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盟万万没想到,凌夜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拿到了他们的行军布阵图,秦灏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再得到这个东西,没用七天时间就将北盟打得节节败退,连丢五座城池,北盟使者多次求见凌夜澈王都被拒之门外,大有直捣黄龙的架势。
“敛之醒醒。”今日天气尚且不错,外头冬阳透着暖意,凤阑端着药进来,见少年还在睡着,不由得心里一软,可军医说这药不能耽误,须得按时服用才行,无奈,多不忍心也得狠心一下。
“嗯?”方宁晏被凤阑抱着起身,靠在女子肩头,没过多久就被苦味熏得彻底醒过来了。
“殿下。”方宁晏如临大敌,“能不吃吗?我觉得好多了。”
是好多了,在营帐内养了数天,珍贵药材吃了不少,雪莲都是暗卫们临时磨刀从雪山上挖的,加上心里的大事都放下了,日日瞧着凤阑,前方又捷报不断,方宁晏气色好了很多,从酒馆回来后,反而养了嗜睡的毛病。
只要按时服药吃饭,睡几天凤阑都没意见。
“不行。”凤阑强迫自己冷硬一些,“军医说了,这药一顿都不能落。”末了担心少年还是不答应,连忙补上一句,“就当是为了孩子。”
想到孩子,方宁晏眉宇间的褶皱平复下来,就着凤阑的手喝了大半碗,顿时苦的胃里翻江倒海。
凤阑等他喝完,急忙喂了果脯给他,偏酸味,最近方宁晏爱吃。
“我叫小厨房煮了些素面,很清淡,一会儿吃些。”凤阑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少年的肩膀,缓缓说道:“军医说的没错,还得吃药,你看你胃疾好了很多。”
“嗯。”方宁晏又有些昏昏欲睡,“殿下,这仗快结束了吧?”
“快了。”凤阑低声应道,“今早收到母皇的密信,让我半个月后启程回京,剩下的事情交由秦灏处理便好。”言罢从袖中抖出一物,“还给了我这个。”方宁晏瞥了一眼,不由得微微瞪大眼睛,真龙佩。
真龙佩的整个凌夜就一枚,分量无异于女皇亲临,女皇现在将这东西给了凤阑,意味不言而喻。
“殿下……”方宁晏一阵无措,他跟着凤阑来这北境之地时就知道,女皇在未来君王的选择上有了动摇,却没想过动摇如此之大,真龙佩都给了凤阑,回去又要给什么?
他应该高兴的,可是那至尊之位,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陪着凤阑一起。
“敛之。”凤阑摩挲着少年的手,语气诚恳坚定,“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太女容不下我,储君之争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我想要护你无恙,就得站在至高之位,回去还有一番争斗,你什么都不用管,等我好消息就行。”
一阵沉默后,凤阑凑到方宁晏耳畔低声说道:“做我的君后。”
方宁晏轻颤了一下,心中的忐忑迷茫瞬间消失,忍不住轻扬了一下嘴角。
他不是贪慕权势的人,但凌夜男儿注重名分,凤阑许诺他的,是这天地间最重的名分,都是凡人,岂能不在意?
其实凤阑想说,“做朕的君后”,却又怕吓到方宁晏,这句话她上辈子对着少年的灵位默念了无数遍,这一世终于有了付诸实践的机会。
三天后,秦灏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大军营帐,连带了伤亡无数。
凤阑凝眉盯着眼前这一幕,“怎么回事?”秦灏“噗通”一声跪在凤阑面前,“殿下,臣有罪!”
“说人话。”“那北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投火器,东城又墙门奇高,一近百尺便无从下脚啊。”秦灏一脸愤然。
凤阑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想起来了,北盟东城占据山势,城墙都是在高山为基凿出来的,的确占尽了优势。
“行了,先安排救治伤员,死者厚葬,列名在册,本王回去一个都不会薄待!”凤阑分毫不乱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士兵耳中,她们跟着凤阑上阵杀敌的熊熊气焰又涨了进来,“至于东城,本王有法子。”
凤阑扶起诚惶诚恐的秦灏,“本王再给你一样东西,想必将军定能物尽其用。”秦灏愕然,“什么?”
不远千里从凌夜一路偷运而来的机关兵器。
比起东城一成不变的城墙,这才是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