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寿宴结束,凤阑也没多留,让人带上那翡翠珊瑚就动身走了。
众人瞧丞相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心中暗暗有了思量,都说现在朝堂局势偏向于太女凤天,但就目前看来,未必是太女赢,甚至有人暗传,女皇属意的,其实是澈王殿下。
淮安侯静静跟在后面,心道你现在瞧不上我们家,以后再想娶,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头疼?还是心口疼?”凤阑揽着方宁晏,轻声问道。
“还好,就是倦了。”方宁晏脸色苍白,冲凤阑宽慰一笑,说完又想起了城外制铁锭的地儿,“殿下,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此时月上柳梢,月色照在凤阑脸上,显得尤为温和,“还有你家殿下不知道的事情?敛之,旁的事情都好说,但若是让你伤神费力,我断然不允。你若放心,那些人便交给我。”
“好,回去我就将令牌给殿下。”凤阑闻言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认真到冒着傻气的少年,心头好似春风拂过,熨帖至极,“你就不担心我用那些人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方宁晏轻推了凤阑一下,“若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可生气了。”凤阑轻笑,“你哪里舍得?”周勉跟在不远处,他听不清二人说什么,却能清晰地看到凤阑眼中的温柔眷恋,好像漫天星河,都在那双眸子中,可真心以对的对象,只有方宁晏。
为什么……周勉狠狠握拳,他到底哪里不好?
连做侧室的资格都没有?!马车赶到王府时方宁晏已经在凤阑怀中睡熟了,凤阑摸着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烧,方才路上已经喂他吃了护心脉的药,一会儿再让谢文看看。
侍从欲要扶凤阑出来,却被她轻轻拂开,女人侧身抱起方宁晏,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可谓小心翼翼,随行的侍从都缓缓低下头,此等宠爱,放眼盛京就此一例。
凤阑让人唤了谢文来,先检查了一下珊瑚玛瑙,确认没事后才抬进内室。
“王君没事,就是出去了一天,到底精神跟不上。”谢文言罢不由得多看凤阑一眼,“王君身体亏损严重,但是能恢复至此,多亏了殿下。”
“你别给本王戴高帽,上次给你的血莲呢?一会儿你亲自下药炖了。”
“王爷要吃?”“给王君的,不是本王说什么,丞相府的东西太难吃了!”
谢文:“……”
这澈王难伺候的程度,真是一天甚过一天啊。
丞相赠予澈王绝世珍宝,这消息不胫而走,有些明眼人早就看出澈王势头愈盛,如此,更加摇摆不定起来。
第二日上朝,太女状似不经意地点出澈王的几处错漏,不曾想澈王不仅不反驳,反而全部扛了下来,末了还得到了女帝的一顿赞赏,众人不由得纳闷,真是青天白日里见鬼了。
凤阑自然得意,她太清楚女皇的脾性,她喜欢什么自己便做什么,明里哄好她,背地里再跟太女慢慢斗吧。
三日后,北盟国侍者抵达京城,女皇于翎雀台盛情款待。
北盟之地……凤阑无视殿内的歌舞升平,想到她上一世灭北盟是于登基五年后,因边境被杀的七十三条无辜百姓,朝廷震怒,她一为了鼓舞军心,二为了铲除朝堂蛀虫,这才御驾亲征,按这世的时间来算,也该是七年后,七年,变数可大了,至少北盟断然不会比上一世强大。
她早就看开了,两国相争,一旦要打,就要打到对方服为止。
这世天时地利皆好,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女皇松口。
凤阑轻轻摩挲着酒杯,心思往国事上用完了,就该放在她的敛之身上了。
“澈王殿下在想什么?”李忠就坐在凤阑旁,见凤阑神色凝重,还以为是大事,忍不住小声问道。
凤阑深吸一口气,连带着李忠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又见她愁容惨淡,问道:“李大人可想琉璃公子?”李忠一愣,“不想。”
回去就能见到啊。
凤阑眉眼有些哀怨,“可本王想念王君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