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五队影卫守在马车四周,蝶鸾跟陈诉忙前忙后,几个侍从站在旁边干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马车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轻咳声,蝶鸾心头一紧,小心翼翼掀开车帘,“王君,没事吧?”
方宁晏脸色略显苍白,闻言宽慰地笑了笑,“没事,这里水汽太重,有些喘息困难罢了。”
“啊?”蝶鸾心头一紧,“王君要不要吃些药?”
“不吃了。”方宁晏摇头,“你去忙吧,咳咳。”这马车内温暖适宜,但仍旧抵不住入夜林中的潮气,吸多了总觉得胸闷气短,连带着许久不曾犯过的胃疾也开始闹腾。
方宁晏按着胃腹凝眉换了个位置,轻轻掀开车帘,望着浩瀚夜空中的点点星光,惦记着凤阑在做什么。
此刻凤阑正坐在一众将士中间,身上的玄色衣袍边角沾染着灰尘,她却不慎在意,接过一旁士兵递来的酒畅饮了一大口,这才摆摆手:“本王量少,还望各位海涵,明日还要行军,允许你们少饮怡情,切莫误事。”
凤阑这番话说的没什么威压,却莫名让人折服,士兵们连忙应道:“是,殿下。”秦灏一个人坐在远处喝着闷酒,觉得越发看不懂凤阑了。
凤阑佯装迷迷糊糊上了马车,顺便给守车的士兵放了假,一炷香的时间后,四周鼾声渐起,马车内一道玄色飞出,几个纵跃间消失在树林内。
刚一察觉到动静影卫便全数出动,将凤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等看清来人后又“哗啦啦”跪了一地。
“主上!”凤阑挑眉,“勉强算过关吧,本王不在的时候,也要这般守着王君知道吗?”
“属下明白!”凤阑朝惊醒的蝶鸾跟陈诉做了个噤声动作,见陈诉方才靠在蝶鸾肩上,女子满目柔情的样子,就知道回去该操办一下这二人的婚事了。
凤阑微微掀开车帘,见方宁晏正凝眉靠在车壁上,锦被只盖了一半,少年手里还捏着本书,凤阑连忙上去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又轻轻拿下书,最后自己也钻进被子里,将人揽入怀中。
方宁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熟悉的味道,近乎于呢喃道:“殿下?”“
嗯,我回来了。”凤阑应道。
“殿下,疼……”方宁晏以为是在梦中,嘴巴走心地说了一句。凤阑一惊,“哪里疼?”
“胃疼,头疼……”方宁晏说完后意识逐渐回笼,神色清明了几分,“殿下?”凤阑又怒又心疼,拍着车壁怒斥道:“蝶鸾!”
“王爷怎么了?”蝶鸾探进来一个脑袋。
“王君的药呢?胃药跟缓和心疾的药,还有有益气血通畅的,都拿来。”
看着自家王爷严肃隐忍的样子,蝶鸾感觉有火苗子马上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忙不迭应道:“好好好!”方宁晏安静地靠在凤阑胸口,时不时皱眉,方才吞了药,恶心感反而愈加强烈,“殿下……”
“怎么了?”凤阑小心翼翼盯着少年的脸色。
“想吐。”方宁晏老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