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好。”夹克男又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下游的生意都停了,大家无事可做也别出去惹事生非。好啦!今天就说这么多,没什么事的话,散会!”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阿冬骑摩托车载着一位新来的兄弟回自己的住处。
出门的时候,阿冬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大约一米八上下,身材不胖不瘦非常匀称,约摸三十五六岁,面皮白净,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脸堂黝黑,双眼之中则是精气十足,出门的时还戴上了墨镜。
阿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出来的时候也都戴着墨镜,显然是不欲外人识。
直到进了阿冬的客厅后,那人才把墨镜摘下来。阿冬回身紧闭大门,防有人来串门撞上了。
两人互相道了姓名。阿冬,仅是他的外号,真名叫做刘洋河,家里兄弟三人,父母的身子骨还行。
白净男名叫李蔵峦,马来人,自称是红沙河上的渔夫。但在阿冬看来,就他那张脸,说是个唱小生的还差不多。
阿冬到村里买了烟酒和几样熟食小菜回来,两人便坐在客厅里对饮起来,同时拉起家常。阿冬便提到跟自己住在一起的戚姐,说她前几天回来过一次,都没来得及陪自己睡一宿又走了。
闲扯了一会儿后,李蔵峦问起适才在夹克男家里夹克男跟阿冬提到的那件事。
阿冬又把事先想好的那套词忽悠了一遍,最后还煞有介事的到西厢仓房里把那根麻绳找来扔给他。
李蔵峦提起绳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又问阿冬是怎么绑人的?阿冬觉着事情都过去了便没在意,当下实话实说。听完他的叙述后,李蔵峦立即发现了端倪。
“你看,绳子是完整的,这就说明根本不是那丫头自己弄断的,而是被另一个人解开的。”
“就是说,有人进来救走了她!”阿冬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他心里清楚,严冯婵玥并不是今天早上才失踪的,而是一周前被他带回家后不久便被人救走。也就是说,这个人如果不是早就埋伏在他家的附近,就是跟着夹克男的车过来的,阿冬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到底是谁救了她的呢?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如果他是一名警员的话,那他们早就应该动手了。难道说,他的目的是老板!嗯,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猜这个人多半是警方的线人,目标是老板。否则,警员早就登门了。”阿东若有所思地道。
“不会,我有两点理由可以证明。”
李蔵峦神态自若地摇了摇头。
“根据我从老板那得到的消息,送那丫头过来的人确信,途中绝对没有人跟踪。另外,那丫头在你这儿呆了一周都没什么动静,这个人直到今天才出现,说明问题应该出在你们这边。”
“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事儿?我敢肯定,问题多半就出在你的身上。你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连带着你刚刚去过的杨队长家也不安全了,所以你必须通知所有人马上搬家。”
阿冬心中狐疑,额头上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好好!我现在就给队长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阿冬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吃喝,东翻西找的收拾起行李来。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募地又想起戚姐来。阿东立即又点开手机,准备给戚姐打电话。
“老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蔵恋一直冷眼旁观,瞧着他忙得不亦乐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阿冬一怔,翻着白眼珠解释道:“我!这不明摆着吗,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先到西康那边躲一阵子,然后看看风向,实在不行就不回来了。”
“呵呵!”李蔵恋波澜不惊地淡淡一笑,“你想就这么骑着摩托车,大摇大摆地去西康吗?”
“噢!那当然不会。”
阿冬立马摇了摇头,他明白李蔵恋的意思,别到时候自己没跑了,还连累了西康那边的兄弟们。
“嘿嘿!不瞒你说,我呀,早就预备了一样好东西,为的就是今天。”
阿冬诡秘地笑笑,大拇指朝着西间卧室的门指了指,“走!我带你去看看。”
言罢,阿冬拎着收拾好的行李进了西间里屋。李蔵峦好奇心起,放下筷子跟着他来到里间。
阿冬俯身钻到床下,挪开一口大木箱,在箱子覆盖过的地砖上按了按。伴随着“吱呀”一声,几块地砖向下翻转,地面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地道入口。
“这是我背着戚姐一个人偷偷挖出来的,连戚姐都不知道,为的就是今天。从这儿下去能直接通到后边那个小院子里,我在那里准备了一辆山地跃野车。嘿嘿!等那个家伙找到地道的时候,咱们早跑没影了。”
“不不不!你没必要这么急着走。”
李葳峦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慢条思理地分析道:“他如果想抓你的话,早就动手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这只能说明,这个人的目的是想放长线钓大鱼。通过跟踪你和队里的其他人,摸清楚咱们上下游做生意的内幕。”
“然后,可能会有两种结果。一,他是警方的线人,叫人把咱们一网打尽;二,他跟咱们一样,想在咱们的生意里插一脚。任何一种结果对老板来说,都不能接受。”
阿冬急道:“那,那该怎么办?难不成把兄弟们都叫来,大家一起跑路。”
“不不不!你没必要跑路。”
李蔵峦继续摇头晃脑地道:“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把那个家伙找出来,问清楚他是干什么的,然后干掉他。”
“这就完了?”阿冬不敢相信。
这次,李蔵峦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冷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也许还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只不过,真到了那个时侯,你也没机会犯这个错误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阿冬虽然听不懂后面的话,但是前面的意思还是听懂了,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声音微微发颤。
“你,你是说,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警方的线人,老板都准备放弃我?”
