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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素手医仙

就在南宫迅对峙蓝黛公主的时候,慕晴雪悄悄隐入人群,来到南宫迅和慕晴晚后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慕晴晚。慕晴雪拉着慕晴晚跑出百里开外,可是走着走着竟有些力不从心。慕晴雪只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迈不开,眼皮也越来越沉。

慕晴晚及时搀住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慕晴雪,关切地问道:“晴雪,你怎么了?”慕晴雪什么也没有说,只见慕晴雪幽深的双眸转了转,随后便撸起了袖子:只见方才被蓝黛公主长鞭抽打之处竟然惊现几道渗着深紫色血痕。

“你中毒了!”慕晴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便消失不见。只见慕晴晚撕下自己的衣袍的一角,然后绕着慕晴雪的纤细的胳膊使劲儿勒紧。一番简单处理后,慕晴晚搀起慕晴雪,道:“晴雪不怕,我带你去找大夫!”慕晴雪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了身子本就经不住风吹雨打的慕晴晚身上。慕晴晚半背着慕晴雪走出还不到半里路,巷口的拐弯处突然冲出来一辆寻常无比的马车。

“吁“的一声,虽然车夫很及时地牵着了马,可是慕晴雪和慕晴晚还是狠狠地摔了一跤。此时慕晴雪已经完全晕厥,慕晴晚也摔得不轻,模糊中,只见马车内走出一天真少女,那少女莲步匆匆地朝她们走来,周身散发着好闻的药香。慕晴晚揉了揉眼,只见那少女杏眼桃腮,唇红齿白,长得煞是好看。虽然她们素未蒙面,可慕晴晚却觉得眼前的少女不但不会伤害自己,甚至还会帮助自己。于是,慕晴晚在她第六感的驱使下,抓住了少女伸过来的手:”救她!求你!“说罢,慕晴晚如释重负,也昏死了过去……

慕晴晚再次醒来已是月上柳梢的黄昏时分。潺潺的流水声不绝于耳,若有若无的药香萦绕于鼻息之间,慕晴晚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她轻轻动了动身子,仿佛多年的顽疾也在这一觉醒来之后悄然消失。就在这个时候,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慕晴晚顺着声响望了过去,只见一身着水绿色长裙的少女端着一只瓷碗款款而来。

深邃的五官,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神情体态虽有女儿家的娇媚,却也难掩眉目中的那点英气。不错,来人正是换上女装的慕晴雪,也就是慕晴晚的双生妹妹。慕晴晚喜出望外,一是慕晴雪已经平安无事了,二是,换上了女装的慕晴雪确实让人惊艳,哪怕是一直都知道慕晴雪天人之姿的慕晴晚也在方才初见时惊羡了一把。

“晴雪?你,没事了?”

“我已无碍,倒是你,神医说了,今后你可得好好歇息,切不可再累着,所以,以后我可能不可以再带你出门了!。”慕晴雪同情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慕晴晚:慕晴晚先天不足,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出过卫国将军府的大门。京都大大小小的大夫乃至宫里的御医几乎全给慕晴晚瞧过病,都说慕晴晚是短命之相,活不过二十岁。是以南诏国人人皆知卫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

“对了,大哥来了!”

“大哥?”慕晴晚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问道:“大哥可有说什么?”

慕晴雪故作深沉地说道:“大哥让我好好照看你,他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玫瑰酥饼!”

