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南说完之后冷哼了一声,脸色又变得不可一世起来,也不急着接媳妇儿回来了,反倒合计着怎么才能把婚离了,“说不定,我还能从萧箫那里分到一笔钱呢。嘿嘿……”
向茉莉见儿子冥顽不灵,真是欲哭无泪,当下瞪着一对圆眼说道:“想离你就离,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把我的孙女留住,否则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
正是这种既不想分财产又不想让儿子离婚的矛盾心里,令向茉莉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作为母亲,她不想让儿子低声下气地去求媳儿,又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呃……”周未南猜不透母亲的本意,以为母亲也支持自己离婚。可说到要下决心离婚时他又犹豫了,舍不得萧箫是真的,舍不得女儿也是真的。
“妈!您放心,我一定把萧妍的扶养权争到手。”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周未南终于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去找李律师,让他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无论花多少钱我必须要赢。”
恒馨缘珠宝公司的代理律师之一的李名律,贡职于名人律师事务所,经他的手打赢的离婚官司已经不下百起,所以时常自嘲自己是个注定要下地狱的人。
今天,李名律刚好有空在家职班,接到周未南的电话后觉得十分奇怪,名人律师事务所只代理龙莉集团旗下的几家公司的法律业务,从来不与程氏茶厂沾边儿,茶厂那边的业务一直都由知律事务所代理。
周未南在电话里并未提及离婚的事情,只说多年不见想找他聊一聊。李名律对待这种财神爷当然表示欢迎,说自己正好有空,于是二人约定在李名律的办公室见面。
一个小时后,周未南步入名人律师事务所。前台美眉认出是他,立即打电话到李名律的办公室,说“您预约的客户到了”。李名律出了电梯小跑着过来与周未南握手问候,转身摆手请他到楼上喝茶。
茶叶当然是上品龙涎,两人品评了一会茶叶,李名律将话题转到周未南的来意上。
周未南毫不隐讳,实话实说道:“我要跟萧箫离婚,想请你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你看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呃……”
李名律只当他说的是气话,于是劝慰道:“离婚和结婚一样都是人生大事,这结婚要慎重,离婚更不能轻帅。夫妻两个吵吵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不能因为拌几句嘴就轻意地提离婚。”
周未南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道:“我的本意也是不想离婚,我知道一旦离了她必定不会再复和,所以我也很为难。但,这是我妈的意思,老人家想把一半股份转到我名下,又不想让萧箫沾边儿,所以只能先把婚离了。然后,你懂的……”
“这真是总裁的意思?”以李名律对向茉莉的了解,他知道作为母亲当不至于如此,况且如果真是向茉莉的意思,她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呢?
“我妈只是有这么一重担心,并没有明说。”周未南道出了心里话。
“老人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必须得到周萧妍的扶养权,你应该会有办法。”
说来说去,这婚是非离不可,因为中间牵扯到的利益太大了。
“这……”李名律第一次犹豫了,倒不是他没有见过类似的案件,说实在的经常遇到,有结了婚的也有没结婚的,总之家务事都很复杂,而像周未南这样想法十分单纯的倒不多见。
他犹豫,并不是因为没有信心打赢这桩官司,而是因为他不想介入这件事。原因不言自明,周未南的妹夫是程宗勖,作为一直想与程氏集团合作的名人律师事务所来说,如果介入这样一桩案子势必会得罪程宗勖。
而得罪了程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不只会失去一个潜在的大客户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会影响到事务所与龙莉集团的合作前景,因为向酉雪才是集团公司事实上的董事长。
“二少爷,我劝您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毕竟只要离婚就会牵扯到孩子扶养权的问题,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你争取到扶养权,毕竟孩子长这么大一直都是母亲照顾的,这一点必须事先讲明。您,要不先回去再跟弟妹商量一下?”
“不用了!”周未南见他推三阻四不准备帮忙,心里十分不爽,可他又没有可靠的人加以托付,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
“你以为我妈一定要让我离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贱女人跟程宗勖不明不白,酉雪也是敢怒不敢言由着他们罢了。这口气,我可忍不了!”
