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几个王妃也知道此事,一个个都噤了声,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触怒了太后。
可怜的方婕妤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得眼睁睁看着气氛冷了下来。
太后身处后宫最高位,儿女又都是孝顺得,是半点不会委屈自己的。
若是太后心里不顺得厉害,怕是又得闹好一阵子。
定王妃抛了个眼神给景安,景安点点头,扶着太后的手臂道:“皇祖母,父王呢。”
能治太后的,有三位,其一安阳长公主。
长女个性飞扬跋扈,连太后这个当母后的都得避让三分。
其余两位分别是肃王和定王,幼子总是会多偏疼一点,尤其是定王,算是太后老来得子。
算算日子,也有几日未曾见到这个小儿子了。
太后果然给吸引了注意,忙问道:“唉,定王呢?”
清水姑姑:“狩猎快要开始了,定王殿下已经先去了。”
“那还等什么,快扶本宫去。”
太后一听到小儿子,浑身劲儿都来了,清水姑姑扶着她站起身来。
随着太后一起身,陪同在侧的王妃嫔妃也跟着起来,一下子帐中空了不少。
景安无奈,以她父王那个体型,祖母还想看她父王收获满满吗?
怕是早同往年一样,寻个热闹的地方,与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了。
想到小儿子,太后还没忘了孙女,回头对景安说:“安儿也快些准备,抓紧机会啊。”
······
······
······
围场上搭了一圈看台,上头都撑起篷子,篷布素雅,用以遮阳。
最中间的看台上坐着宫内三大巨头,圣上,太后和皇后娘娘。
皇室宗亲都各自挨着中间而坐,爵贵人家及朝廷重臣都挨在旁边坐。
位置虽这般分了,但参加皇家狩猎的人数众多,也无多少人完全按照这样来做的。
年岁比较小的,关系又甚好的,都坐到了一个篷子下面。
“汉山常年干旱,有何见解?”
“临近渝州,且渝州有大河,可引渡河水至汉山。”
“修建河道吗?”
“嗯。”
“那人力物力以及时间,该如何。”
“若无点付出,汉山永远都是旱山。”
景安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们,陶明夷正和他人聊着,她准备从背后去吓一吓他。
“唉,景安。”,陶明瑜抓起苹果啃了一口。
可怜的陶明瑜终于赶上了好时候,要不是皇家狩猎,他还真放不出来。
只是放出来了,自由还是受到限制,陶明夷走哪儿都得带着他。
陶明夷顺着弟弟的目光转过头,景安正弯着腰,双手伸着,整个人呈现出一个怪异的姿势,很明显是吓人未遂的样子。
今日见到景安,陶明夷眼前一亮,倒是从未见过她如此装束。
衣饰都换了,轻装上阵,看来今日也要去狩猎了。
“见过景安郡主。”,林水一道。
和陶明夷同席的,太常少卿林水一,是威武侯府嫡子。
林水一不太走运,他与瑞和早早便定下亲事,但因为瑞和的问题,婚期一拖再拖。
“不必多礼。”,景安找了个靠近陶明夷的座位,坐在了他身边。
一道香风扑面而来,陶明夷皱眉道:“你今日换了熏香?”
景安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上面悬挂着两个精致小巧的香包,想必他说得是这个吧。
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包,她握住陶明夷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去年去狩猎之时,野外虫子甚多,今年才特地找胡府医配得。
“喏,防虫的药包。”
陶明夷凑近鼻子闻了闻,她身上是这股味道,不解地说:“这里没有虫子,给我做甚。”
看台周围都洒了防虫的药物,还真不需佩戴这香包。
“等下我们要去狩猎。”
“哦?我何时应下了?”
景安上下打量了他,还真没换狩猎的装束,看来今日只是来凑热闹得,并不准备上场。
“你很擅长狩猎,为何不去啊。”,景安睁大眼睛看他。
陶明夷箭法高超,前几年都上场一展技艺,怎么今年就不上场了。
往陶明瑜那儿看了一眼,陶明夷意有所指:“今年有个惹祸精需要看着。”
景安脑中瞬间出现了一幅画面,去年陶明瑜骑马,马蹄踢到了瑞和郡主的鼻子。
因为这一踢,瑞和郡主的鼻子伤着了,鼻头红了数月,婚事又拖到了今年。
“倒忘了此事,累得太常少卿的婚事又延后了。”,景安点点头,表示赞同。
提及此事,陶明瑜就不太乐意了,将苹果核一丢,愤然道:“明明是瑞和郡主自己倒霉,我好端端地下马,她自己的鼻子都能凑到我马蹄上。”
林水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面色尴尬:“瑞和,是霉了些。”
估计是命里沾了个霉字,虽是大富大贵的命,但平日里总有些小灾小祸。
小灾小祸还发生得离奇不已,让人啼笑皆非。
去年被树枝勾住了衣裙,被自己脚绊住,正巧鼻子凑到了马蹄底下,鼻头红了数月。
前年是走平地摔跤,连滚了十几圈,才滚进了老远的河里,高烧不退。
再前年,林水一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想回忆了。
“瑞和发话了,今年让我定要看好明瑜。”,林水一无奈地开口。
瑞和与林水一的婚事拖到今年,两人岁数都给拖大了,威武侯府和瑞王府现在是绞尽脑汁防着瑞和郡主出事。
别看瑞和出门前呼后拥,仆众成群得,那都是准备当肉垫的。
“今日要委屈明瑜在这儿坐着了。”,林水一笑容里带着抱歉,接着眼神变了,又朝陶明夷说:“不过明夷倒是可以同景安郡主一起狩猎。”
林水一也并非是不识趣的,看着陶明瑜他一人足矣,景安郡主兴致勃勃来邀请,怎么能拒绝呢。
景安两眼冒光,挽住陶明夷的手臂,说:“听见了吗,惹祸精有人看着,你就随我去狩猎。”
“臭景安,你这么说我?”,陶明瑜炸毛了。
“略略略。”,景安冲他做着鬼脸。
淳宁倚着栏杆,慵懒地喊道:“景安,该回来了。”
“知道了。”,景安听见应了一声。
狩猎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将香包系在陶明夷腰带上,她吩咐道:“等会狩猎开始,记得等我。”
用手拍拍香包,景安站起身来,她还得回看台先坐下。
景安:“我先回去啦。”
陶明夷笑着应她:“好。”
陶明瑜:“哼。”
没理会陶明瑜,景安临走前狡黠一笑:“多谢未来姐夫,景安先回去了。”
未来姐夫臊了个大红脸:“真,真是,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