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讲到齐居士出让郦公馆的始末,台下向酉雪的脸色愈加难看,好在程宗勖并没有讲到租金的事情,让向酉雪着实松了口气,抬手拍拍胸口吐了吐舌头。
“诸位!古往今来的同道们一直都在为道之为道的传承而付出不懈的努力,本人就曾经得到过多位先辈的耳提面命和悉心指点,其中就包括南华派的柳阁主。本人在此对这些同道再次表示感谢!”
程宗勖言罢,冲着台下深深地掬了一躬,台下顿时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总是喜欢感谢那些还活着的前辈,却很难用真心去缅怀那些古圣先贤,这是世人的通病,无论其他。那么何为真心呢?学生之于老师,最大的尊敬不是天天给他掬躬,为他站岗,而是听话,依教奉行才是最大的恭敬。”
“听话的学生才是好学生,依教奉行,做到知行合一的学生就是最好的学生。我们第一道学学院的学生都要努力成为最好的学生,学而能为人师,行而能作世之典范,彰道明德宏扬正气。”
“本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道德》能够广为流传,人人都能明白仁义礼智信这五常道之于人生的重要性。不过,说到人生的意义又必须要啰嗦两句,人生在世的真正意义在于有机会明白做人的道理,学会如何做一个好人。”
“明白这个道理很重要,比生和死还要重要得多,这也是第一道学学院教学的第一要义。因而,本人要在此预祝第一道学学会办学成功,让道之为道的大道广为宏传深入人心。”
程宗勖说完之后,回首再次冲柳叶禛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步下台阶回到向酉雪身边坐下。
向酉雪伸手在他的腰里用力拧了一把,蹙着眉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程宗勖装做不觉,兀自侧耳聆听柳叶禛的发言。
“哗……”台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起手鼓掌。
有的年青人仍旧意犹未尽,站起身来喊道:“程老板再来一段,给我们讲一讲您在异度空间里经历的那些神奇的事情呗?”
程宗勖冲大家摇了摇手,然后示意台后的柳叶禛赶紧地上前宣布下一个事项。
柳叶禛再次走到台前,冲台下摆手说道:“请大家安静!下面,我将请西泉寺的同修们派一位代表出来,为大家讲几句,全当是两家道场的第一次合作。大家说好不好?”
罗衍回头同几位师兄弟商量了一下,大家恭推罗衍站起来代表西泉寺上台发表演讲。罗衍当仁不让,没有客气起身走上台阶。
“阿弥陀佛!”
罗衍上台后合掌同柳叶禛打招呼。柳叶禛淡淡一笑单手为礼念了一句“无量天尊”,然后用左手朝着台前一摆,示意罗衍开始。
“阿弥陀佛!”
罗衍合掌再次朝台下众人掬了一躬,台下众人似乎知道释门中人喜欢安静,是以无人鼓掌,唯有洗耳恭听。
罗衍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同道,大家好。贫僧是西泉寺僧人能持,应贵学会柳会长的邀请,复受住持所托前来恭祝第一道学学院成功创办。承蒙柳阁主不弃,贫僧在此简单说几句对道的理解。”
“道之为道,道法自然。道是事物运行的法则,指的正是自然规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是故说道法自然。然而,自然又为何物呢?事实是自然并非本有,而源于阿赖耶识。”
“释门中所谓的明心见性,见的就是阿赖耶识之全部,也就了解了全部的自然规律,而非一时一地的规律,既包括平看得见摸得着的规律也包括无穷无尽的见不到的规律。”
“自然乃是道的全部,人如果能了解了这个全部,便是圣人。宗勖刚才讲到难用真心去缅怀那些古圣先贤,其实所谓真心不仅仅是尊敬师长和依教奉行,还在于尊重一切学人,这样就能做到知行合一,教学相长。”
“最后,再次感谢柳阁主的诚意邀请,给予贫僧发言的机会,十分难得,非常感谢。阿弥陀佛!”
台下,西泉寺的几位师兄弟一齐站起,高颂佛号“阿弥陀佛”。罗衍回身冲柳叶禛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步下台阶回到坐位上。
“哗……”台下众人这才起手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向酉雪虽然五音不全,好在嫁给了程宗勖这么个儒释道的通家,还不至于对自己听不懂的大道理说长道短。但是,旁边的姚誉君对罗衍的说法则十分不屑,撇了撇嘴,想不通现场这些同道为什么鼓掌鼓得这么起劲?
