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酉雪一怔,她实在想不通像舒云勒这么大的老板,怎么有事没事总想着见程宗勖呢?但是人既然来了,就是天大的面子。
“请他们稍等,我们马上就来。”
程宗勖也觉得十分意外,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自己要来仁常久的事情告诉李馨华,舒云勒是从哪打听到的?
还是说,舒云勒对他和李馨华的关系并不放心,随时派人监视着程宗勖的行踪。
事实上,他只猜对了一半,舒云勒确实对程宗勖和李馨华的关系不放心,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派人跟踪。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要跟宗勖谈一谈,也可以说是有事情求他帮忙。
目前,舒云勒忙于事业,李馨华忙着毕业论文,俩人真正能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但是,今天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了面,居然又来找程宗勖谈事情。也可以看得出来,舒云勒要谈的事情必定不是小事。
舒云勒、李馨华和程宗勖、向酉雪寒暄之后,向酉雪把大家让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聊天。车子轩直接躲在射击馆里打靶,连面都没露一下。
聊了一会儿,舒云勒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冲程宗勖淡淡一笑道:“宗勖呀!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推辞。”
“当然!您有事尽管吩咐。”
程宗勖微笑着点了点头,扭头望了眼向酉雪,他很奇怪向酉雪听到舒云勒的话后没有抢着替自己表态,仅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而已。
“舒总!”宗勖望着向酉雪,继续说道:“我猜,您这个忙肯定不容易帮吧?”
“嗯!如果事情容易办的话,也不用来麻烦你了。”
舒云勒点点头,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在酉雪的办公桌前来回踱了几步,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权衡,思考着要不要当众把事情讲出来,尤其是当着向酉雪的面儿。
显然,在仁常久向酉雪的办公室里,也不方便让向酉雪回避。
程宗勖不明所以,凝望着舒云勒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样子,多少也猜到了几分,转头看了眼李馨华。李馨华正低着头,盯着自己新换的钻戒手机。
向酉雪是个急性子,突然见到舒云勒这么扭扭怩怩,顿时觉得混身不舒服。
忍不住讽刺道:“舒总,你该不会是忘记要求宗勖什么事儿了吧?”
“你先别说话!”宗勖立即冲她摆了摆手。
他知道舒云勒绝对不是一个小题大作、拖泥带水的人,可以肯定舒云勒要说的这件事必定关系重大,所以才令他看上去如此犹豫不决。
“好吧!”舒云勒倏地停下脚步,回到沙发上坐好。
“这件事情,五年来就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里,想忘都忘不掉。唉!也怪我当时年轻气盛,急于求成,所以才会铸下大错。”
程宗勖凝神静听,一言不发。向酉雪白了他一眼,忍住没有说话。
舒云勒继续说道:“六年前,凤勒珠宝公司刚刚稳住脚根,正准备向全国拓展业务的时候,总公司突然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带来了一件超极钻石,说是要价比三家才肯出手。”
“他说的这三家就是恒馨缘、东岭拍卖行和凤勒珠宝。我让公司的专家仔细鉴定过那块钻石,他们都说那块钻石质地极佳,堪称极品,但大家一至认为那根本不是地球上出产的东西,同时也不可能是殒石带来的。”
“总之,当时没有人能说得出来那块钻石究竟来自哪里。后来,这块钻石被东岳君买走了,又被他拍卖给了科研院。我打听过,他那段时间总共拍卖了三块超级钻石,目的也就是为了拿到与北美米特的合作项目。”
“当时,这种超级宝石的确触动了我的神经,不只是它的价值,更主要的是想弄一块作为镇店之宝,与人谈合作的时候脸上也有光彩。”
“一年后,瀛洲来了一位叫做纳兰椿树的人找到我,提出要跟我谈合作。当时,他还拿出了一颗钻石夜明珠给我看。他告诉我,只要我出资金支持他的寻宝活动,就能优先获得的他们寻到的宝石。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他。”
“但是,纳兰椿树走后,在巨大的好奇心驱驶下,我还是出面邀集了五位道门高手,包括两位泰山派前辈组成了凤勒寻宝队,利用泰山秘术去海角天涯寻宝。当时约定的时间是三年,无论成败都要返回……”
舒云勒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再往下说了,低头品茶若有所思,又像是内心充满了矛盾,仿佛在考虑如何避重就轻地把问题说清楚。
“三年后,也就是去年。泰山派的人跑来告诉我,说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寻宝队竟然无人从海角天涯生还。肯求我再次邀集人手组成第二梯队前去救援,因为我当时的狂热已经彻底冷却下来,就拒绝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能自认倒霉。及时止损还不算晚,好在总共也没有多大花费。呵呵!”
