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勖避开背后射来的子弹,顺势往旁边一滚,藏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与此同时,子弹射来的方向又传来两声枪响。
“啊……”紧接着传来长长的一声惨叫。
宗勖“唰”地抽出军剌,做好了战斗准备。刚要探身出去,却听到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有人喊他的名字。
“程宗勖!程上卫!Are you ok ……”
宗勖探身出去,只见一个一身休闲装的年青男子正向自己这边走来,手里没有武器,脸上则现出关切的表情,很明显是自己人。
“是21组的兄弟吗?我在这里。”
宗勖从来人的身形步法看得出,此人必定是国情局的外勤人员。
休闲装见到程宗勖安然无恙,脸上顿时现出喜悦的神色,跑到近前冲着他上下打量了打量,点了点头。
“你的第六感很厉害呀!真是没想到,老杨手下还有如此高手。呵呵!”
程宗勖脸上一红,冲他淡淡一笑,谦虚道:“一般一般,很可能是因为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神经系统还处于亢奋状态吧!”
“呵呵呵!不错不错。”
休闲装呵呵一笑,十分赞赏地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组织里能将这遁身术练到炉火纯青的也没有几个,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只是个挂职呢?”
宗勖故意眯着眼想了想,“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在校学生,做个挂职也是应该的。”
此时,凌空桥桥头负责警戒的两名警卫人员听到枪声,已经朝着这边搜索过来。休闲装听到动静,回身冲二人挥了挥手。
“枪手已经被制服了!都是自己人,兄弟们不用紧张!”
两名武警听到喊声,对望了一眼,回头又瞥见程宗勖正与说话之人站在一起,二人同时放下警戒,跑了过来。
休闲装掏出证件,递给二人过目。两人看过之后,立即还给了他。
此时,第21组的另外两名成员由绿化带里现身出来,冲休闲装和程宗勖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赶紧过去。
程宗勖等四人来到近前,只见东岭的其他三个制服男皆被打晕,排成一排躺在地上。而旁边背靠山石还坐着另一个制服男,左臂的上臂与右腿的小腿上各有一处枪伤,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所他的伤虽重但并没有生命危险。
一名组员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来。那是一张黝黑发亮的脸堂,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窝很深,鼻正口直,年龄约摸四十岁上下。虽然受了两处枪伤,但已经上过止疼止血药,所以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痛苦的表情。
宗勖认得此人正是刚刚进门后,遇到的那个将手插在上衣里面的制服男,想必那个时候他的手必定抓在枪柄上。
“程上卫,刚刚就是这个家伙朝你打的黑枪,你说怎么处置他吧?”
“呵呵!”宗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过去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黑脸堂,募地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东岭拍卖行的保安队长秦近柏?你还有个哥哥叫秦近松,是恒馨缘珠宝公司的保安队长。我说的没错吧?”
黑脸堂抬起头瞥了宗勖一眼,并不认识,仅冲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另外一名组员也蹲下身,看了秦近柏一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就连东岳军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黑脸堂吃了一惊,跟着又平静了下来,冷声道:“就凭你们?哼!”
“对!就凭我们!”包括宗勖在内,一众组员异口同声地说道。
当下休闲装与两名组员看住几名人犯,并打电话叫再次叫来直升机,接走众人。
同时,程宗勖则搭乘出租车返回城区。他先到京大附院处理了下伤口,然后再乘出租车赶到了泰凯利超市。
杨戴利看到他的手腕上缠着纱布,十分关切,问明了情况后知道没有大碍,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拉着宗勖进了套间里面的工作室,关好门后,这才又仔细地询问了一遍孤烟镇凌空桥上整个事件的经过。
程宗勖的心中尚有许多疑团,讲完经过之后,便向杨戴利请教。
“杨叔,您替我分析一下,东岳军既然想跟我合作,为什么一转身的功夫又派人对付我呢?”
“哼!狗急跳墙!”
杨戴利冷冷地说道,跟着打开“新型城市管理定位系统,输入了一个手机号码,按下追踪键。
“从现在起,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看他东岳军什么时候移进汉城。”
汉城,即是汉城监狱,在华夏算得上一所较高级的监狱。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宗勖冷冷地道。
杨戴利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其实21组的人一直都在盯着朴殊娜,只不过因为你的战力太强,不用一分钟便解决了那几个人。所以增援的人显得有点多余了。”
“哼!”宗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杨戴利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凝重地道:“有行动就会有牺牲。肖雨师的死是个意外,你也已经替他报了仇,不用再这样耿耿于怀。”
程宗勖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小心问道:“东岳军接下来会怎么样啊?”
杨戴利吸了几口烟,弹了弹烟灰,“放心吧!他早就已经恶贯满盈,罪行累累,各大商家又都虎视眈眈,哪儿还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等着看明天的新闻吧,绝对是头版头条,点击创记录。”
程宗勖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您的意思是,上面要借机铲除这颗毒瘤?”