程宗勖知道他心中的偏见根深蒂固,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见他没说什么,自己也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向酉雪知道姚誉君的心里肯定很不服气,于是满脸笑意地鼓动自己的丈夫上台去拜托柳叶禛也安排姚誉君发表一下见解。
程宗勖当然不同意,又不好明说,抓住她的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示意她别闹。向酉雪吃痛,顿时皱起了眉头,反过手来在他的腰里狠劲拧了两把。
柳叶禛上前宣布华夏第一道学学会和第一道学学院成立大会正示结束。众人纷纷起立,后面的项目便是前往附近的龙莉大酒店大吃大喝一顿。
罗衍等一干僧众过来与柳叶禛告辞,柳叶禛向征性地挽留了几句后,罗衍等人自行出门离开。程宗勖送到门外,与再次同他们合掌道别,然后望着罗衍等人走远,直至转过街角不见了背影。
向酉雪拉着他的胳膊上车赶往附近的龙莉大酒店。距离并不算远,向酉雪问他究竟要不要收房租?宗勖摇了摇头,酉雪气呼呼地伸手拧了他两下。
她生气归生气,但是却不敢太甩脸子给自己的丈夫看,一来怕招他不待见自己,二来她想要的是程家的家产,眼前每年几百万的房租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程宗勖似乎知道她不会跟自己过多计较,是以笑了笑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酒席宴上,姚誉君和一众年青人都坐在程宗勖夫妇身边。众人纷纷上前敬酒,宗勖心里想着下午回去还要练功,所以只喝了两杯便不肯再喝了。
大家虽然不太理解,倒也没有过分勉强,毕竟这不是闹酒的时候。
柳叶禛领着道学学会里的几位负责人过来与大家坐谈,众人纷纷以茶代酒,齐黄两位居士也过来凑热闹。
程宗勖问起招生事宜进行到哪一步了?
柳叶禛告诉他,招生报名工作早就结束了,学生们两三日内就会全部抵达京城,在坐的不少人都会参加第一期的学习。教员也已经基本到位,先期用的都是第一道学学会的正式会员。
几位年青人起哄说,只要程宗勖肯来担任教员,自己一定报名参加第二期的学员。柳叶禛立即就坡下驴地邀请程宗勖抽空过来执教,宗勖冲大家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自己空闲时间虽然不多,但是日后只要有时间一定来。
“哗……”一群年青人立即起立鼓掌,还有一些稍微年长点的人也跟着起哄。
程宗勖又问了一下课程安排的细节,柳叶禛为他做了简明扼要的讲解,同时请他放心首批学员都是有一定道学修养的同道,就是为了总结教学经验。
“嗯!您想的非常周到。”
宗勖冲柳叶禛等人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第一道学学会所做的准备工作。言罢,再次嘱咐道:“至于学院将来所要涉及的教学内容和承担的社会责任,大家一定要慎重行事,千万要循序渐进。”
柳叶禛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语重心长地道:“放心吧!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知道把握分寸,眼下自然是先把道德教好了再说。”
姚誉君听了程宗勖的话感觉意犹未尽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程少校,你说的将来所要涉及的教学内容和承担的社会责任究竟是指什么?能向我普及一下吗?”
“呃……”宗勖顿时觉着相当为难,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向酉雪看出了丈夫的矛盾心思,伸手扯了扯姚誉君的胳膊,蹙眉示意他别插嘴。
姚誉君不知就理,皱着眉头反问向酉雪道:“表嫂,你拉我干嘛?”
酉雪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没好气地道:“我还能跟你拍拖啊?”
姚誉君自然还是没听懂,但他总算看出了程宗勖有为难之处,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柳叶禛等人又客气了几句,起身转到别处去了。程宗勖站起身来以茶代酒向大家祝贺,人们纷纷起身与他一齐喝干。
宗勖放下茶杯,向酉雪端起茶壶为他倒满。
酒宴很快结束了,人们纷纷告辞离去。程宗勖夫妇和姚誉君过来同柳叶禛打过招呼,然后一同步出龙莉大酒店。
姚誉君少年人心性,心里存不住疑问,出门后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逼得程宗勖不得不搬出纪律来让他不要再问,姚誉君吓了一跳,哪里晓得有这么严重,双手左右一摊耸了耸肩告辞回家去了。
向酉雪虽然也不知道丈夫和柳叶禛打的什么哑迷,但她习惯上的态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程宗勖不愿意说的绝对不追问,这是她的一大优点。
“妈刚才打电话说她从泾南过来了,刚下高铁,咱们也抓紧时间回去吧!”
她口中的妈指的是宗勖的养母徐霜华,酉雪习惯上称呼元向兰为婆婆。
宗勖点了点头,满怀惆怅地说道:“该来的总要来,老人家不放心嘛!我也有义务向两位母亲解释清楚,毕竟这趟差事不比以往,对方过于强大。”
实际上,他尽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样想。
程宗勖习惯上喜欢挑战困难,越是难办的事情越能激起他的兴趣。就像进入五花八阵的幻空间时那样,虽然一样得困难重重,但他仍旧勇往直前,不达目的决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