舒云勒表面上轻描淡写,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都表现得十分轻松,呵呵一笑音容可掬。
程宗勖虽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接着提醒道:“您以后最好别在同纳兰椿树来往。这个纳兰椿树所属的国际组织一直都在干着非法的活动,已经被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列为非法组织。”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明白,以舒云勒的谨慎在与纳兰椿树见面之前不可能不对宾罗尼亚组织作一番调查,除非手下的人故意骗他。
“我跟他没有一丝交集。”
舒云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但是,那几位道门高手的亲属不愿意接受亲人失踪的事实,活着要见到人,死了要见着尸首。否则就要起诉我,我现在实在经不起这种负面新闻,所以就……呃……”
“所以,学姐为了帮你,又把我给卖了。”
程宗勖笑眯眯地望着李馨华,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舒云勒知道他的事情的时间应该在上次见面之前,所以当时舒云勒才会对李馨华言听计从。
李馨华俏脸飞红,低着头道:“我知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上忙。”
宗勖故意装作不解地道:“上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没听舒总提到这件事呢?”
“呃……”舒云勒一怔,显然程宗勖的洞察力超出了他的预估。
“上次见面的时候,馨华还没有告诉我关于你的那些奇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还是详细谈一谈这次合作的事情吧!”
宗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直了直上身,冲舒云勒摆了摆手。
“如果您只想知道那几个人的情况,这件事很简单,但是不容易。倘若您还有别的想法,这屋里也没外人,不妨直说。”
“快人快语!”舒云勒扭头望着向酉雪,欲言又止,转了转眼珠忽然有了主意。
漫不经心地问道:“酉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既然早知道宗勖有本事进出海角天涯,为什么不烦着他带你去找宝石呢?”
这是除了向酉雪之外,包括程宗勖在内的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情。不是人们不能理解,只是按向酉雪对金钱的贪婪,居然会放着程宗勖这棵摇钱树不用。
向酉雪不知道他这么问,其实是想从她的口中探听到程宗勖究竟有没有进出海角天涯的本事。毕竟前次凌空桥事件的真相,舒云勒只是听寒江月提过一些,具体经过他并不知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消息不灵通,即便是周乘龙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如果周乘龙知道自己的准女胥有这个本事的话,恐怕程宗勖想过一天安生日子都难。
李馨华顿时抬起头来,想听一听向酉雪怎么说,她一直认为程宗勖得到那些钻石真是遭遇了诸如外星人绑架之类的不可思议事件。当舒云勒跟她讲到凤勒寻宝队的事情后,李馨华终于有点明白了,开始怀疑程宗勖是不是骗了自己。
对于这件事,她还是很在乎的,毕竟她和程宗勖的交情远远超过其他同学。既然程宗勖以她为红颜知己,显然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开这么大的玩笑。
“呵呵!”向酉雪淡淡一笑,神情悠然地道:“舒总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吧!他是去过那个地方两回,我也去过一次啊!可那都是时空交错制造的偶然事件,他可没有想去就去的本事。”
过去,向酉雪为了不让父亲打听到凌空桥事件的真相,暗中编了不少说法,搪塞舒云勒这种问题只是小菜一碟,信手捻来根本不需要思考。
“是吗?”见多识广的舒云勒可不是好糊弄的,神情淡然地把目光转向程宗勖,眯着眼道:“宗勖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干嘛不对酉雪说实话呢?”
“呵呵……”宗勖呵呵一阵大笑,先冲向酉雪点了点头。
然后才淡淡地道:“酉雪说得没错,因为我的运气比一般人要好得多,所以更应该珍惜一点。如果拿运气换钱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哦!”舒云勒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是人人都在祈求好运气吗?怎么还有留着好运气不愿意利用的人呢?
“常言道:好运不常在,好事不常来,遇到好机会应该牢牢地抓住才行。”
“呵呵!您不知道,运气是可以累积的。”宗勖淡淡一笑,摆手请舒云勒喝茶。
“好运气,是人生不可多得宝贵财富,它能兑换的东西很多。只有在关键的时刻使用,那才称得上用得其所。否则,都像程凌宇和东晓宇两位废柴那样恣意挥霍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嗯……”舒云勒一时低头无语,他对此也深有体会,可以说二十多年的商海沉浮让他相信,事情能不能成功多一半靠运气。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只攒运气而不努力做事注定还是不能成功。”
“宗勖呀!既然你能两次进入海角天涯,我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所以,我这个忙,你是非帮不可啊!我必须确认那几个人的生死,另外如果可能的话,你再弄一些宝石……”
俗话说,君子可使之以其方。说找人不过是舒云勒的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借口罢了,实际上寻宝才是他的重点关切目标,所谓狂热消失了,看来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说辞。
宗勖一直斜眼睥睨着他,听舒云勒终于提到了寻宝的事情,连忙伸手制止他说下去。
“那个地方存在着极其巨大的危险,我猜纳兰椿树肯定没有把这些危险告诉你吧?”
“嗯!”舒云勒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叹息道:“你说得很对!纳兰椿树除了说他亲自去过两回,别得什么也没说。”
果然,舒云勒跟纳兰椿树之间还是有交集的。而且,据宗勖猜想舒云勒所陈述的事情多半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