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蓝猛然后退两步,但是速度不够快,死后的朱良不跛不瘸的,速度快的只能用嗖来描述。
嗖的一下,他就站在了阿蓝面前,伸手过去要掐她的脖子。
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哪里经得住这一踹,立刻就被踹的四分五裂,木屑碎了一地,一如阿蓝此时的心。
寒露右手一甩,四道寒光如闪电般,迅速向朱良扑去。
朱良麻木的馒头脸没有一丝表情,他麻木的掐住了阿蓝的脖子,灵活的转了一圈避开了攻击。
阿蓝被他掐着,只觉得两眼发黑,身体跟着惯性一甩,差点飞出去。
七魈冷着脸:“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
“七殿下果然聪明,这就发现我了。”
朱良的头上突然钻出来一条蓝色的蜥蜴,蜥蜴趴在头上,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七魈看。
七魈看着蜥蜴,冷笑道:“你主子应该知道,我从不受制于人的啊。”
说着,抬眼看阿蓝一眼。
阿蓝闭着眼睛,脖子被掐着,脸憋的通红,看那样子,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无法看清现场发生了什么了。
七魈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蜥蜴眯了眯眼睛:“事实证明,还是这样最有效啊。”
七魈看着它,有些不耐烦:“想要什么就快说,没看她快被掐死了吗?”
蜥蜴得意道:“死是不可能的,至少今天晚上是不可能的......”
“闭嘴,罗里吧嗦的赶紧说重点。”七魈已经频临爆发的边界。
蜥蜴赶紧问:“主人想知道,王逝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逝,也就是一族之王逝世的那一日。
狼王去世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正是他的第七子七魈。
七魈一直没有回狼族,而是直接来到人类的小镇,一呆就是好多天,这不得不引起兄长的注意。
不等七魈回答,一旁的寒露先震惊了,瞪着蜥蜴冷笑道:“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三殿下难道不比谁都清楚吗?现在竟然又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呢?长老们又不在这里。”
七魈摆了摆手:“少跟它废话。”
说着一个跃步向前,暗夜中寒光一闪,朱良掐住阿蓝的手瞬间被切断了。
七魈抱住昏迷的阿蓝,一把抓住那只卡在她脖子上的浮肿的手掌。
“咔咔”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那只手掌被七魈捏的粉碎。
七魈阴沉着脸,转头看向已经被吓呆了的蜥蜴:“我不喜欢跟人废话,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要是想玩,我随时奉陪,但最好别扯上无关的人,她只是喜欢我而已,她又没有错!”
蜥蜴:“……”
寒露默默伸手捂脸。
七魈还没完没了:“要是每一个想对我以身相许的人都会成为被刺杀的目标,那我岂不是得打一辈子光棍?三魈他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敢让他断子绝孙!不信你就让他试试看。”
这个神经病是谁?是那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七殿下吗?
主人他是不是在逗我?
蜥蜴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抱歉,打扰了,是我的错,我这就走。”
寒露嘴角抽了一下,看着灰溜溜钻进了夜色中的蜥蜴一眼,问七魈:“殿下,就这样让它走吗?”
七魈把阿蓝抱起来,往屋里走去,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茫茫夜色,冷笑。
“像这等蝼蚁,活着就等于死去,无须上心。我只需要确保三魈那个傻逼能知道我随时能让他断子绝孙就好。”
寒露:“……”
行吧,殿下说什么都对。
话说早知道七殿下是这么个神经病,他当初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当个小队员的。
七魈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把这尸体处理一下,务必完整的让人看不出不对来。”
寒露看了看那只被完整切下,整个手掌都被捏碎了的尸体,半晌无言。
阿蓝这次被吓的不轻,昏过去后睡的死沉,连自家大美人出门都没发现。
还是七魈陪跑了一早上,亲自将大美人送回来的。
寒露把朱良的尸体丢回到棺材里,想到殿下说,不能让人看出不对来,于是又倒回去,随便扯了条白布给盖上了。
阿蓝醒来的时间,都已经日上三杆了。
她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脸色苍白,脑子里一片茫然。
昨晚的噩梦太过真实,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抓着被子的双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习惯性的转头,赫然发现母亲不在,心里“咯噔“一声,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门口冲。
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天井边发呆的母亲。
母亲身上披着件外套,头发被烟雨打湿,上面沾着细碎的水珠,鞋子底下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很显然,母亲已经出去过了,有人给她拿了衣服鞋子,还把领回了家。
七魈坐在门槛上,手放在大灰狗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刻开始,阿蓝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驰了下来。
她呼出一口气,缓缓走到七魈身边,站定:“是你帮我把母亲带回来了吗?”
七魈抬头,看了阿蓝一眼,目光微微在她脖子上紫色的掐痕上定了一会儿,眉头皱了一下。
白皙纤细的少女脖颈上,紫色的掐痕明显的触目惊心。
且不说别人看见会怎么想,光是她自己看见了,都得吓死吧。
毕竟这意味着,她将发现昨晚的事件不是一场梦境,而是真切发生的。
她会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愚蠢的人类之外,还有另一种更高级的物种存在。
这种物种高级到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
这样一来,这脆弱的人类少女还不得被吓死吗?
唉,七魈真的好惆怅。
阿蓝对他的沉默见怪不怪,伸手拍拍他的肩,很认真的道谢:“谢谢你啦,我会记住你的,以后如果有需要,你尽管开口。”
七魈冷漠的点点头,没出声。
阿蓝便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雷雨把压在肚皮下的几块门板,往门外扒啦了一下,哼哼唧唧的问七魈:“殿下,她说啥呢?”
七魈冷哼:“没什么。”
雷雨讪讪的,把狗头趴在七魈腿上,不敢再问。
良久,它忽然听见七魈冷哼了一声,烦燥的开口:“她说她忘不掉我了,不管我什么时候需要,只管对她开口。”
雷雨震惊了。
喃喃开口:“这人类女子,真他娘的开放啊!就是不知道这人间母狗怎么样?”
七魈狠狠给了它一掌。
许久,阿蓝面无表情的从厨房探出头来,可能昨晚被吓的狠了,她眼下两片青色异常明显,脸色也异常苍白。
“喂,”她冲七魈喊:“洗手,装饭。”
阿蓝说完又缩了回去,七魈在原地沉思。
随后,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阿蓝正在锅里炒菜。
阿蓝回过头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装饭,马上可以吃了。”
七魈犹豫了一下,靠着门槛缓缓蹲下,双手握着小拳拳抵在胸前,看着阿蓝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饭。”
阿蓝:“……”
神靠么的装饭。
一点都不好笑,智障。
阿蓝深呼吸,对上七魈那满含期待的眼睛,还是撑不住笑了。
算了,给他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