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仓库里不时有人进出,宗勖不得暇,只好坐在仓库旁边的一株大树上盯着陶器工场,准备等天黑以后再进去捡几件像样的器皿带走。
忽然,一阵吵嚷声打破了周围的安静,宗勖回头朝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大屋前面的路上走来一群土著人,吵吵嚷嚷地向大屋走去。
因为离得远,听不太真切,宗勖等他们进了大屋才树上跳下来,蹑足潜踪来到屋外伏身窗下静静地听着屋里的争吵声。
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吼道:“总之,你们没有爬上山顶去找就是不对!就算那两个巨人腿再长,背着三个人能跑多远,他们一定是在山里躲起来了。那座山峰能有多大,能藏人的山洞又有多少……”
待他说完,有一个人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又能确信他们还躲在山里,那么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一定就躲在山顶的洞穴里。明天只要找几个攀岩好手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粗声粗气冷冷地哼了一声,半晌问道:“山腰里留人了吗?”
一个低声下气的人答道:“山腰里留了四个人,山下有十名猎户蹲守。如果要搜山的话,明天最好早点去,那些猎户不会一直蹲守在那儿,他们还要……”
“啪!”没等低声下气把话说完,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只听粗声粗气厉声骂道:“就你们族里那几块料,少打一天猎能少几口肉吃!马上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多等一天!”
“是!”低声下气似乎不敢有丝毫疑议,点头答应了。
若有所思为他解释道:“要上山顶的话,只有等老乔他们几个回来才有把握一举抓住那几个巨人,他们都是神射手,否则再多人上去也只不过是肉包子打野狼,有去无回。”
“是是是!我马上回去给他们发信号。”
低声下气弱弱地说了一句,转身出了木屋沿着归风溪向上游走去。他就是上午绑架邹勇等三人的那个部族的族长,刚才连骂带打的那个粗声粗气的家伙是全族的首领。
没走多远,树林里倏地窜出几个人来,手里都拿着长予,众人齐声叫道:“族长!”
族长马上挺直了腰杆儿,冲着众族人摆了摆手,“大家别担心,他还吃不了我。马上回村,天黑之后给山里人发信号,让他们明天别去狩猎了,给我好好地盯在山下别动。”
不久,西边的天空中最后一抹云彩也失去光色,归峰山上下很快变得漆黑一团。山中的大风依旧没有要歇一歇的意思,由于与大沙漠毗邻,晚上的风变得格外寒冷。
山顶洞里,姚誉君挨着邹勇,邹勇挤着关凤,关凤抱着杨晓燕,程宗勖挡在洞口负责警戒。虽然归风溪聚落的首领说后天才会派人上峰,但是依然不容他们有丝毫疏忽。
次日一早,当金色的阳光照进山顶洞里时,雪山的神秘能量如约而至,在洞外盘旋。按照原计划程宗勖要带走邹勇和关凤,于是让二人把专业防寒服全部脱下来留给姚誉君和杨晓燕。
三人只带了一包果子,随后乘上凉风向着沙莫深处飞去,从另外一对逝世情侣身上得到了新的防寒服,又捡了一些行李才一路向北朝着大雪山飞去。
雪山如苍海,阳光似金链,正值大雪山之巅云团缭绕似真似幻之际,实是平生罕见的瑰丽美景。邹勇身在半空,不住嘴地命令手机对着大地拍摄,一面欢呼赞叹昆山之奇。
程宗勖听他将雪山称为昆山,顿时又来了命名的兴致,低头问邹勇这道山脉叫什么名字好?
邹勇垂着头想了想,继而说道:“古语说‘金生丽水,玉出昆冈’,这座山脉如此雄混瑰丽,当不比昆仑墟逊色,不如就叫做雄玉吧!”
“雄玉山……”宗勖喃喃地念了几遍,觉着气势上还行,只是形像上用了一个“玉”字未免多了一些脂粉气,稍加思索后开口说道:“玉是柔美之物,似乎与这座大山不太般配,莫不如叫做雄断或天陇更妙。”
没等邹勇说话,关凤抢先评道:“雄断山更有气势,天陇山更加形像,都比不上昆仑山形神兼备,不过我还是喜欢雄断山。”
邹勇听女朋友都这么说,也觉着雄断二字更佳,当下点头道:“我也觉着雄断山更贴切一此,那就叫做雄断吧!”