闻言,慕晴晚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愣愣地对上慕晴雪俏皮的双眼,不多时,两个少女“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从小到大,慕晴雪总会悄悄地带慕晴晚出去玩,每次东窗事发,慕连城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说,是自己纵容两个妹妹跑出去的。然后,慕连城就会挨母亲的一顿藤条烧猪肉。所幸,母亲下手并不重,也因此,慕晴雪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带着慕晴晚出去玩,毕竟,谁也不忍心、也不甘心就这么等待着一个美好生命陨落在她最美的年华。

“回去咱俩可得多给哥哥做好吃的呢!”慕晴晚一扫方才的颓然,开心地说道。

“这事就交给我吧。你快把药喝了吧!”慕晴雪将瓷碗递到慕晴晚跟前。

慕晴晚接过瓷碗,一口气饮尽碗中之物。慕晴雪见慕晴晚喝完药,刚想伸手接过慕晴晚手中的瓷碗,就见慕晴晚双目渐渐混沌,面色赤红,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伴着局促的呼吸然后重重地昏了过去。

慕晴晚这一晕,可把慕晴雪急坏了。慕晴雪连忙放下手里的瓷碗,跑到门口大声嚷道:“半夏姑娘,快来!”不多时,一个十五六岁,梳着双垂髻的女孩便匆匆赶来。女孩见慕晴晚眉头紧锁,昏睡不醒,想也不想便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在慕晴晚身上扎了几针。不多时,慕晴晚一张精致的小脸由红转白,白得十分吓人,原本无规律紊乱的呼吸也渐渐微弱,此时的慕晴晚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

“晴晚!”慕晴雪急得连唤了慕晴晚好几声,却也都没反应。那叫半夏的小丫头也是懵了,她从五岁起就跟她们家小姐一起,随圣女姑姑去了雪域高原学习医术,虽然她的悟性不如自家小姐,可她的医术和小姐一样,可都是圣女姑姑亲传,怎么还能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半夏姑娘,我姐姐这是怎么了?”慕晴雪一双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叫半夏的女孩,眼神中颇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神医出门之前可是要你好好照顾我姐姐的!”慕晴雪有些生气,神医向晚意,南诏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奇女子,医术高明,人品高洁。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无不对她赞不绝口。可没想到,神医身边的人竟然是这样的水货!她紧紧地抓住了那个叫半夏的姑娘的手腕,仿佛只要她一松手,这个叫半夏的丫头就会逃之夭夭似的!

“啊,晴雪姑娘,你先放开好不好,你把我弄疼了!”半夏挣扎着叫嚷道。慕晴雪虽为女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是军旅之人,手劲儿自是比一般人要大。慕晴雪微微动容,半夏又说道:“你先放开,我去喊茯苓过来给晴晚姑娘看看!”

慕晴雪无可奈何,只好松开了半夏。哪知叫半夏的丫头竟脚底抹油一般,呲溜一下跑了,临了还不忘记对着呆愣在身后的慕晴雪喊话:“家姐的病情委实蹊跷,不是我和茯苓能应付得来的,我还是去帮你把神医人找回来吧!”半夏话还没说完,人却早已消失在慕晴雪眼前,只余半夏空旷悠远的声音。尽管如此,慕晴雪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是她请求神医出诊六王府,晴晚此时何至于会这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慕晴雪醒来之后,便从神医向晚意口中得知,自己的所中之毒乃是一种名为索命的烈性毒药,人一旦沾上此毒,若不能及时解毒,只怕会有性命之忧。慕晴雪想起,在茶铺外面的时候,南宫玄也和自己一样,也挨了蓝黛公主一记鞭子。故而,慕晴雪便以兄长慕连城的名义,请神医出诊六王府,为南宫迅解毒。当然,慕晴雪也知道,六王府有的是能人异士,神医去了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为求心安,慕晴雪还是向神医开了口,请求跑一趟六王府,也因此欠了神医一个人情。

另一边,神医向晚意受人之托来到了六王府。因为素手医仙向晚意名声在外,所以当向晚意拿着骁骑铁骑上将军慕连城的拜帖到王府求见六王爷南宫迅的时候,虽然王府的下人们无不满腔疑惑,可尽管如此,却还是片刻不敢耽误地带向晚意去见了南宫迅。因为南宫迅自打白天从集市上回来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宫里的太医和府上的江湖游医都束手无策。所以向晚意的出现,对于整个六王府而言,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南宫迅的近身侍卫墨麒麟领着向晚意三步跨作俩,直奔南宫迅的寝殿,却在寝殿外遭到慕容景轩的拦截。白天,慕容景轩跟着南宫迅回了六王府。二人本还有说有笑的,可谁也不知怎么的,南宫迅突然感觉浑身乏力,然后就晕了过了,并且一直高烧不退。慕容景轩不放心,便一直留在了六王府。偏巧,就在宫里的太医和王府的游医都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王府的管家福伯来报:素手医仙拿着将军府的拜帖求见南宫迅。