“哼哼……你说的不对。”
李蔵峦开启表情包模式,冷冷地道:“如果有必要的话,老板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所有队员,只要能找到那个地方,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言罢,不再理会阿冬,转身回到客厅。同时点开手机,给与他同来的每个人发了一条信息。那是一条暗语,告诉所有人立即动手清除夹克男的小队。
然而,李蔵峦还没来得及关闭手机,便听到身后一股恶风不善。
“呜……”一把锋利的匕首夹杂着破空之声朝他的后心袭来,不用想也知道攻击他的人是阿冬。
阿冬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命很难再保得住。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此时的阿冬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在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
因此,阿冬趁着李蔵峦到客厅发送信息的当口,暗中抽出别在后腰上的匕首,悄没声息地摸到李蔵峦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后心,准备一击而中。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在这一瞬间上演,就在他的匕首将要触到李蔵峦身后的衣服时,眼前的李蔵峦竟然消失了,他的匕首刺了个空。
“这!这个家伙是人是鬼呀?”
阿冬不明所以,一时间六神无主,回顾左右。
就在他的身体因为极度惊愕而稍微迟楞的瞬间,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跟着一把冰冷的匕首透体而入。
“啊……”阿冬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李蔵峦一击得手,跟着抬起右脚踹中阿冬的后腰。
阿冬健硕的身躯向前扑倒,“扑嗵”一声摔了个狗啃屎,后背上的鲜血汩汩而出。
李蔵峦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致命一击,阿冬强忍着背后的剧烈疼痛,翻过身来用仅有的一点理智支撑着望着刺伤他的这个白面小生。
李蔵峦先前说自己是红沙河上的渔夫,此时的阿冬倒是愿意相信了。
“哼!就凭你们这点儿三脚猫功夫,在我眼里就跟废物划等号。”
李蔵峦斜眼望着只剩下喘息能力的阿冬,声音冰冷到极点。
“你刚才的做法不可饶恕,因此,我让你体会一下自己的生命被逐渐抽离的恐惧,你就慢慢体会吧!另外,再给你最后一点善意的忠告,如果历史重来的话,别再想着钻下水道了。”
“再见!”李蔵峦俯身擦净匕首上的血迹后,重新收好,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时,倏地回头说道:“对了,我还要借用一下你藏在后院的车。”
言罢,戴上墨镜,身体再次陡然消失,已经移身到阿冬家的后边。大约五秒钟后,李蔵峦隐伏着的身体再次消失,随后出现在阿冬所说的小院子里。
小院里,西厢房是两间车库,里面正停着一辆山地跃野车。因为车库里有两个停车位,所以李蔵峦在上车之前仔细察看了一下旁边的停车位,发现地上的尘土明显有被车轮碾轧过的痕迹。
“那个废物不是说他只有一辆车吗?难道还有别的车来过?”
李蔵峦喃喃自语,旋即又想到,“阿冬只说戚姐不知道他挖了条地道,未必不知道这个小院也是他们家的。嗯!极有可能是她回来时把车停在这儿了。”
“哼!那个废物竟然还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这里多半已经不安全了,看来我给他的忠告实在是再明智不过。呵呵!钻下水道啊!想学卡扎勒吗?”
李蔵峦轻轻地摇了遥头,开门上车,命令出发。他要先去夹克男的住处,杀掉他灭口。
途中,其他同伴纷纷回复了信息,任务全部完成。李蔵峦命令他们立即赶往下一个联络点,路上千万注意,如果发现被人跟踪,要想办法尽快甩掉并尽可能避免武力解决。
夹克男住处的大门依然敞开着迎接八方来客。男主人正在车库里往跃野车上装东西,时不时甩头朝着门外的路口瞥上一眼,神情显得有些慌张。
适才接到阿冬的电话,立即开始收拾行李,奈何定居多年,零七八碎的东西着实不少,舍不得的又实在太多。挑捡了半晌,直到看见阿冬的车开进院子里,才算勉强收拾妥当。
夹克男知道必定是阿东载着李蔵峦来找自己一起撤离的,面上一喜,当即迎上来。
李蔵峦开门跳下车,朝着他快步走过去,摘下黑镜放进上衣兜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杨队长!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