说话的同时咬牙切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其实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李名律对这种睁着白眼说瞎话的人见得多了,翻了翻眼皮说道:“如果您一定要离婚的话,起草协议没有问题,只不过弟妹同不同意只能靠您自己努力。”
“嗯!”周未南点了点头,端起杯来品了品,道:“我只要扶养权,其他的都可以妥协。”
两天后,萧箫在家收到周未南寄给她的离婚协议书。
萧箫当即大哭了一场,三天没有吃饭。
当真得见到这份协议之后才知道自己并不想离婚,她一直深受着周未南,之前吵也好闹也罢都是恨铁不成钢而已。没想到周未南却已经受不了她了,而且还要夺走孩子的扶养权,简直就是想要她的命。
萧箫的父亲气得显些背过气去,当天就住进了中心医院,萧母担心丈夫的身体又怕女儿在家寻短见,两头跑不过来,只好打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向酉雪,让她先把萧箫母女接走。
向酉雪乍听之下还以为是二嫂想回来了,随便寻个借口让自己去接她,于是高高兴兴地乘车到了萧箫的家。
当见到憔悴到面黄肌瘦的二嫂和那份离婚协议书后,牙好悬没咬碎了。向酉雪气得直翻白眼儿,替二嫂不值,更气二哥太不争气。
“这个大混蛋简直他……不是人!二嫂你别怕,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爬着过来给你道歉,不磕够一百个响头,你饶得了他我都不答应!”
本来想说句脏话,可又想到骂二哥就是在骂自己的母亲,只好打住了。
“嘟……嘟……嘟……”电话只响了三声,周未南就接通了。
不等他说话,向酉雪劈头盖脸地骂道:“周未南!你个大混蛋,天底下怎么会有你种忘恩负义的男人!还知道无耻两字怎么写吗?你马上给我滚过来,给二嫂磕一百个响头,要是敢少一个有你好看!”
“啪!”不由分说直接挂断。酉雪气得连茶水都没心情喝了,半晌才想起来二哥既然铁了心要离婚,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话乖乖跑过来,于是点开手机给程宗勖发了条信息,说明了情况后让他马上去茶厂把周未南押到二嫂家里来。
宗勖收到消息后感到十分为难,一时脱不开身,于是播通了东晓宇的电话,请他带上房飞飞等一干狐朋狗友赶到趟茶厂去,“务必把周未南带到萧箫家去交给向酉雪”。
东晓宇正好闲着没事儿,收到消息后立即联络了房飞飞等几个朋友,跟他们约好一个小时之后程氏茶厂门前集合。
众狐朋狗友闻风而动,不到四十分钟就集合齐了。大家听说是程宗勖的命令,顿时群情振奋发一声呐喊冲进茶厂,门卫不敢拦。东晓宇和房飞飞直接闯进周未南的办公室,不由分说架起来往外就走。
周未南认得他们几个知道惹不起,喊保安帮忙,保安事先接到了程宗勖的电话,站在一旁干瞪眼不敢阻拦。
东晓宇把周未南塞进自己东岭牌跑车里,命令车子立即出发去萧箫家。
车子直接开到萧箫家的单元楼下,众人押着周未南进了电梯到楼上去见向酉雪。东晓宇把周未南往前一推,说道:“嫂子!人给你带来了,怎么处置吧?”
向酉雪见到二哥,气得混身发抖,直接命令道:“让他给我二嫂跪下!”
“得嘞!”东晓宇和房飞飞一左一右押着周未南到了萧箫面前,一人一脚踹在他的脚肚子上,周未南站不脚“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两人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起来。
萧箫抱着女儿,汪着满眼的泪水侧着脸只装作没看见。
向酉雪在二嫂身边坐下,冲二哥问道:“周未南!先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离婚?说呀!”
“嘿!”周未南抬起头先苦笑了声,说道:“好妹子,你可真有办法!我为什么要离婚?还能为什么,妈说了不离婚就不给我股份,拿不到孩子的扶养权一分钱都没有。”
当着妹妹的面儿,他可不敢再说那些混账话,否则一定会招来一顿嘴巴。
“你胡说!”
酉雪听他居然把责任都推到了母亲头上,好悬没背过气去,瞪着一对圆圆的大眼质问道:“妈那么喜欢二嫂,怎么会支持你跟她离婚呢!不说实话是吧?好,我就先赏你两耳光,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向酉雪站起身来伸手要打,周未南急忙认错,道:“先等等!听我慢慢解释。”
“哼!”酉雪冷冷地哼了一声,回身坐下,“好,你说吧!”
“呃!妈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周未南稍微回忆了下向茉莉的话,然后学着母亲的口吻说道:“妈担心她拿到股份以后再跟你提出离婚,你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想离你就离,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把我的孙女留住,否则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这是妈的原话,可不是我编的。”
“你!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向酉雪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说这种话,于是点开手机给母亲播了过去,想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