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长安镇南王府后院响起阵阵拍打院门的声音。
院门板后头传来管家的谄笑:“世子爷,小王爷这还没有起,要不您先到客厅稍坐,等奴才先伺候小王爷起床了再来见您。”
他不想开门让恶客进来。
“你这老东西,快给本世子开门。不然本世子对你不客气!”罗信口气凶恶的叫骂。
院里传来淡淡的声音:“福伯,让他进来。”
“是,主子。”总管无奈只得开门,“
总管看着他盛满怒意的脸,暗忖道,小王爷怎么就能把他得罪的这么狠。
“怎地晌午还不起床?”罗信进到房间后,见梁若思还斜滩在床上打着哈欠。
他闭着眼睛答道:“睡过头了,梦到你了,被你拉着多聊了会儿。”
罗信嗤笑:“梦到佳人,佳人拉着你多聊了会儿吧?”
梁若思不作回应,闭着眼睛假寐。
“你闭着眼睛做甚?”罗信不满他的无理之举。
“有人养花养鸟养鱼,我养神。”养神的人回道。
罗信不理他的方外之言,口气酸溜溜:“听说你昨晚跟佳人相处愉快,一掷千金!好些坊内都在传你的豪爽大方!”
一掷千金倒是真的,相处愉快?梁若思脑海想起那美貌倾城的女子,看似柔弱却如此牙尖嘴利,浑身带刺一般触碰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敢让自己丢脸,不但没有让自己生气反而更加喜欢上了她。梁若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你这笑容令人憎恶,见色忘义之徒,竟然一人独享艳福。”罗信说的气急,将手中折扇扔向梁若思的俊脸。
梁若思迅速躲避飞来的暗器,他勃然大怒,跳起大骂:“你怎地还抽风?今天出门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你不是只钟爱你的香香?”
“香香跟我一年,有些腻味儿,再说香香怎比得上程宸姑娘。”罗信就是寻常花花公子见异思迁毫无感情。
梁若思闻言,心中恼怒,口气不善道:“你别招惹程宸姑娘。”
“我就招惹,我喜欢上她了。”罗信不以为然。
“你喜欢过的人多了去了,玩一个抛一个。反正你别去招惹程宸姑娘。”梁若思见好友一直讨论自己心仪女子,心中怒意更甚。
“你喜欢她?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也难怪你也会动心。想府里添多个贵妾?嗯…我也想,那就各凭本事吧。”罗信斗意昂扬。
梁若思胸中怒意又添一分,他嗤笑道:“少做梦,程宸姑娘这高傲的性子是不会做人妾室的。”
他不满罗的信口气,像是想争夺一件想要的物件。
罗信不以为意:“再高傲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我还就不信拿不下她。”
梁若思已经按耐不住胸中怒意,吼道:你出去吧,我要更衣。”
罗信哈哈一笑,“世人笑我太花心,我笑世人不懂情!”
“禽兽,还要装出道貌岸然的嘴脸,真不要脸面。”
“禽兽尚有半点良心,而我半点也没有,所以我不是禽兽。”罗信傲然道。
梁若思服气了:“我要换衣裳了,出去吧。”
梁若思是镇南王唯一嫡子,作为质子在长安极为低调,十六岁已经成婚有一妻二子均在南疆,长安府上只有几位妾室。镇南王一族几代都镇守南疆,被大夏朝上一代大帝封王,五年前镇南王被御史弹劾与南诏关系暧昧,镇南王上书辩解并将唯一嫡子送入长安国子监读书,随后皇帝才将那位御史扁官外放,罪名是诬陷边疆重将。
程宸不知自己成为了两个身份尊贵的公子儿争抢的香饽饽,若得知,将会大叹;怎么躺着也中枪。
卧房内,程宸正吃着溪竹新做出的甜品,
“嗯…翠啊,很好吃,久违的味道。给你一个赞!”
程宸伸出右手大拇指按了一下溪竹额头。
“真的?这双皮奶奴婢按着你说的试着做了三次才做成。小厨房还有两份,奴婢那份也给小姐,还有一份留给小青。”得到夸奖小丫头很是欢喜。
程宸一脸暇意满足:“你不吃都留给小青,我只吃七分饱就行了!”
