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未等他扑出多远,钢刀还未来得及回到身后,项尤雪的长刀已经结结实实地砍中他的后腰,只听到“噗嗤”一声,长刀切入后腰一尺多深,连同大椎骨一并被斩断。
“啊……”内尉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叫,身体顿时失去控制,“扑嗵”一声摔倒在地,钢刀落在地上。他反手在后腰一摸,抓住大椎骨晃了晃,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随后眼前一黑没了声息。
侯剑客等人登时大惊失色,嘴巴张得老大,一时间竟然忘了合上。任谁也没有想到,武功如此高强的内尉竟然连项尤雪的一招都没能避开。
“好……”半晌,晋王府的一众卫侍才反过来,跟着群情激奋鼓掌叫好。
项尤雪淡淡一笑,长刀朝着对面一指,娇声喝道:“哪个再来送死?”
程宗勖冷眼旁观,对于项尤雪的这番举动同样颇为诧异。因为,在姚问天的幻空间里,那可个是连偷盗都没有发生过的美好世界。因此,程宗勖有理由相信项尤雪之前绝对没有杀过人。
侯剑客略一沉思,看了看左右道:“弟兄们!这丫头不是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哪两位再过去双战于她?”
“我!”“还有我!”只见二人大叫着下马冲了过来。其中一人满脸泪水,抬手抹了抹,用手中的钢刀一指项尤雪,咧着嘴呜咽道:“好毒辣的丫头,你杀了家兄,我跟你拼了!”
说话间,纵身跃起一招立劈华山,直取项尤雪的顶门。旁边一人不敢怠慢,向前一跟步,刀随人转,横里劈出一刀,奔尤雪的侧肋砍来。
项尤雪身形往后一撤,避开二人的钢刀,接着长刀斜着刺出,直取呜咽男的左胸。她见对方力大刀沉,又是两人同时进攻,再难用出其不意的招数对付,便想先放倒一人,然后再对付另外一个。
尽管呜咽男天天过着刀头饮血的日子,不想仍然还是如此想不开,眼见兄长殒命当场,登时伤心欲绝。如此一来,武功自然大打折扣。
本来,二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项尤雪的对手,呜咽男再梨花春带雨地这么一闹,岂有不败之理。
三人斗了也就十几招,项尤雪忽然一招有凤来仪,侧身避过另一人的一招拦腰锁玉带,自己手里的长刀反转向前一个旋转,“叮”的一声荡开对方的兵器。
长刀旋转不停,刀尖冲前时倏地横扫呜咽男的侧肋。呜咽男急忙横刀格挡,不想项尤雪乃是一记虚招,身子突然向上跃起,同时一个翻身从他的头上翻了过去,双足落地后稳稳站住。
此时,呜咽男高大的身躯正好挡在项尤雪和另一人之间,内尉们的攻势登时为之一顿。只见项尤雪招起玉足照着呜咽男人左胯结结实实地便是一记鞭腿。
“啪”的一声响,呜咽男毫无反应地被她踢中,身子横着飞出,狠狠地砸向旁边的同伴。那名内尉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反应仍旧十分迅疾,纵身一跃,闪身避开。
程宗勖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刚刚项尤雪翻身跃起的同时,手中的长刀已经在呜咽男的喉头割开了一道口子,呜咽男早已绝气身亡。
同样看清了这一幕的,还有对面的内尉队长侯剑客。他说什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些手下,任谁一人放出去都能横行江湖。二人联手不说天下无敌,岂码不会被人这么轻意地放倒。
此时,侯剑客的眼里如欲喷火,骑在马上刀横胸前,回顾左右厉声道:“众位兄弟!不必再讲什么江湖道义,唯愿诸君与我并力向前,杀了晋王一了百了。”
“对!队长说得对!你死我活,还讲什么道义!杀呀!”
“冲啊!兄弟们,上啊!”
众内尉齐声呐喊,各抡钢刀朝着项程二人围了上来。
项尤雪飞身跳上马背,竟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扭头与程宗勖对望一眼,俏脸轻扬,娇声说道:“师兄!你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在她看来,程宗勖的功力还比不上自己,所以才这么说。同时,手中的长刀左右开弓挡开内尉们攻过来的两刀。
程宗勖自然不甘示弱,钢刀翻飞与内尉战在一处。
内尉们各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项尤雪仗百年功力毫无惧色,来回穿梭有如蝴蝶乱舞;程宗勖则凭借着玫瑰雨露的滋养,功力丝毫不在项尤雪之下,但见他长刀舞动如飞,力大招沉,无人敢应其锋。
一时间,十二匹战马盘旋飞舞,来回穿梭,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柳王妃见到如此激烈地打斗场面,早吓得花容失色,半晌才回过神来,眼见王府的一众卫侍们眼睁睁立在一旁观战,顿时气得混身哆嗦。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去保护王爷要紧!”
