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晴!”
“以晴!!”
………
几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渐行渐远,眼中他们的身影直至模糊。
意识陷入一片昏暗。
等沈以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窗外不时响起知了的叫声,竟是盛夏季节。
躺在King size的公主床上,沈以晴茫然地呆愣片刻。
微风吹起轻轻薄薄的窗帘,带进丝丝缕缕的阳光,一片寂静中让她不禁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几分钟,沈以晴就猛地坐直身子,神情恍惚地流泪,满眼复杂。
她想起来了,那些都不是梦,灰天暗日的生活,刺耳的吼叫,破败不堪的城市,暴躁凶残的丧尸……
那一切,是真实的,那样的世界竟然是现实,简直不可思议!
看了眼床头的日期,即便她不想相信一切的一切,可沈以晴明白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只需要一个月就会卷土重来。
这是个令人无奈的现实,却不得不接受。
向生活认输不是她的作风。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熟悉的来电铃声乍然响起,怔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手机。
末世哪有打电话的条件……整理了一下心情沈以晴才接通电话。
“师姐,是我小何,教授让我问问你显微镜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男生显然还很青涩,第一次和这个师姐通电话有点害羞紧张。
重生过来沈以晴发现她记忆无比清晰,这小何一提她就想起是什么事儿了。
很自然地回应,“到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下午就拿过去。”
“嗯嗯,也没事,只是教授让问问而已,暂时用不上。”
“那就好,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了,师姐等会儿见啊!”
“好的,拜~”
“师姐再见。”
沈以晴接打电话一向简洁明了,这边的小何只感叹了两句师姐这人真的是作风明朗。
又有些纳闷他怎么下意识觉得师姐心情有些不好。
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手上的实验数据,何煦皱皱眉,确定自己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暗道等下见到师姐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不能给师姐添乱。
何煦想些什么沈以晴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要抓紧时间准备,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末世来袭一切格局都将被打破,届时世界的秩序只会是强者为尊。
实验室那边的快递网点因为施工改造原因已经废弃了,周围也没个近点的快递点。
沈以晴有自己的车,教授就说先寄到她家然后让她带过去。
等沈以晴来取快递,已经是傍晚了,黄昏时分的晚霞弥漫天际,是瑰丽奇特的美,她略带惋惜地看了一眼天空。
这样的美景,以后是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等排队到沈以晴,她拿起沉重的快递颇为费力地放在一旁空地,打算歇歇后一鼓作气搬过去。
特殊显微镜当真够特殊,远比一般的重。
却没料到这时候居然有人过来给她帮忙。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是沉熟稳重,肩上斜挎着一个还没取下标签的单反相机,淡蓝衬衫撸起袖子露出的手臂意外的有力。
他对沈以晴温和一笑:“看你快递很重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沈以晴的内心os:需要需要,但她还是客气礼貌地回绝了对方。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
她住的这小区大多都住着非富即贵的人,不怎么发生吵架打骂,大家也不会多么热络地互相帮助。
再者从末世出来,也不能怪沈以晴对人心的不信任。
此时她眼中的疏离任谁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眼前的男人不傻,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礼貌地笑着后退一步。
沈以晴深呼吸,三,二,一,起!
她抱着几乎盖过她视线的箱子就往车那边走去。
那样子几乎是想下一秒就抵达解脱。
尽管沈以晴已经很是注意脚下,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也不知是哪家小孩的随便一踢,石子就滚到了她脚下。
刹那间沈以晴人连同箱子都往一边倒去,看的周围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危急关头一把有力的双手稳住了她,很是及时。
不自觉地大家也松了一口气,甚至都有些轻松欢快的氛围。
而这边沈以晴连忙从男人半搂的怀抱中起身,木着脸强自压下心头的不适。
勉强挂起一个有礼仍旧疏离的职业微笑,“谢谢先生出手相助。”
……这种古代大家闺秀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楚今言莫名想笑。
不过当他看到女孩避之不及甚至一丝嫌弃厌恶眼光闪过时完全不想笑了。
怎么着也算帮了她吧!还对他这个态度?
想他堂堂集团掌权人有多少人上赶着贴,今儿总算是见到从他出生以来第一个真正厌恶躲避他的女性,还是他主动帮助的女性。
这都什么事儿。
失了兴致,楚今言不再注意着沈以晴,他也没有了初见的和睦印象,瞬间高冷的不得了。
“嗯,没事。”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和初次遇见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一般。
此人莫非是人格分裂?
沉默一瞬,她感觉楚今言行走谈吐间倒也不像是居心不良的人,相反很可能教养优良。
这么一来那就有可能是刚才她暴露出什么才惹了对方不快。
内心无声叹气,沈以晴定定看了会儿楚今言离开的背影后竟是扭头走了。
扭头走了!
周围默默暗中观察的妙龄小姑娘们不由得面部扭曲眼神复杂。
不知道是该生气对方有眼无珠不把楚氏掌权人放眼里,还是该庆幸对方没勾搭上那位钻石单身汉。
放眼贵妇圈、贵女圈以至于是小区里,楚今言这名字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之所以是堪称,那还是有人不晓得,就比如沈以晴。
她生前将精力都奉献给了科学,而现在重点就是在末世,能注意到自己就不错了。
研究所的其中一间研究室,一老一少各自忙碌,只是老者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小何,你师姐说什么时候过来实验室?”
许久,没人应。
何煦没反应过来,他还坐在自己位置上低头看笔记,对老教授的话充耳不闻。
看起来认真仔细的样子。
摸了摸山羊胡,知道这孩子一学起来就是无人之境的地步,老教授欣慰地笑笑,正准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