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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有点吓人的奇遇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突然听见街道那头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女声。

“求求你们……我身上有部手机,你们拿走,放过我吧……”

脑袋“啪嚓”一声划过一道念头。

有个女孩……遇见坏人了!

我擦嘞,前面我才提到沧纮市民风淳朴治安很好,你这么快就来打我脸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啊!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四周已经没有人,歹徒时机选得贼好。不过嘛……是不是该说多亏了安妮没有载我呢?

我刚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了两步,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浑身上下……实在太疼了!

可恶!如果那个可恨的马尾女和那帮人形恶鬼下手能轻点的话,我就能马上冲过去,可现在……

“保安!保安大叔!”

摔倒的地点就在校门口,离值班室很近。我本想先冲过去缓解危机再伺机呼唤警察或者周围的人,然而……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在我连喊多声后……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透过已经紧闭大门的铁栏杆,我隐约看见,学校深处,有手电筒光闪过。

也就是说……保安大叔巡逻去了。

……

“可……恶……”

我死死咬住牙关,从地上艰难爬了起来。

只能自己上了。

“我能行的……我一定能行……噗哈!”

被台阶磕了一下的我,又倒了下去。

鼻子……血……

我缓了一会,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挣扎着站了起来。

行伍出身的外公,曾一脸严肃地跟我讲过他当兵时的不少见闻。他不止一次地告诫我,男人,得用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顺便一提,讲这些的时候,外公手拿土豆和削皮器坐在小马扎上,围着一张平时外婆用的大红色围裙。

自此以后,每当我需要坚持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穿着红色围裙,身材魁梧的老人家的身影。

“别怕,孩砸。”

幻想中的外公,用刚拿过土豆的沾满水的手抚摸着我的头。

“……要坚强勇敢,就像……军人那样!”

外公您能脱了围裙再跟我说话吗……

鼻血这东西,流了短时间内不会停。虽说有些难受,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混账!畜生!放开那个女孩!让我……不是!给我停下!报警了!”

虽说还没看见人,但是眼下能拖一会是一会,先出声威慑一下,之后再想办法解决危机。

然而……

在我侧方对面,那个刚才我还疑惑发出奇怪声响的粗壮榕树上,措不及防蹿下一道黑影!

容不得我细看,那道白影以奔雷之势猛然冲向我的前方。

“喂……那是……”

不过眨眨眼皮的工夫,白影消失在了前方一处胡同岔口处。

我不敢怠慢一秒,强忍着跑了起来。

就在我快接近那个口子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我去!你……呜哇!”

“可恶!喝啊!哎呀!”

“是谁!你究竟是谁!”

“大哥!别打脸!求求你,别打……噗!”

错觉吗?我貌似听到很恐怖的极用力舞动什么东西所带起的“呼呼”作响之声以及沉闷的“咚咚”击中肉体的声音。

记忆之中,稍微年轻一点时候的外公,带起的拳风,也是这种音色。

那次,外公气极,一个不慎,一拳把我揍进了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

……

稍微来迟了一步。

胡同口,躺着两三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精壮成年男子,随便一个就能徒手收拾掉五个我的那种。

更深层,借着胡同口路灯微弱的加持,我隐约看见,一个躺在地上的姑娘,和一个身着白色紧身衣的男子。

紧身衣将他狂野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手上,貌似戴着战术手套,关节处,映着昏暗的胡同口路灯,零星闪烁着寒光。

我看看地上,再看看他,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他转过了脸。果不其然,脸上蒙着黑色的布料连衣帽松散地扣在头顶,阴影遮住了他的眼。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蒙面侠客……行侠仗义……

我所追求的,曾经不切实际地向往着的事情,就在刚才,突然冲击了我的心灵。

真的有吗?世界上真的有超级英雄吗?

昏暗的光线之中,只见那名英雄抬起了手,竖起食指,靠在了嘴上一会,随即转身,朝着胡同尽头飞奔而去。

“喂!等等!”

我急忙开口。

“能留下你的名字,或者你的称号吗?”

黑衣侠客并不回话。几个腾挪跳跃,翻过了胡同尽头破败的墙。

完美……简直太完美了!

强大,神秘,帅气的服装,有生之年,居然会遇上这样的奇人奇事。

“……唔,不对!”