“你就是近来城中百姓常常说起的素手医仙向晚意?”传言,素手医仙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在京都的口碑亦是极好。慕容景轩并不是不相信向晚意能够治好南宫迅,只是,向晚意这个时候出现,似乎有些太过偶然。慕容景轩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一身淡青色粗布衣裙的少女,素净的小脸白里透着粉,后脑勺简单挽起的发髻间只有一支木制的簪子作装饰。那模样犹如清水出芙蓉一般,明艳又质朴。

慕容景轩本以为素手医仙就算不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也该是三四十岁的婶婶,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样的女子与慕容景轩平常所接触的女子都不同,虽然慕容景轩的心里给向晚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就在方才慕容景轩对上向晚意眼眸的时候,慕容景轩心里还是情不自禁地泛起了涟漪。他不怀好意地向前跨了一大步,脚尖直抵向晚意的脚尖。向晚意身形并不高挑,发顶还不到慕容景轩的下巴处。

向晚意被慕容景轩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向晚意一连向后退了两三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愕、警戒地瞪着距离自己三步之遥的慕容景轩。慕容景轩却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看着向晚意花容失色的样子。慕容景轩似乎忘记了向晚意初到京都时,他还派人查过她,甚至就在方才,慕容景轩都一直在怀疑向晚意别有用心。

就在这时,一个年长的声音响起:“咳咳,景轩少爷,王爷还在等着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王府的管家福伯。福伯虽只是个下人,整个王府却都对他敬重有加,就连南宫迅自己也是打从心里将福伯当做自己的亲人。

闻言,慕容景轩坏笑着侧过身子,让出了路,并对向晚意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见状,向晚意不着声色地收起了藏在袖子底下的银针,如果方才不是王府的管家及时出现,恐怕向晚意袖子底下的银针现在已经扎在慕容景轩身上了。向晚意别过脸,不再理会慕容景轩,在福管家的指引下,来到南宫迅的寝殿。

向晚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南宫迅,便知道男子体内的毒素比起慕晴雪还要深几分。不过没关系,索命这玩意儿虽然无色无味不易察觉,发作也是极快,却也不是无药可救。向晚意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然后宽了南宫迅的衣袍,手捻着银针,一根一根往南宫迅身上扎,不一会会儿,南宫迅就被扎成刺猬。紧接着,向晚意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回在跳跃的烛火上炙烤着。慕容景轩和福伯正疑惑,就见向晚意拉过南宫迅的右手。

“向神医这是要做什么!”

“你拿把刀要做什么!”福伯和慕容景轩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放毒血!”向晚意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头也不抬地在南宫迅的手腕处划开不深不浅的一道口子。不一会会儿,只见黑紫色的脓血自伤口处缓缓流淌而出,慢慢地,黑紫色的脓血变成深紫色,深紫色慢慢地又变成紫色……一直到血全部变成鲜红色,向晚意这才为南宫迅止血,包扎,然后取下南宫迅身上所有的银针。之后,向晚意又给管家留了一个方子,嘱咐按时服药。

慕容景轩眨巴眨巴双眼,所有的人都说南宫迅是热症,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中毒。可中这的到底是什么毒呢?又是何人这么大胆,竟敢对当朝王爷下毒!还有向晚意,她又怎么知道南宫迅中毒,为何就赶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慕容景轩一肚子疑惑,好不容易等到向晚意为南宫迅诊治完,慕容景轩当即拦下了向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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