“啊!”众卫侍们终于回过神来,眼见家主奋力杀敌,顿时人人抖擞精神拍马舞刀加入战团。这些人虽然武功不及内尉高强,但是人多势众,劲往一处使,奋力一冲便砍到一人。战场的攻守之势顿时逆转过来。
内尉们本来与项程二人斗得旗鼓相当,未料还有这些王府的近卫在旁,登时招架不住,不大的功夫已被砍倒数人。
再斯杀一阵,十二名内尉仅剩三人还骑在马上,包括队长侯剑客在内。
侯剑客眼见大势已去,瞧准机会拍马便走。他走得甚急,一路上头也不回,沿着大路径向东行,准备先到神都附近躲起来,然后再托人去向常平公主武淳凤报信。
他这一走,余下的两名内尉更加不敌,先后被程宗勖和项尤雪斩于马下。
战斗结束后,程宗勖吩咐卫侍们敢紧下马救治伤员。王府的卫侍们也有三人损命,三人重伤,战斗力减半。若非项程二人战力强捍,晋王府只怕早就已经全军覆没。
项尤雪回身望着绝尘而去的侯剑客,伸玉指在自己刀上的血渍轻轻一点,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冷笑道:“哼!他以为自己还逃得了。”
程宗勖见到这一幕,心里顿时如惊涛骇浪般涌过一股莫可名状的感觉,这还是他先前所认识得那个天真活泼地项尤雪吗?
内尉们只死了五人,多数都是落马后被马啼踏死的。程宗勖不忍看着他们慢慢死去,便吩咐卫侍们将他们一并救治后,又命人去附近村镇借来马车载着他们一道回长安去。
俗话说,“祸起萧墙坏金汤”。令程宗勖等人没想到的是,内尉府派来的这十二个人竟然都是常平公主武淳凤安插在内府的亲信,每个人的身手都十分了得,皆能以一当十。
武淳凤一早听说了李勉收兑银两的事以后,便悄悄地派人给内尉府的大头领送了信,让他将自己指定的人手派给晋王李勉。同时,她又派人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他们,让这些人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将李勉夫妇秘密除掉。
其实,这些人只须将五十万两库银悄悄劫走,便能令李勉身败名裂,甚至性命不保。但是,武淳凤担心李勉正得圣宠,而且这区区五十万两银子未必能难得倒他,到时候不但屁事没有,反而还容易将自己的野心彻底暴露。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也并非是武淳凤所托非人,只是她没料到程宗勖和项尤雪两人的武功过于强捍,致使内尉们功败垂成,仅一人逃回珞阳。
程宗勖整点人马继续赶路,柳王妃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再出状况。直至傍晚时分,晋王府的车队抵达长安城后,她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侍女们也都舒展了舒展蜷缩着的腰肢,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哎呀!总算是到家了!妈呀,都吓死我了。”一名侍女道。
另一名侍女接口道:“就是!要不是王爷,还有那位什么姑娘,说不定咱们这会已经……”
柳王妃急忙喝止她道:“快别瞎说!也不怕忌讳。”
“是!奴婢知错了。”那名侍女低声应了一句,其她人也不敢再言语。
程宗勖命人将内尉们全部送到长安府,交给府伊宋大人看管,自己带着家人回了王府。老王妃正在前厅等着,待见到程宗勖身上布满了血迹顿时吓得半死。
王妃急忙吩咐人去给王爷取来新衣脸服,待宗勖换好后这才出来给老王妃请安。老王妃已经听人说了半路遇险的经过,脸吓得惨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倒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血腥场面,其实比这更惨烈的场景她也曾经见过。只是,做为父母,谁又愿意儿女们出门时发生这种意外呢!
是夜晚间,金色凤凰飞来长安。
项尤雪与程宗勖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双双飞到终南山。郝尚智等已经接到两组四个人到来,余下的几组正在赶来,数日之内便可抵达。
宗勖闻听大喜,即刻开启空间之门,带着大家进入少陵。程宗勖命孙然刚和李昂昆用等离子发射器将洪雁丽和商海颖的两具水晶棺的头部切开,将二人的身体搬出墓外。
程宗勖仔细地查看了两人的身体状况,发现不论是洪雁丽还是商海颖的身上都没有半点生气。二人的心肺处于完全停止状态,不过身体组织倒是活得好好的。
“她们的意识并不在身体里面,而是处于某种深度的梦游状态。这种状态,呃……好像是叫做神游物外。”项尤雪见多识广,当即想起自己曾经在秘术阁的一本书中见过这种说法。
郝尚智急忙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们醒过来呢?”
“只有找到她们的影子,然后杀了她们。这样她们的意识才有可能回到本来的身体上,彻底唤醒她们的本尊。”项尤雪边想边说道。
郝尚智闻言心似油烹一样难受,洪雁丽和商海颖虽然不是他的学生,但是他此番前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希望能将二人平安带回去。
抬眼望着远外闪烁的明星,若有所思道:“你刚才说,即使杀了她们的影子,她们也只是有可能醒过来。也就是说,她们还有可能永都醒不过来,是这样吧?”
项尤雪眯着眼微微一笑,“是有这种可能。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把她们放回水晶棺里去,以免她们身体里面的水分流失过多,到时候变成了干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宗勖点点头,吩咐孙李二人又将两位姑娘的身体放回水晶棺中,然后调低等离子发射器的输出功率,将水晶棺的切断处重新焊死。
待众人全都步出少陵后,宗勖这才将空间之门关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