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陶明夷硬扯出一抹微笑,又干又涩。
陶明瑜在外面越嚎越心酸,坐在地上头挨着柱子,声泪俱下:“哥,我不要再顿顿吃青菜豆腐了。”
拆台总是来得这么快,且毫无预兆,陶明夷的脸被打得很痛。
景安的眼里写满了'不信'两个字,笑容尴尬极了。
陶迅实在忍不下去了,要知道景安郡主还在里头,要是把公爷惹急了,这位二爷怕是要更惨了。
“二爷,景安郡主在里面呢。”
哭声戛然而止,陶明瑜一个打滚从地上爬起来,急忙拿袖子胡乱蹭了下脸,一脸惊慌:“你不早说。”
以往可跟景安说了不少自家大哥的坏话,坏了,该不会全听见了吧。
当着景安的面,这么说他大哥坏话,不会要被整得更惨吧。
陶明瑜恨不得打个地洞,立马从这里消失。
“千万别说我来过了,千万别说。”,陶明瑜双手合十,向陶迅哀求。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了。
陶迅:“······”,好像说晚了。
地狱的大门在陶明瑜面前打开,陶明夷露出了微笑。
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陶明瑜双腿无力,差点跪了下来,哭着喊道:“哥,哥,哥,我错了。”
这不是景安的璎珞吗,怎么跑他哥脖子上了,难道这两人已经进展到互换定情信物了?陶明瑜惊吓地瞪大眼睛。
“咦?哥你脖子上挂得是?”
陶明瑜哭也顾不上了,忙打量了起来。
“陶明瑜,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陶明夷身后钻出来一个小脑袋,景安正笑着看着他。
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陶明瑜对上他哥残忍的笑容,深吸口气:“连日来沉浸在书的海洋,我的的心灵受到了洗涤,真是过得极好。”
“你是当真的?”,景安的脸色很怪。
只是陶明瑜没有发现,他重重地点头。
景安:“·······”,这倒霉孩子要惨了。
下一刻,陶明夷出声了:“本来景安郡主向大哥求情,要把你提前放了,但是既然你这般说了,那在藏书阁多待些日子吧。”
景安一脸同情地看着陶明瑜,亏她刚刚还替他求情了呢。
“什么?”,陶明瑜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被自己坑了。
陶明夷懒得再跟他费唇舌,道:“回藏书阁吧。”
陶明瑜苦着脸:“大哥。”
“不愿意?”
哪敢说不愿意,再大的苦果也得自己往下咽,陶明瑜委屈地说:“我这就回去。”
·······
·······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徐公公高站在台上喊道。
圣上高高坐在龙位上,龙颜威严,俯视着下方。
今日朝堂之上似乎有些杂乱,连圣上都注意到了。
朝服多以朱色为主,上朝时官员多数都不配什么显眼的饰物。
可今日的陶国公站在人群中,却显得十分耀眼,他脖子上的璎珞可是景安郡主的。
瞧瞧,连景安郡主的父王都忍不住看了好几次,旁边官员更是确定,那就是景安郡主的璎珞。
景安郡主的魔爪已经伸到到陶国公身上了吗?
陶明夷处在群臣之间,气定神闲,丝毫不畏惧旁人的眼神,惹得群臣的眼神越发放肆。
圣上探询的眼神抛到定王身上,定王忙甩动脑袋,脸上的肉不停晃动,他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才不过几日,自家女儿已经这么争气了吗?连定王自己都不信,难道陶国公真能看上自己女儿?
定王的心里直打鼓,恨不得这早朝能早点结束,好回去问问自家女儿。
“退朝。”,徐公公高喊出声。
圣上从上面离开,群臣皆退了出去,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群臣大多两三个走在一起,平时聊些旁的事情,今日聊的主角都是陶国公。
定王和肃王走在最后面,不住地往陶明夷身上看,肃王眉头紧皱:“安儿又瞧上陶国公了?”
“嗯。”,定王忧心忡忡地点头,望着陶明夷的背影,眼神里是满满的复杂。
肃王不太看好陶明夷,说话也不太客气:“陶国公不是良婿,老十,你可得看着安儿。”
定王在先皇皇子中排名第十,兄弟都称他一句老十。
“陶国公哪里不是良婿了?”,定王的语气不大好。
不止语气不太好,还连带着不服气,这陶明夷可是定王心中女婿的第一人选。
模样长得好,还聪明,更重要是住得离定王府近。
若不是先前怕陶国公瞧不上自己女儿,定王非撺掇着景安日日去找他。
肃王对弟弟的态度浑然不觉,他道:“陶明夷太过聪明,安儿往后怕是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
定王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里不住地腹诽着,要是信了你,我就是个瓜!
