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但是天下乱不乱与他美誉关系,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永不分离,永远也不要忍受那异地的相思之苦了。
夜早已过半,四周一片寂静。但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得寂静。这里本就没什么人烟的,那些马蹄声又因为过于急促,所以在夜间显得非常的刺耳。
桂魄专注于心中所想之事,所以并未听见马蹄声,甚至马的主人勒停了马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浑然不知。
“公子!?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受伤了?”
从马上落下的是一名侠女,她腰佩长剑,身穿一件柔情的粉红衣裳,让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位柔情并重的侠女。她的身后,马背上还坐着两名彪形大汉,看样子像是在匆匆的赶路。
“我没事。”桂魄理了理新宿,对她笑了笑。
此时月正好被云彩遮住了,大地在那一瞬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让粉衣女子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公子受伤了就不要勉强了,不如随我到庄内去疗伤。”她见那人没有动,又补充道,“公子不必戒备,我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女儿段玉慧,我不会对公子不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过是气虚血弱,休息一下便好了,不必大费周章的去疗伤。
“既然公子同意了,你们还不快来扶公子去庄内疗伤!?”段玉慧边上马边对两名彪形大汉下令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桂魄尚未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就被那两个彪形大汉架上了马。
段玉慧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策马往东而去,两名大汉紧随在后。
桂魄在马上哭丧着脸,心想自己要不要试试跳一次马,可是按照现在马的速度看来,他这一跳可能会摔个半死不活的。他是要南下找冰纶,如果现在往东走了,那么他何年何月再能见到冰纶,他不要!
桂魄在马上心神不宁的想着,那种不安的感觉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冰纶,无论如何你也要平安!
自昨晚的高烧退后,冰纶都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直到第五天的太阳破晓才幽幽醒来。映入眼里的是床上的轻纱,随着吹入房间的风舞动着。她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久才记起自己受伤的事,她记得那时她正想上去夺袁天,却因为左肩中剑而昏迷,失去了夺得袁天的机会。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她不仅警觉性降低了,连身体也弱了,才会到现在也仍觉得左肩像火烫般的疼痛。
“冰纶,你醒了!?”邵禄武看了床上一眼,心想要不要再添上一床的棉被,却发现床上的人儿早已醒来。
“醒了!?”一听到敏感的字眼,原本昏昏欲睡的邵禄书马上变得神采奕奕的,他冲到床前着急地询问道,“身体怎么样了?伤口还痛吗?要不要再找大夫来看看?”
反正她昏迷的时候大夫不知被他们捉来了几回了,所以现在大夫只要一看见他们就会很习以为常的拿上药箱,任由他们扛着来到邵庄。
“阿书,你冷静一点。”邵禄武忍住满心的喜悦,拍了拍邵禄书的肩膀示意他要保持冷静。
“我太高兴了,冰纶,你昏迷了已经整整五天了你知道吗?”害他肝肠寸断了五天。
冰纶冷冷地看着那两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孔,此刻心中却浮现里一个人的样子,心中从来没有过的思念,而那袭月牙衣现在又究竟在何方?
“冰纶怎么不说话了,伤口是不是还很痛?”邵禄书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是因为肩上的伤口过于疼痛而不说话,着急得想再去把大夫捉来。
“阿书,你冷静一点。”邵禄武好笑地看着邵禄书的慌乱,“冰纶本就不怎么爱说话,你忘了吗?”
“好吧,我去把药端来。”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以缓解心中的澎湃。
邵禄书尴尬笑了笑掩门而出。
“我从未见过阿书这般慌乱,看得出他很重视你,那你呢,冰纶?”邵禄武在邵禄书走了之后问向床上的冰纶,她的心中到底有谁?
冰纶沉默着,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喜欢你,阿书也喜欢你,无论你选择哪一个,另一个也会祝福你。”他想知道她的答案,虽然他知道他和阿书两人中有一人要退出,但他希望有时间治疗心中的创伤。
冰纶沉默着,冷冷的脸庞不带一丝的情感,让人无从得知她心中所想。
“冰纶,你在听吗??”虽然知道她的身体虚弱,而且现在也不是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但他希望知道答案后便死心地离开,留下一个与她长相厮守的人。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以为你是未来的嫂嫂才一直不敢造次,冰纶,其实你并不爱阿书的,是吗?”否则她又怎么会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桂魄这个名字呢?
