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周后,黄秘书才再次托王总经理捎信儿来说他们东家已经打通了所有关节,问宗勖什么时候过去?
程宗勖准备第二天就过去查问金凤凰失踪一事的真相,但是项尤雪、宋少妃和明惴安都想跟着去历练历练,起哄的当然也少不了姚誉君和严冯婵玥。
宗勖担心严冯婵玥的安全,又考虑到她和唐捷尧相亲的事情,便劝姚誉君留下代替自己教导这些学员,顺便促成两个人的好事。
姚誉君是个恋妻贪家的主,便要求宗勖为他开启一道由太木湖直通自家卧室的空间之门。宗勖取笑了几句,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把自己办公室里间的门和姚誉君家里连接起来,方便他天天回家。
这样一来,炎夏考查团的成员名单便算定下来了。程宗勖带队,阿娜吉祥任副队长,队员是项尤雪、宋少妃和明惴安。宗勖嫌女生太多,再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战斗情况,于是让阮立仁和钱晋二人一同前往,窦小娥少女心性丝毫不减,听说师兄们要去查案死活非要跟着,这样便凑了八个人,男女比例相对均衡,看起来不大扎眼。
宗勖还要求大家穿得保守一些,以方便考查团在时代相对落后的炎夏行动。
讲过考团的注意事项和工作纪律以后,宗勖笑着冲大家说道:“明天上午七点半,所有人员务必到悬山博物馆地下层集合,来晚的人就去不了啦!呵呵……”
项尤雪笑嘻嘻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撒娇道:“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能追过去,开启空间之门的事儿就交给我好啦!”
因为她长的和向酉雪实在太像,所以宗勖平时待她比较随便。既然连门都开的了,自然不会落下她了。
阿娜吉祥冷眼旁观,没有说话。自从受到阿哪吒耶的教导,她的境界已经臻于人定初级,降伏了喜怒哀乐这些粗浅的情感波动,对程宗勖的想法只剩下敬重和学习。
次日一大早,炎夏考查团全体成员一个不少,都站在程宗勖面前。宗勖又重申了一下考查纪律,然后吩咐项尤雪开启空间之门。
项尤雪当仁不让,乐呵呵地到里屋开门去了,十五分钟后出来招呼大家出发,自己则率先迈步到了炎夏境内。
“这是什么地方?”
程宗勖过来后才发觉地点不对,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可以肯定不是东都,于是歪着头问项尤雪。
“这里就是炎夏嘛!”
尤雪挠了挠了头,红着俏脸娇声说道,“我又没有来过,谁知道东都在哪儿啊,你自己找嘛!”
碰到女孩子撒娇,程宗勖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举目朝四周望去,没有路、只有山、高耸入云,山腰间云雾缭绕不知道山究竟有多高。山上生长着松柏,景致倒不算多差,只是和考查团要访问的东都拉不上关系。
他微微凝神,观察到东都还在山的东边两千公里处,起手开启空间之门,大门直通东都西城门外不远的西关镇。
偏赶上西关镇有市集,买卖铺户开门大吉,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大家只好步行穿行正街,然后雇马车入东都。
由于是东都外城,西关镇已经相当繁华。不说两边林立的店铺,只街面上的地摊儿就足够大伙觉着新鲜了,再加上有练把式、变戏法、耍杂技和耍猴的,还有街边卖唱的,又有搭台唱戏的十分好看。
项尤雪、宋少妃和明惴安都没见过华夏民初时代的风光,三人的眼睛都不够看了,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宋少妃还险些和大队走散了。
项尤雪看了几眼练把式的觉着没意思,又跑去瞧耍猴的颇觉好玩,便多看了一会儿,等到收钱时只好扭头走开。很快又见到街边有卖糖人和面人的,觉着很有趣,非要宗勖给他买两支拿着。
程宗勖手里没有银元,只好先在街上找了一家大河公司的赵记钱柜,向店老板出示了赵老板给的贵宾凭信,挂帐支了些钱来买东西。
他与钱老板和赵老板往来甚密,两人曾经对他说过凡是东都周边大河公司旗下挂着钱记和赵记的门面,只要拿着他们的贵宾凭信都可以随意消费,还可以挂帐支钱。
当然了,支钱的数额有限,上限是五百银元,已足够项尤雪玩闹了。
手里有了钱,项尤雪就不只想要糖人和面人了,觉着什么有意思就想买,见到兵器铺便要买刀买剑。理由是自己一直没有一把小巧的兵器,宗勖送她的军刺很不顺手,想着选把短剑。
程宗勖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上一件兵器,弄得店老板只好领他们到后面看自己的收藏。
老板打开箱子,吩咐伙计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摆在桌子上,“不怕各位见笑,蔽人这些珍藏里面有一件上品,是两千年前的古件,不知道几位能不能认得出来。”
他这样说自然是希望程宗勖能好好看一看他的这些收藏。但宗勖只朝桌子上瞥了一眼,便摇着头说道:“这些东西里面没有一件上品。”
“啊!”项尤雪和窦小娥刚想跳过去仔细看看那些略显古老的兵器,听了程宗勖的话后迈出去的脚又放回了原地。
窦小娥扭头朝店老撇嘴道:“你这个人真不厚道,净弄些破铜烂铁来糊弄我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人啦?是不是觉着我们买不起你的好东西呀?”