他当然知道,如果仅凭几个竟争对手的落井下石或者匿名举报就能搬倒东岳军的话,那他早就倒了几百回了。
“嗯!”
杨戴利冲他点了点头,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不紧不慢道:“我发觉你这次回来,聪明了不少啊!是不是又吃了什不该吃东西啦?”
“没啥!真得。”
宗勖忽然想起黑脸堂说过的话,冲杨戴利问道:“您刚才说他狗急跳墙,东岳军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吗?”
“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杨戴利十分肯定地说道:“勾结境外非法组织,在国内胡作非为。啍!你以为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宗勖纳闷道:“什么非法组织?朴殊娜他们不是高丽军情处的人吗?”
“呃……”杨戴利紧盯着台上的影像,拉长声音努力回忆着宗勖刚才究竟问的什么。
半晌方道:“据21组的线人报告,朴殊娜她们所属的是一个叫做宾罗尼亚的非法组织,总部位于棉力兰拉岛东边的椰岛,当地人称之为东宝岛。”
宗勖眉头紧蹙,不解地问道:“那他们到华夏来干什么,总不是来推销椰子的吧?”
说完之后,自己都跟着乐了。推销椰子自然不犯着杀人放火,而且根本也找不到东岳军的头上。
杨戴利笑了笑,继续吸着烟,忽然欠身反问道:“她没有告诉你?”
她,当然是指朴殊娜。而朴殊娜当时一再跟宗勖讨要《四冥垂世卷》。
“不过……”
宗勖边用食指敲着桌子,边思考道:“那本《四冥垂世卷》虽然神秘,但里面的内容也不过是一篇游记罢了,她们为什么非要拿到它呢?”
“不对!”
杨戴利摇了摇头,“往往你认为没有用的东西,可能到了别人的手里就会产生极大的作用。我们俩在这里瞎猜总归没用,这样吧!我现在向上面打个报告,明天有时间的话,你陪我去趟汉城。呵呵!你呀,也是时候去见见那位对你朝思暮想的单相思了。”
“真能见到她吗?”
言罢,程宗勖只觉得脸上一热,随即淡淡一笑。刚要说话,一瞥眼间,突然发现台上的影像里,那颗代表着东岳军的红色小球正在迅速移动,似乎东岳军是坐在车里迅速下楼。
杨戴利也注意到了这一异常情况,急忙对着系统命令道:“切换实时影像。”
台上的模拟影像跳了几下后,瞬间换成了现场实景,影像都是来自当地或附近安装的摄相机拍摄来的。
只见东岳军的位置正好在一辆警车里,程杨二人顿时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没想到第21组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已经对东岳军实施了抓捕行动。
而且前后共有十一辆警车,显然这次的抓捕行动规模可谓空前。
“快!快看头条。”
杨戴利忽然兴奋地叫道,跟着点开手机,翻着新闻津津有味得看起来。一条一条走马灯似地蹦得很快,什么“东岭已成过去时”,“罄竹难书东岳军”,“东岭与龙莉的二十年恩怨终于画上句号”,“东岳军誓言要把牢底坐穿”,“东岭股价瞬间雪崩股民哀鸿遍野”……
程宗勖倒不似他那么兴奋,没有点开手机,眼神定定地望着手舞足蹈的杨戴利。他不明白,杨叔为什么这么高兴?这件事本来不归他的第19组管啊!
难道说,杨戴利真得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他原本跟东岳军有什么过节?不过,说到过节,宗勖有自信,他与东岳军之间的过节绝对不比杨叔少多少。
“看看,看看!”
杨戴利忽然指着浮在掌上的一个标题,冲宗勖兴奋地说道:“东岭拍卖行被正示查封啦!什么时候开市另行通知。”
程宗勖看了一眼,随即淡淡地说道:“杨叔啊!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跟我怎么还客气起来了!”
杨戴利满脸欣喜,心中正自高兴,想也没想地点头道:“有什么话,麻利儿的,快说!”
“呃……”
宗勖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口问道:“您与东岳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呀?”
杨戴利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扑天盖地而来的头条,一时间竟没听清宗勖的问题,勾了勾手示意他再说一遍。
宗勖再次犹豫了一下,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并将最后的“过节”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杨戴利闻言顿时一呆,兴奋的神情跟着萎顿下来,然后满脸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抬眼望着天花板,胸前渐渐变得起伏不定。
“杨叔,您没事吧?”
宗勖十要关切地问道,陡然见到杨戴利这种神情,他觉得特别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问出那个问题。或许他应该回家去问自己的父亲程卫国,一样能得到答案。
“唉……”杨戴利长长地叹了口气,连吸了两口烟,没有起身,眼望着天花板。
半晌方才缓缓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快想不起来了。呵呵!”
杨戴利尴尬地笑了笑,倏地挺直上身,跟着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台面上。
“东岳军现在的老婆还有儿子,本来都是我的!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