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大喜过望,忙不迭连声称谢。
赵莉莉暗向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知趣地出了小厅。
“叶先生,”赵莉莉笑问:“你是在这里玩一会儿,还是到别家赌场去打听?”
叶雄毫不犹豫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一处处去撞木钟,今晚不知道能不能撞响呢!”
赵莉莉笑了笑,也不挽留,送他到小厅门口,便吩咐站在楼梯口的女郎:“你替我送叶先生下去!”
“是!”女郎唯命是从地应了一声。
叶雄说了声:“再见!”便由那女郎陪同,走下楼去。
他没有再进赌场,直接走出了后门,忽问:“赵小姐的车子停在哪里?”
女郎由于得了他两千比绍,对他颇有好感,忙把手一指说:“喏,就是停在街边的那辆浅灰色轿车!”
叶雄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大约在五十码外的街边,果然停着一辆浅灰色的华丽大型轿车。
于是,他跟那女郎握手而别,又在她手心里,塞了两张千元票面的比绍。
他的车就停在后门附近,由于暗中有把风的人在监视,他不得不上了车,立即把车开走。
但他把车开到酒吧前面,兜了个圈子,便开回头,停在另一条街边。跟那辆浅灰色轿车保持二三十码距离,他静静地等候着……
时间在静寂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始见从酒吧的后门,走出个雍容华贵的艳丽少妇。虽然这条街很黑暗,也可分辨得出,她就是那自称职业女赌徒的赵莉莉!
叶雄顿时精神一振,发动了引擎。
他早已把那辆浅灰色轿车的车牌号码抄下,这时遥见赵莉莉上了车,开了就走。
叶雄不敢怠慢,立即暗地跟踪,保持距离尾随着。
两部车子一前一后,出了王彬街,便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地向民伦洛区驶去。
叶雄为了避免被赵莉莉发觉,不敢把距离拉得太接近,始终保持十码以上的距离,紧紧尾随。
谁知那辆浅灰色轿车,在民伦洛区的闹区兜了一圈,竟又驶回了王彬街!
叶雄只好一路跟踪,跟回到王彬街。心里正暗觉起疑,那辆浅灰色轿车,已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巷口。遥见那女人下了车,朝巷里急步走去。
他不敢怠慢,急将车停在巷口附近,跳下车就追进巷内。不料那女人竟站住了,突然回过身来,悻然怒问:“喂!你这个人干么老跟着我?”
叶雄定神一看,这女人竟然不是赵莉莉!
他不由得一怔,正茫然不知所措,突见从巷内的暗处,猛地窜出来几条彪形大汉,不由分说,扑上来就上了手。
叶雄顿时惊怒交加,立即挥拳还击,把一名首当其冲的大汉,一拳击得踉踉跄跄跌了开去。
另两名大汉同时扑到,企图将叶雄抱住,却被他双臂左右开弓,逼得近不了身。
跌在地上的大汉,一撩裤脚管,从绑在腿肚子上的刀鞘里,抽出一把锋利匕首,霍地跳起身来,挥刀就向叶雄刺杀过来!
叶雄眼亮手快,一个闪身,避开了锋利的刀锋,同时出手如电地抓住对方手腕,狠狠一掌砍在了大汉的手臂上。
这一掌势猛力沉,彷佛刀砍斧劈似的,只听那大汉一声怪叫:“哇!……”匕首已告脱落,掉在地上。
叶雄手下毫不留情,挥起一拳击出,喝声:“去吧!”一拳兜上了对方的下巴。
抓住大汉手腕的手一撤开,那家伙便仰面栽了个斤斗,跌得四脚朝天!
又一名大汉从身后扑来,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发出沉哼,双臂紧收,勒得叶雄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一发狠,双手急将那大汉的手臂扳住,猛一蹲身,利用背部上挺的力量,把那大汉从头顶摔了过去。
可是被他逼开的两名大汉,趁机又再度扑来,一个将他拦腰抱住,另一个便挥拳猛击。
叶雄情急之下,一掌劈在了抱住他的大汉颈后,只听得“嗯!……”地一声闷哼,那大汉两手一撒开,趴在了他脚下,昏了过去。
另一名大汉正挥拳攻来,被他托住手腕,猛力一扭,再突然撒手向前一送,那大汉便连打几个转,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跄冲跌开去,一头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昏死在地上不动了。
巷内暗处窜出的四名大汉,才一动手,就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两个已昏倒在地,另两个仍不服气,正待情急命,却被那妖艳少妇喝阻:“住手!”