瞧瞧那个范醒人,也不像是个聪明人,也不是把淳宁郡主压得老老实实得。
再者,定王看中的就是陶明夷聪明,日后才能给他生个聪明外孙,对兄长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定王笑道:“十弟连发生何事都不清楚呢,还是等回府再言。”
肃王估摸着定王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也就放了人。
“行吧,赶紧回府问问安儿。”,肃王催促着。
“十弟先行一步。”,定王应道。
下了朝以后,定王匆匆往府里赶,直往景安院子里奔去。
到的时候,景安正趴在桌上,手里举着一根毛笔,却迟迟不下笔。
桌上的纸还洁白如初,语恬在旁边研了半天墨,也没有用到。
景安叹了口气,让她写封情书,真的是为难她了。
“安儿,快告诉父王发生什么了?”
人未到声先至,定王走到院门就迫不及待地嚷着。
将笔放回架子,景安看着定王急匆匆地走进来。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景安道。
“不是父王怎么了,是你把陶国公怎么了!”
定王一进门,连坐都顾不上,围着女儿忙问道。
好好想了一番,景安一脸迷茫,怔愣地说:“我没把他怎么了啊?”
“那你璎珞呢?”,定王指着她问。
景安摸摸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活动了下肩颈,她笑道:“不戴以后脖子舒服多了。”
上面缀着那么多了,以往日日戴习惯了,没点感觉,可是摘下来以后变得轻松了。
定王急得直拿手背敲手心,说:“别跟父王嬉皮笑脸得,你给父王说说,陶明夷怎么戴着你的璎珞到处走了。”
就为了此事,朝堂已经炸开锅了,再晚点,怕是全京城都要知道了。
“女儿将璎珞赠给他了,说要把他定下。”
定王的心脏有些吃不消,巨大的惊喜让他喘不过气来。
“快扶本王坐下,快。”,定王扶住秀满公公的手说。
连喘了几回粗气,定王抚着胸口顺气,道:“女儿,父王小看你了。”
“那陶国公可有说何时来提亲?”,定王急切地问道。
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不等景安开口,定王又说:“秀满快将安儿的生辰八字准备好,对了还有嫁妆,赶紧派人清点下,本王嫁女儿绝对不能寒酸!”
景安头疼得厉害,眼见着她父王作得厉害,大声喊道:“父王,冷静一点。”
定王正兴奋着,哪能冷静下来啊,笑意忍都忍不住:“父王冷静不了啊。”
“你急什么,陶国公说了,得看见女儿的诚意。”
“啊?提亲这事还得看诚意啊?”,定王愣住。
景安点头:“陶国公的意思是,女儿既心悦他,就得让他看出女儿的诚意。”
“都戴着你的璎珞满街跑了,还看什么诚意?”
都收了自家女儿的璎珞,不就是同意了吗,定王不太懂。
思前想后一番,定王一拍大腿,轻刮景安的鼻子,笑开了花:“父王知道了,这是情趣。”
不过嘛,陶国公提了诚意,定王摩挲着下巴,吩咐着:“秀满,马上去库房抬一箱黄金送去陶国公府。”
“父王,你想做什么?”,景安眯起眼睛看着他。
眼神怪怵人的,定王背后一寒,强撑起底气说;“讲,讲诚意。”
“俗,俗不可耐!”,景安一脸嫌弃。
“那你说说,什么不俗。”,定王哼道。
景安晃了晃面前的纸,高抬下巴,道:“写情书。”
琢磨来琢磨去,景安觉得此事算是非常有诚意了,清新又脱俗。
定王来了兴趣,身子挨过去,道:“来,让父王瞧瞧你写了什么?”
景安:“······”,一个字都没憋出来呢。
挨得近了,把纸看清楚了,上面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定王失望地说:“啊,还没写啊。”
“女儿再等等,等思如泉涌的时候。”,景安一脸心虚地说。
自家女儿什么水平,定王心里还能不清楚吗,于是他摩拳擦掌地说:“写情书这事让父王来,父王最擅长了。”,说罢,定王伸手去抢纸和笔。
情书哪能叫人代写,景安当然不乐意,忙跟护犊子一样,把纸笔护住,道:“不行,女儿要自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