溪竹嘴角一弯,低头看地。
合着四大碗的才够您七分饱!
“小姐,什么要留给我。”小青手里抱着今日晒的衣服走了进来,她心情沉重:“小姐,今日的亵衣又不见了。”
“哦?今日又不见了?若只是昨日,或许是被风吹走了,今日如是?小青,我的衣裳是和你们的一起晒?”程宸皱着眉头。
这亵衣可是女子的私密之物,这要是被男人偷去了,于名声有碍。
“是一起晒的,怎么就单单就拿小姐的呢。”小青也是很担忧。
“小青,你晚上照常去洗衣裳,等你晾上去以后,咱们守株待兔,看是哪个贼人会来偷。”程宸面色凝重。
如果是猥琐之人今晚应该还会来,如若不是,那就是有心找麻烦的,还会有后续动作,其目的不言而喻,是要让自己出丑。
夜阑人静,程宸主仆三人躲在庭院假山后面守株待兔抓偷亵衣的贼人,三人已经守了三个时辰了,程宸坐在假山后面石堆看书看的打瞌睡,两个小丫鬟还是精力充沛,双目炯炯有神,紧盯前方,自家小姐的亵衣不见了,两个丫鬟很自责。
晨光熹微,慢长的秋夜过去了,程宸睡得正酣被人摇醒。
小青垂头丧气的说道:“小姐,天亮了,咱们就回了吧。”
“嗯,好!”程宸伸伸发麻的腿脚。
“白白辛苦一晚上,那贼竟敢不让我们抓,奴婢诅咒他被抓下地狱。”溪竹小脸委屈的不行。
程宸揉着发涨的眼睛:“地狱可是好地方,让贼子下去是便宜他了。”
“谁说地狱是好地方?”溪竹惊异。
程宸解释一下:“佛说的,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肯定知道真相。”
“……”溪竹
“……”小青
回到房间,程宸准备补一觉往床塌走去。突然瞥见屏风镂空处有黑色衣物露出,程宸迅速猛向后退,身形极快,一息之后便退到十步以外。
她警惕盯着屏风后面,“谁?”
离鸿踏步而出,露出的那双眼睛看向她:“小姐,主人要见你。”
“离鸿,你古怪兴致颇高,晚上现身在我背后吓我,早上也出现在我前面吓我!你老是这般神出鬼没,会让我难以消受的,别再有下次。”程宸看着眼前依旧是黑衣蒙面的离鸿,心中恼怒。
“属下知罪。”离鸿单膝跪地。
怎么就有罪了?对于离鸿举动,程宸有些讶异,道:“起来吧,不必向我下跪,我没生气。”
“不是说密室出口由我这边开的吗?”程宸眼眸盯着离鸿,脸色不渝。
离鸿回答:“属下是从外面进来的。”
“那两个守院丫鬟真无用。”程宸随口一说,她明白身负武艺之人,要避开普通人潜入进来那是很容易的。
“走吧”
程宸率先走向密室入口。
进入地下室,里面都点亮了油灯,整个地下室一片通亮,墙壁石砖下方的青苔都清晰可见。
程宸来到上次那间密室,那戴面具的男子坐在石板床上闭眼假寐,听见动静后他睁开眼睛。
“坐”他指着前面的石凳,淡淡道:“我等你一晚上。”
程宸不想提及其他,恭敬的道:“让主人久等,是奴婢的不是。”
“你可以不奴婢奴婢的叫?你心里未必恭敬。”面具下方穿来揶揄的嘲笑。
“属下遵命,以后不叫奴婢。”
有几个自称奴才奴婢的心里会恭敬?
“嗯,你上次跟离鸿说有事找我?”面具男子开口问道。
“属下是想问问主人,家父那件事何时可以进行。”程宸目光恳求,心中忐忑。
“哈哈哈!我还未曾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倒先叫我办事了。真有趣!”戴面具的男子豁然站起,看着她狂笑不止。
程宸心中一凛,单膝跪地;“属下不敢,是属下僭越了,请主人责罚。”
她的实力太过渺小又有求于人,低头是必要的。
戴面具的男子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他不喜女子蛮横,怒道:“莫要过于肆意妄为,惹恼了我可不会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