“冰纶,有些事我们终是要解决的。”邵禄武见她老是沉默不语的,只好自己说上一大堆,但是他的语气有些哀伤,“有些事说不清楚只会徒增伤感。”
冰纶闭着眼睛,不知道她是睡过去了,还是依然醒着。这时邵禄书端来了一碗药,打破了房间的沉默。
“药来了,快趁热喝了。”
“阿书也回来了,冰纶,你就说了吧。”邵禄武看着冰纶的容颜,语气透着坚决。
闻言,邵禄书的身子明显的一怔,笑得有些勉强的看向邵禄武,“阿武,冰纶才刚刚醒来,不要这样为难她。”
“其实你心中早有一人,叫桂魄,对吗?”邵禄武有些受伤的反问向她。
听到熟悉的名字,冰纶的身体僵了僵,才幽幽的睁开了双眼。邵家兄弟的目光都紧紧的锁着她,期待她口中的答案。
“是的,他叫桂魄。”那个与她有着深深羁绊的男子。
“得到你的亲口证我也就死心了。”邵禄武豁达一笑。
“这倒让我很好奇那个桂魄的是什么样的男子。”邵禄书也是豁达一笑。
五天来她都一直叫着这个名字,那时她便知道她是心有所属。怨了,恨了又怎么样,只要她幸福快乐,就算要他放弃所有又何妨。
“对啊,我也很好奇。”邵禄武离开了床边,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说来他也真的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能掳获那颗冰冷的芳心。
“若是有缘,我们终是会见上一面的,来,先把药喝了。”邵禄书小心翼翼的将药向她捧来。
“不要!”冰纶别过头,冷冷的拒绝。
“冰纶好,喝了药伤才会好的。”没想到冷艳如她也会害怕吃药,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要!”语气没有变,姿势没有变,冰纶仍然冷冷的拒绝。
“乖,喝了药之后我让厨房为你准备一些点心。”邵禄书用小时候哄邵禄武吃药的语气对她轻声哄道,听得一旁的邵禄武无比的尴尬。
“喝药对我没有。”冰纶坐了起来,右手按着左肩上的伤口。
“说什么呢?”听她说得严重,邵禄书心一沉,若非大夫一再保证她只是受了剑伤,他一定会相信她的话的。
“那人打了我一掌,所以我不能喝药。”她冰冷的眼睛闪烁了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状,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那……”邵禄书与邵禄武相对看了一眼。那这五天来他们又何必这么辛苦地把药灌进她的嘴里。
“我要去找袁天。”一掀被子冰纶赤着脚下床,却被邵家兄弟同时阻止,
“你的伤尚未好,还是休息几天再做打算。”邵禄书心疼地看着她的左肩又冒出了血丝。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又能上哪儿去。不如我先派人去打探消息,之后你伤好了在上路。”邵禄武也上前伸手阻挡她,不让她胡来。
“你不懂。”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可以不为天下,但是她也要为了‘他’。
“我是不懂,但是如果你不把身体养好我是不会让你出邵庄的。”为了她着想,可她却又不停,邵禄武只好用一些较为强硬的态度了。
冰纶冷冷的看了邵禄武一眼,一拂袖便是一掌攻向他。邵禄武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硬生生的挨了她一掌。
“你在干什么!?”邵禄武忍住满口的血腥味,责问她。
“证明我还能出去找袁天。”说完,一口血腥味涌上了喉咙,冰纶嘴张了张,竟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那袭白衣。
“冰纶!”邵禄武愣了愣,怎么他没有吐血反倒她吐血了?
冰纶吐完血之后因为身体虚弱,半跪在地上,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然后又倔强地站了起来,神情冷如一朵雪花。
“怎么会这样?我再去找大夫来一趟。”邵禄书忙扔下药碗,正想飞奔出门找那个庸医算账,一开门却不期然的看见了一个人,让他的身影一顿,“娘!”
“书儿,冰纶醒了吗?”邵老夫人笑了笑。其实她早在外面站了许久了也听见了里面的对话,知道冰纶早已醒来,只是她一张老脸薄,没脸进去。
“刚刚醒来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吐出了一口血,我这就去找大夫问个明白。”他还要顺便把那个庸医的招牌拆了。
“吐血了!?”邵老夫人听了也愣了一愣,冰纶不是只是受了剑伤的吗?怎么还会吐血呢?
