天算是捡了点钱途，看着可以安慰的东西，在开家门那刻，腿上的伤也不痛啦。为了表示她的能耐，故意踢了一下门，是看家里老头子会不会迎出来夸奖一番。可没想来，才伸出脚更是‘流惨’了，原来，她的脚是运动过度，旧伤未愈，新伤剧增，直接妈妈的叫喊着疼。她的老头出来了，捡了这些钱怕是才够新伤的医药费，郁闷中。
“你没多大事吧！”扶着柳云下车回到家里，开门前，不忘关心。柳云她妈出来迎上轻声问：“回来了，没事啦！”
“嗯，进屋说。”柳云他爸拉着柳云踏进屋，臭味弥漫了整个屋。
“去吧，去冲干净先。”柳云她妈扇着鼻子，空气顿时被停留了。
等沐浴出来，柳云家，三个脑袋挤在一起，说事。
“爸，今天都是您在帮着办的吗？花了不少吧？”
“要不是你爸，今天你不进局子才怪，怕你进去了就出不来。才闹了一下。”
“你啊，说给你老爸听下，寥秋的事与你是沾上关系的啦，还有你做的那些事可让人家小玉……”
“爸，我也不能说太多啦，说不明白，一大早就赶着走，就不在家多呆了。”柳云搪塞着一切。
鸡鸣过三遍，天亮，晨雾中，柳云带上‘飞鹰’行李箱，里面的珍珠杂物充斥着沉重。
“小玉，你要去哪里？”
“去散散心，转转……”
清晨的空气让万物充满生机。风玲的身影出现在花市，‘一篮花多少钱’‘七十八’‘那是拿来做什么的？’‘哦，那是削花枝用的’‘给我一把’‘一起八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