突然想起,比起自此多了一个偶像,还有件更加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我赶忙接近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孩。

“喂,姑娘。”

我接近了她,蹲了下来,轻轻摇动了一下她的肩膀。

“姑娘,醒醒。”

女孩穿着沧纮一中的校服,纵是衣物宽大,也遮掩不住身材的高挑匀称。她的脸是侧向墙壁内侧的,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部分,加之光线昏暗,并没法看清她的脸。不过……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来女孩并没有陷入深层昏迷,我叫了她一会后,她终于呻吟了一下,动了起来。

“……同学,你醒了啊。”

“我……我……发生了什么……”

她的双手向着前方摸索了一下,捂着额头慢慢坐起了身。

“刚才……刚才……”

女孩用手掌揉了揉眼睛,慢慢抬起了头。

“唔,谢谢你……”

看来女孩的神志还不清醒。

……然而,凭借身后的灯光终于看清女孩脸的我,神志却突然清醒的不行。

“纳兰!”

我擦!遭遇危险的,居然是纳兰花蝶!

“纳兰!你没事吧?”

想想就是一阵后怕。花蝶本来就很容易遭遇无赖之徒的纠缠,又是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万一那位白衣大侠晚了一步……

“……梁山?”

她不可能看清我的脸,也许是认出了我的声音。也难怪,她是班长兼语文课代表兼文娱委员,平日里没有那种有才华的人特有的孤僻冷傲,与同学(无论男女)之间交流蛮多的,认得出我的声音是在情理之中。

顺便一提,因为跑步贼快,我担任了本班的体育委员,借此关系,与班长的交流比一般男生多。

“嗯,我是梁山,已经没事了。你现在……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灯光昏暗,给她略显慌乱的脸上,增添了一层雾一般的朦胧。

“我……我不知道……”纳兰花蝶的神态充斥着迷茫,“刚才……有几个大人在街上围住我,要……我害怕,浑身又没有力气……后来被他们推搡着进了这里……跌跌撞撞的……脑袋,撞了一下,叫了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推搡吗?没有摸……摸到你吧?”

结巴个屁嘞梁山!男人一点,没什么好害羞的!毕竟是为了人家班长着想。还有,把滚烫的脸贴到墙上去冷却!

“唔……没、没有……”

应该是错觉,一向从容自信的才女纳兰花蝶,不会在回答任何问题时红脸。

“……那么,班长,你这么晚才出学校,在干什么啊?”

不科学,晚自习本就放得晚,平日里纳兰早就回去了,今晚有什么事吗?

纳兰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犹犹豫豫地说道:

“班上有同学受……不舒服,我带那个同学去了趟医务室……”

“哦,谁不舒服?”

“没……没事,小毛病。我……我送那名同学上出租车后就自己走路回家,然后……”

出租车?独自走路回家?你这话漏洞百出啊。

我在这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出租车,而且现在比较晚了,对一个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来说,独自走夜路是很不安全的。

就你以前的回家情况来讲,偶有出校门晚的情况也是提前跟家里打电话,出校门直接坐上父母的车(我对车研究不深,感觉是一汽大众蛮普遍的车型,作为公众人物朴实得让人唏嘘,虽然我家连车都没有。),从没有像今晚这样的情况。

“……嘛,算了,你没事就好。”

过度关心女孩子的事是会被讨厌的,再怎么说,我也不想在女孩子的心里留下坏印象。

我花了点时间站直,向她伸出了手。

“能起来吗?”

纳兰愣了一下,手慢慢抬起,伸出了一点,又缩了回去。

“我……我可以的,谢谢你。”

估计是刚才撞得挺狠,站立着的纳兰摇摇晃晃根本不稳,眼瞅着她快要跌倒——

——来不及多想,我一下把住了她的双肩。

诶?手感意外地很柔软、温暖,不像我的肩膀,又硬又僵。

纳兰的身体本能地一僵硬,随即为我这突然的举动而以一种能感知到的态度慌张了起来。

“梁山同学,你……”

“亲她。”

毫无征兆,毫无预感,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这么一道陌生的男声。

一瞬间,我失神了那么两秒。

这是……刚才撞伤了大脑的什么部位吗?

……可能是太累了吧……

……

当我逐渐从短暂的迷茫状态恢复,摇摇头,决定先把纳兰的事情解决掉的时候……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动车刹车声。

我的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全身。

“……梁山?”

……

这声音……不会错的。

微妙的时间地点,微妙的动作,一个我最不希望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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