于是,雄断山脉就此命名,三人落地之后击掌称庆。
程宗勖抬头望着雪山山峰,发现这次神秘能量把他们引到了山峰的东侧,前方不远山峰脚下隐约有个山洞,仿佛金字塔的入口。
“谢啦!”宗勖仰头对着空中喊了一声,感谢雪山之灵的美意。
邹勇和关凤望见山洞后齐声欢呼,本来还担心山雄断山里过于寒冷无处藏身,没想到眼前就有一座避风港。
当下,三人一齐朝着山洞走过去。
很明显,这个山洞是经人工打磨过的,里面空间很大,而且还连带着几间小室。虽然没有门,呆在里面顿时觉得寒气大减,关凤大喜钻进一间小室暖和着去了。
邹勇装模作样地把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程宗勖倚在洞口轻声问道:“查出什么来没有啊?”
邹勇皱了皱眉,把心一横索性装到底,意味深长地说道:“表面上看啥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呃!这石壁的温度不太正常,这地面也……也太他妈的干净了吧!”
程宗勖点头赞道:“不错嘛!真看出点东西来。”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觉着山洞里面实在太干净了,明显是最近几天才被打扫过。只不过,什么人会大老远地跑到大山里来做这种事呢?
“哎呀!你说咱又没钱请雇工,这世道怎么还有人愿意干这种事儿啊?”
邹勇一时间很难习惯他这种江湖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说话方式,歪着头问道:“你平常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这么爱开玩笑吗?不怕误事啊?”
程宗勖顿眯了眯眼,回头望着他,淡淡地道:“说话只是个人的习惯而已,别太介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邹勇也觉着话说得有点儿过了,踱出门去捡拾些松枝回来铺在地上,关凤从小室里出来帮着他收拾。
程宗勖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不让他继续打听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罢了。
邹勇出去了几趟之后,不但在大厅里铺出了一块临时的地毯,还把关凤避风的那间小室垫得满的,仿佛一个鸟窝。
“如果再弄点干草垫上就更好啦!”
程宗勖一时还不习惯不开玩笑的说话方式,因此话只说了半截,后面半截不得不咽回去。
关凤虽然是女生,性格颇为开朗,闻言笑道:“那样就更像个鸟窝了,呵呵!”
邹勇接口说道:“你是想做个鸟人,还是想做鸟人他娘呢?”
其实他一点也不讨厌别人开玩笑,也确实想了解一些程宗勖的职业特点,好在宗勖警惕性很高,还没等他开口就扯开了话题,只不过给邹勇留下了心机深沉的负面印象。
“你们没见过,世界上确实有鸟人聚落。”
程宗勖接过话茬儿,然后将自己在火星异次元世界里关于鸟人聚落的记忆讲述了一遍。
在故事里,他将鸟人族称之为天使一族,邹勇和关凤全都瞪大了眼睛,似这种匪疑所思的见闻可算是他们这辈子听到过的最怪诞的事了。
待他说完鸟人聚落的故事后,邹关二人仍然觉着意犹未尽,关凤眨巴着一对乌黑的大眼问道:“既然鸟人传说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上会不会也有美人鱼呢?你见过吗?”
有故事的人还需要一位会提问的听众才行,即所谓的善听,就像对口相声,逗哏的还需要捧哏的合作才能抓得住听众。
“当然!”程宗勖当然见过,继续说道:“在火星的另一重异次元世界里,整个星球只有海洋,几乎没有陆地,那里是人鱼族的世界。
邹关二人闻听更感兴趣了,抢着问美人鱼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得像美人鱼演员演得那样好看。宗勖笑着说道:“在海水里生活,肯定不能用大宝啦!肌肤表面自然不像陆上人一样光鲜靓丽,都覆盖着一层粘膜。”
关凤好奇心起,“那,他们也和鸟人一样是卵生人吗?”
程宗勖摇头道:“不是。他们和陆上人一样,都是胎生的。”
关凤点了点头,眯着一对笑眼闪着狡黠的目光,忽然想到一个难题,“人到底有几种出生方式啊?”
“呃……”邹勇不觉回头瞥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喝责的目光,这种问题整个科学界都没有定论,她分明是想刁难人嘛!
哪知关凤仅是冲他妩媚的笑笑,并没有要撒回的意思。
“四种。”程宗勖举目望着洞外,淡淡地说道。
恰在此时,一股凉风吹进洞里在地上打了个旋儿后消失不见了。
程宗勖继续说道:“人有四种出生方式,有卵生人、胎生人、湿生人和化生人四类,这同时也是一切有情感的生物的出生方式。”
“真得吗?”
关凤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然有答案,而且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与邹勇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人一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我是听一个同学说的。”程宗勖继续实话实说。
“他叫岳阳明,是一个儒释道三家学说的通家。因为胎生人最常见,所以容易接受;卵生的动物很多,也不难想像;腐败的桃子里很容易滋生飞虫,这就是湿生现象,这种出生方式常见于水族;至于化生,则属于无中生有,由能量直接演化出物质,传闻妙高山上的长寿长者们就是化生人,这同时也是我的世界诞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