两名大汉这才住手,恨得咬牙切齿地,却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叶雄回头一看,那少妇手里,赫然已握着一把短枪!
“这是干么?”他喘息着问。
少妇冷声说:“少问!回过头去,向前走!”
叶雄无可奈何,只好回过身来,朝巷里走去。
这条巷子很长,每一家都有围墙,走了很长一段,才不过走了四五家,跟在后面的少妇忽然喝令:“站住!”
两名大汉忙赶上来,在第五家的门旁,按了几下电铃,随即里面有人出来开了大门。
叶雄心知他们要把他带进去,于是不待跟在后面的少妇开口,便径自昂然走了进去。
两名大汉在前面领路,少妇用枪在后面押着,穿过一个整洁的小院子,进了这幢平房的客厅。
少妇跟进来,一使眼色,两名大汉便上前,在叶雄全身搜了一遍,结果没有搜出武器。上装里肋下虽有枪套,却是空空的,因为他的枪已失落在侍卫街一二一号,被击昏后,让人顺手牵羊拾去了。
既然他身上没有武器,少妇就放心了,于是冷冷地说:“坐下吧!”
叶雄在这种情形下,索性处之泰然,朝沙发上一坐,力持镇定地说:“这算怎么回事?”
少妇并不坐下,站在他面前,以枪口对准他说:“我也想知道,你开车跟踪我到民伦洛区,又跟到这里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雄干脆直接了当地说:“我跟踪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姓赵的女人!”
少妇诡谲地冷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跟踪她,却跟着我乱跑?”
叶雄脸上一红,忿声说:“你不必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怪我一时疏忽,想不到居然中了你们的金蝉蜕壳诡计!”
少妇得意忘形地大笑说:“你这鼎鼎大名的神枪飞龙,居然也会中计,那我们不是成了班门弄斧?”
叶雄不屑地说:“你干脆说,比我棋高一着,那不就结啦!”
“那倒不敢当!”少妇冷笑说:“不过,你虽然很聪明,花费点小钱,就能买通了那贱货。可是我们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笨,当真会让你跟踪上的!”
叶雄故意说:“不见得吧?我虽然没跟踪上姓赵的女人,但至少跟你来到了这里哦!”
少妇气得把脸一沉,怒形于色说:“你少嘴硬,到了我这里,可不是由你要来就来,要去就去的!”
叶雄毫不动声色地问:“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
少妇冷森森地说:“那得看你自己了!”
“看我什么?”叶雄问。
少妇把枪上的撞针,往后一扳,说:“我虽然不是神枪手,但这样近的距离,我相信还不至于失手。现在我只要轻轻一扣扳机,子弹就会射在你身上,所以你最好安份些,不要轻举妄动。好好地听着,吴小康最近在赌场里,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赌场方面正在各处找他。但这件事必须由我们自己解决,希望你不要过问,你能不能办到?”
叶雄心里暗喜,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这么说,他确实是常去赌场的了?”
少妇冷哼一声说:“不去他会欠下一大笔赌债?”
叶雄诧异地说:“这倒怪了,凭他一个看仓库的小工,有什么资格去豪赌。而赌场又对他那么信任,居然能让他欠下一大笔赌债,难道认为他一定能还得起吗?”
“这不关你的事!”少妇怒声说:“你只要回答我,能不能答应,不过问吴小康的事?”
叶雄回答说:“我并不想管他的事,可是他已经出了事呀!”
“他出了什么事?”少妇急问。
叶雄正色说:“昨夜他纵火烧了仓库,已逃得无影无踪。警方正在四出追捕他,这算不算出了事?”
“这……”少妇颇觉意外地怔住了。
叶雄趁机郑重其事地说:“他欠了赌场的债,你们自然得向他追讨。可是,你们事先就应该想到,凭他一个小工的收入,有什么资格进赌场,欠了债又拿什么来还?除非有人替他担保,或者你们知道他将有不正当的意外收入!”
少妇的脸色一变,怒问:“你的意思是不是指我们做好了圈套,骗他的钱?”
叶雄不屑地说:“他哪有钱给你们骗?可是引诱他去赌的人,却大有问题。如果不是另有阴谋,绝不会怂恿他去你们那种地方,一掷千金,而毫无吝色!”
少妇振振有词地说:“事先我们怎么知道他是小工,只要身上有钱,不替我们惹麻烦,任何人都可以去赌。譬如像你,已经去过不少次了,要不是赵小姐今晚认出了你,至今我们也不知道你的身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