“是啊,娘,孩儿要去找大夫,先告辞了。”心系受伤的人儿,邵禄书也只能抛下自己的娘亲了。
“让大夫捉最好的药,我们邵庄又不是付不起那些药钱。”邵老夫人扬了扬手,催促自己的儿子,在公在私,冰纶也不能有事。
“是,孩儿这就去。”邵禄书干脆飞身一跃,施展轻功快速地离去。
见邵禄书走了,邵老夫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厚着脸皮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冰纶仍在床上躺着,而邵禄武则守在了她的床边,脸上尽是着急之色。
“冰纶怎么样了?”邵老夫人拍了拍邵禄武的肩膀,问向他。
“娘。”邵禄武忙站了起来,“孩儿不清楚,恐怕要等大夫来了才知道。”
“那个,武儿,我想和冰纶说一些事,你能回避一下吗?”邵老夫人笑得有些尴尬,她本就为苏可艳求情而来,立场能不尴尬吗?
“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得,莫非娘你……为苏可艳求情而来!?”就知道他们的娘心软,总是受不了苏可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记得每次苏可艳做错什么,他们的娘责问她的时候,她总是用这一招,每次娘都先气愤后妥协,完全没有办法硬下心肠了,才会让苏可艳如此的骄横。
“艳儿说她是无心之过。”邵老夫人这话不像是在说给邵禄武听,反倒像是在说给床上的冰纶听。
“无心!?那便是有意的。”她苏可艳真的是无心之过,那他邵禄武三个字倒着来写。
“武儿,怎么说话的呢?”邵老夫人的语气有些责备。
“这话应该是孩儿问你,娘,你怎么可以替苏可艳来求情呢!?”而且那个女人还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她还想要别人原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看艳儿有了悔意了。”而且苏可艳每天都来她的房间哭一回,每次都哭得死去活来的,让她看了心疼。
“悔过!?打死我也不信她苏可艳会有悔过的一天。”这比天要下红雨还要难。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就这么说艳儿呢?”小时候感情不是好好的吗?怎么长大了就变样了呢?
“就是因为是青梅竹马才会如此的了解。”他又不是不知道苏可艳的过分,若非邵庄每月的工钱丰厚,恐怕整个邵庄能忍她的没几个人。
“就看在娘的份上,就算了。”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幸亏冰纶一切还好,否则一切都难说。
“娘,不能算。”邵禄武的态度坚决。苏可艳做了这种事还能算,那她以后真杀了人了,那又该如何了结。况且现在她伤的是冰纶,虽然冰纶不爱他,但是她却是这些年让他唯一心动的女子。
“连娘的面子也不给了吗?”真是不孝子,也不想想是谁辛辛苦苦的将他拉扯长大的。
“娘,这事你不要管,一切交与孩儿就行了。”见邵老夫人有些动怒,邵禄武也只能小声地哄着,以免她气坏自己的身子。
“怎么,你是在嫌弃娘老眼昏花了,是不是!?”由于只知道帐内的冰纶是否又睡过去了,所以邵老夫人只能低声的责备自己的儿子。
“娘风韵犹存的又怎么会老呢?孩儿只是怕你太劳累了,所以才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邵禄武边替邵老夫人捶背边小声的哄道,听得邵老夫人心花怒放。
“其实娘也不想管,但是艳儿毕竟是苏家唯一的血脉。”做得太过分了她怕对不住黄泉路上的苏家两老。
“娘,你放心,孩儿自有分寸。”邵禄武走到邵老夫人的面前,有些严肃地对她说,“娘说了不管就算苏可艳怎么求你,你也不能管,娘你不可以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什么话!?明天我便去东华寺礼佛,你让我管我还不管呢。”邵老夫人边说边走出房门。
艳儿是太骄横了点,或许让她吃吃苦头会好一点。
邵禄武看着邵老夫人的背影,偷偷的叹了口气。还好他早就知道苏可艳会有这么一招,早早就准备好了,不然应付起来还真很吃力。
“你早有打算!?”床上的冰纶自然是醒着,而且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事你交给我和阿书就好,我们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也该让苏可艳知道她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妄想!
“我不在乎。”天下的事与她无关,她在乎的知识心中的那个‘他’。
“可我在乎。”邵禄武大声的反驳,虽然她不爱他,但是他还是不许有人伤害她。
“随你。”说完,冰纶闭眼休息,没有再理会他。
不一会儿,邵禄书领来了一个大夫。邵禄武一见邵禄书便把他拉到一旁小声的讨论着。那个大夫则理了理易容,老脸堆满了笑意的走向床上的冰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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