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有点大啊,这手印十分重要,如同个人印鉴一样。
名下的商铺庄子买卖都认这个手印,若是权利大些,都能调动府里亲卫。
如今在一张白纸上按手印,若是输了,还不是随赢家随便写。
杭俪未见过这种玩法,不敢出声,只得看向景安。
芙蕖将托盘递到景安手边,景安抬手沾了印泥,然后在白纸上按下手印。
景安接过帕子,在上面使劲蹭了蹭,然后把帕子塞给语珠,道:“别赌太大,我可输不起。”
杭俪轻舒了口气,想必不会赌太大,,也跟着按下了手印,紧接着方扶月也按下。
两人的想法是,既然成元县主想玩一玩,那便陪她一场,输些不打紧的东西,也好讨她的欢心。
桌上又响起马吊的碰撞声,成元眼里多了些阴鸷,低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二筒。”,方扶月打出一张牌。
景安指尖在牌上挨个滑过,嘴唇抿成直线,喊道:“碰。”
成元摸了一张牌,继续出牌:“二筒。”
轮到方扶月摸牌,又是一张牌出去:“九万。”
景安瞥了一眼牌,将三张九万推倒,道:“杠。”
杭俪望了一眼成元,打了张牌出去:“八万。”
手边的牌有八万能开杠,景安没动。
方扶月:“幺鸡。”
杭俪伸手去摸牌,景安的声音响起:“把牌放回去,本郡主要碰。”
吓得杭俪的手瑟缩一下,方扶月深深吸了口气,强笑道:“郡主请。”
将幺鸡拿回来,景安又打了张牌出去。
站在她身后的语珠惊得眉毛飞起,拆牌碰杠,她实在看不出要胡什么牌。
这牌怎么看都是惨不忍睹,是存心想输吗?
“三万。”
“碰。”
“东风。”
“杠。”
“白板。”
“碰。”
无论方扶月打什么牌,景安都紧随其后,逼得方扶月脑门上冒了一圈细汗。
杭俪眼神飘忽,和秦兰溪对视了好几次,不是成元县主看不惯方扶月吗?
这一想,杭俪的心思飘得老远,景安郡主看上陶国公一事,京城谁人不知,而方扶月和陶国公又是表兄妹,景安郡主爱屋及乌,与方扶月的关系自然也该亲近些,但是为何看起来不太对劲。
想到这儿,杭俪眼睛忽然瞪大,难不成传闻是真的,方扶月与陶国公真的是两情相悦?
“自摸。”,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
方扶月心一惊,看向对面,对面的成元利落地将牌推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抱歉了,又是本县主赢了。”
总算结束了,牌往桌上一丢,弹到了桌子中央,景安起身:“打完了是吧,本郡主先走了。”
有方扶月的地方,她一刻都待不下去,连空气都觉得是稀薄得。
“别走啊,你不问问我要什么东西吗?”,成元看着她淡笑着。
整个人慵懒地缩在椅子里,芙蕖将盘子放到成元手边。
细长的毛笔提起来,成元故作苦恼地说:“本县主记得,安儿你在西郊有一处温泉庄子。”
“冬日里泡一泡温泉,啧啧啧。”,成元沉醉地说。
语珠惊讶地捂住嘴巴,这位成元县主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一出口就要一个庄子。
“你是认真的?”,景安挑眉,惊讶地看着成元。
京城这个地段很少有温泉,她手上的温泉庄子是花了不少银子,特地引过来,这一赌赌得可真大。
但谁让她已经提前按了手印呢,景安脸色不大好,紧绷住后槽牙,说:“行。”
得来全不费功夫,成元轻笑出声,大笔一挥,在景安的契上写了几行字。
“杭俪?”,成元又忽然喊到行俪的名字,露齿一笑。
形同于来自地狱的微笑,看得杭俪腿脚发软,差点没跪倒在地。
“县,县主。”,杭俪吞了一口口水,后背被大片冷汗浸湿。
不止是杭俪,方扶月此时也极为不好受,谈笑间,景安郡主就损失了一座温泉庄子,轮到她们不知道会怎么样,方扶月现在后悔死了,当时为什么要留下来。
两个人的呼吸变得紧张起来,景安倒不急着走了,她想留下来看看成元还想要什么?
“本县主记得,你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那就这个好了。”,成元好整以暇地说。
悬起来的心倏地又放了回去,感受着胸口的心跳,杭俪撑起笑脸说:“县主喜欢便好,便好。”
不过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而已,景安瞬间失去了兴趣,成元就知道宰她,就属她损失最大。
接下来,成元又将目光投向方扶月,轻润了下发干的嘴唇,成元笑了:“与方小姐不太熟,也不知你有什么?”
方扶月闭上眼又很快睁开,脸上带着恭维的笑容,道:“县主,扶月有一颗南海珍珠,可以,”
成元无辜地点点头,然后道:“南海珍珠啊,”
“是。”,方扶月讨好地看着成元,目光中带着期待。
“南海珍珠,本县主没有兴趣。”,成元高抬起下巴,用睥睨的眼神紧盯方扶月。
方扶月被成元的眼神震住,吓得后退了一步。
景安无比熟悉成元的神态,身子稍转,居高临下地看着成元,她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本县主要得是你的未婚夫,赵映声。”
一双眼睛因为惊吓,瞪得极大,景安不可置信地开口:“成元,你疯了!”
连人家的未婚夫都敢觊觎,都能拿来赌!
虽然对成元的行为很不满,但景安知道她劝不了什么。
成元的性子很犟,若是一门心思要一样东西,那是谁也劝不了。
“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本郡主不凑你这个热闹。”,景安拂袖。
“县主,求您了。”,方扶月瘫倒在地。
清丽的小脸留下两行清泪,让见者心生怜悯。
成元充耳不闻,拾笔在纸上流畅地写着字,完事后还特地将契约展示给方扶月看。
笑容恶劣无比,景安这才看明白,成元是特地设了一个局。
这个局,不是为了套她的温泉庄子,而是为了赵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