她是老江湖,自有一套和人打交道的本事。
店老板更是个老鞋帮子,久经打磨过的,并不相信程宗勖只看一眼就知道桌子上没有好货,听了窦小娥的话脸不红心不跳,上前拿起一把短剑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道:“这把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鱼肠剑,请这位朋友再仔细看看。”
说着把“鱼肠剑”递到程宗勖面前,掂了掂手,示意宗勖接过去看。
程宗勖没有扫他的兴,伸手接过来抽出“鱼肠剑”的剑身看了看,点了点头道:“不错,果然是把假鱼肠剑。”
说完将剑插回鞘里反手抛回桌子上,扭头冲店老板问道:“请问老板,还有别的假货需要我替您鉴别吗?”
“哈哈……”众人闻听全都大笑起来。
连一旁站着的伙计也都忍浚不禁,用手捂着嘴偷偷的在笑,他们心知肚明老板这些东西全都是仿品。店老板顿时弄得脸红脖子粗,尴尬不已。
窦小娥和项尤雪笑得前仰后合,小娥直接跳到桌旁随手拿起一把倭刀,抽出刀身学着宗勖刚才的样子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笑着说道:“果然是把假货,请问老板还有比这更假的吗?”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项尤雪见乎笑岔了气,用手捂着肚子。
窦小娥放下倭刀,又自顾自地抄起把匕首,然后依样葫芦地演了一遍小娥鉴刀,惹得屋子里的人笑声不断,连店伙计都跟着笑出声来。
店老板沉着脸没有搭茬,心里合计着程宗勖是怎么看出这把鱼肠剑是假货来的?他经营各类兵器近二十年,见过的真货假货无数,也有幸结识了一些鉴别能力出众的所谓专家,但仅凭一眼就能认出他这些收藏的品质不高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
窦小娥接连表演了三次,被程宗勖抬手制止,“前辈别再闹了,咱们只要不上当就够了。”
回头冲项尤雪叹息道:“哎呀!看来今天是买不到合适的兵器了,这就走吧!”
说完之后转身往外走去,其他人也都跟着挪动起脚步。
店老忽然大声说道:“我手里有件货真价实的真货,不知道几位朋友有没有兴趣拿下?”
程宗勖本不想再多事,闻言只当没听见也没有停步,继续朝前面走去。
项尤雪买剑心切,紧走几步扯住他的胳膊,商量道:“师兄,他说有,咱们就让他拿出来看一眼再走呗!如果是真货,你就替我先买下来好不好?”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身子却站着不动,宗勖无奈只好回过头来,低声道:“我刚才已经用心观察过整座兵器铺,并没有一把像样的东西,这店老板多半是想争一争面子,所以又在胡扯。”
项尤雪顿时犹起来,程宗勖的话她不能不信,但又不想错过机会。
店老板察颜观色,立即赶着过来冲项尤雪道:“既然这位小姐真想买,我就让他们把剑送过来好啦!只是需要麻烦各位稍微等一会儿,不嫌弃的话不妨随我到前面厅中用茶。”
说完之后眼睛盯着程宗勖,宗勖看了看项尤雪,微微点了点头,就当是陪她闲逛好了。
“好吧!反也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事儿,等一会儿也无妨。不过……”
抬眼盯着店老板道:“您不能再弄件假东西糊弄我们,否则……”
店老板立即满脸陪笑道:“您放心您放心,保证是有年头儿的真东西。只不过主家看得紧,东西不愿意放在我这儿,我这就吩咐伙计去取了来。”
扭头喊了两名伙计过来,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伙计回身走了。
老板回头冲众人道:“实在不好意思,就劳烦各位先到前厅喝茶,请!”
程宗勖冲他礼貌地一摆手,道:“老板先请!”
一杯茶后,老板和伙计都有事儿忙去了,剩下宗勖等人继续聊天。
前厅正对着街上的市集,赶集的人正多,熙熙攘攘接踵摩肩,有呦呵声,有讨价还价声,有为了半个铜板的吵闹声,还有铜罗和梆子声,又有戏子们吊嗓子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孩子的哭闹声,然后是大人呵斥孩子的声音,吵吵嚷嚷乱哄哄的。
嘈杂声传到厅里,喜欢看热闹的窦小娥、阮立仁、钱晋三人就有些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到外面闲逛去了。
他们一走,宋少妃和明惴安也向宗勖告了假出门玩去了。程宗勖特地给了他们十块银元,考虑到年轻人逛街难免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