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表婶娘!”苏可艳怕得忙躲在邵老夫人的身后,乖乖的不再说话。
“殿下。”冰纶冷冷的出声,引回了大家的注意,“你要不要留下袁天。”
“如果我说不要呢?”五伏看着手中的剑,寒天破他是不能用的,那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摇了袁天。
“那只好得罪了。”冰纶说完,一个箭步上前一跃,扑向五伏、速度快得让人惊叹。
但是这个叫五伏的男子一个侧身,轻松地躲了过去,然后他也是一跃,跃离了祠堂几丈远。
“你是要用抢的吗?”五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认为她是在飞蛾扑火。
“难道殿下要把剑送我吗?”冰纶一拂袖,转身又扑向五伏。
本来围在祠堂的护卫全都护在了邵老夫人和苏可艳的身侧,集在了两人的周围以确保两人的安全。而邵禄武则在一旁忧心的看着,想找机会助冰纶一臂之力。
“你手无寸铁的,怎么在我的手中夺过袁天?”五伏一躲又是一闪的,不想在搏斗,倒有几分像是在戏弄她。
“既然如此,殿下把剑还我如何?”冰纶弯腰一旋转,一掌打在了五伏的胸上。
五伏被击退了几步,倒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仿佛冰纶刚刚的一掌没有尽到全力。
“寒天破袁天两剑我也只能用袁天,我又怎么可能把袁天给你。”非寒天破之主持寒天破者,反噬之。他又岂会那么笨去用寒天破来害死自己,还是袁天好,不像寒天破那么难以驾驭。
“不能用寒天破是你的事情,现在我要的是袁天。”因为手中没有武器,再加上要夺剑,所以冰纶只好冒险打近身战。
但五伏早已识破了她的动机,一直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冰纶,不如你跟了我。”反正她的存在也只是一种祸害。
“原来殿下也是爱美之人。”冰纶冷冷的讥讽着,明显的拒绝语气让一旁的邵禄武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确实是爱美之人,可惜的是美人不爱我。”五伏叹了口气,想有满腔的无奈。
而冰纶则趁着他的这一分神,迅速飞身上前想要夺下他手中的剑,但是五伏却又迅速反应了过来,一掌打在了冰纶的左肩上,将她打退。这一掌因为有些心慌意乱,所以没有将力道掌握好,打得冰纶后退了好几丈,口吐鲜血的,将白衣的一角染红。
“冰纶!”邵禄武三步并两步迅速上前,跃到了冰纶的身侧,“你怎么样了!?”
“走开!”冰纶一拂袖,轻身一跃,衣袂缺缺的在半空飞舞。
五伏见冰纶再次飞跃上来,因为刚才打她的那一掌过重而心生悔意,所以他只是侧身躲着而没有还手。
“怎么,殿下在害怕吗?”冰纶站立在地上,抬头仰望树上的五伏。
五伏只是站着,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冰纶见他不动,飞身上前想去抢剑,但是她的身影一顿,一把长剑由她的身后而来,直接贯穿了的整个左肩。
“啊!”冰纶低低的一声惨叫,白色的身影迅速倒地。
“冰纶!”不知上哪儿去的邵禄书终于冒了出来,不偏不倚的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苏可艳从护卫那里拔出了一把剑,悄悄的来到了冰纶的身后,因为冰纶正专注于树上的绿衣男子手中的袁天,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也因此给了苏可艳在后面偷袭的机会。
邵禄书和邵禄武迅速上前,一人用内力护住了冰纶的心脉,另一人则伸手去拔剑,剑一被拔出,血迅速地染红了那袭白衣,猩红的血液在夜间然如一朵盛放的红莲。邵禄武颤抖地伸出手去点住了她的穴道,不让鲜血继续往外流。
“快!快去请大夫!”邵禄书一把抱起冰纶冷冷的身子,施展轻功就往禾香轩飞去。而邵禄武则在原地顿了顿,冷冷地看了苏可艳一眼,亦施展轻功往庄外飞去。
邵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她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可艳,“艳儿,没想到你……”
“不!表婶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将那把剑递给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可艳边说边掩面哭泣,企图博取众人的同情,
邵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最好是希望冰纶那个孩子没事,否则连我也保不住你。”
明明过两天就要嫁为人妇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发生呢,而且瞧她两个儿子刚刚的表情,就算冰纶平安,艳儿也不会好过,艳儿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是,艳儿一定祈求她没事。”没事!?她恨不得那个贱人早些死,可惜刚刚她的那一剑偏了,没直插中心窝,但是按照刚刚的情形看来,就算冰纶那个贱人不死也不会好过。那个贱人死了更好,那就没有人来和她抢邵家大少奶奶的宝座了,反正她只要哭几次,求求邵老夫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看来邵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邵老夫人自是不知道苏可艳心中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领着护卫匆匆的离开。苏可艳也尾随着离开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树上的五伏。五伏看着地上的血迹,也叹了口气,他只想将冰纶招为他的旗下为他卖命,好协助他击败魔之子,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他只打算招贤不行便放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五伏又看了看手中的袁天。此时月自云后显现,淡黄色的月光似轻纱般笼罩着大地,袁天在月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感知到了一切。
而在遥远一方的桂魄突地感到了心一阵绞痛,他按了按心房的位置试图缓解疼痛的感觉,却哇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染红了衣角。
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一种不安的感觉逐渐在心中扩散,他抬头仰望月亮,呼唤自己此刻心中想着的名字。“冰纶。”
冰纶自剑被拔出后就一直陷入了昏迷,她脸上的血色尽退,宛如一朵凋零的白梅。
可怜的大夫三更半夜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然后像米袋一样被人扛在了肩上一路飞奔过来,还好扛他的那个人不至于糊涂到忘了帮他拿药箱,否则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大夫,她怎么样了?”邵禄武看着大夫眉头紧皱的样子,不禁担忧地问道。
“邵……少爷,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大夫看着两张相似的脸,一时之间谁也认不出谁来,只能请他们两个都借一步说话了。
“怎么呢?她伤得很严重吗?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邵禄武看着大夫,心想如果大夫说爱莫能助,他就立刻回头将这个庸医的牌匾拆了,免得遗害子孙,以后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这……难说……”大夫叹了口气,满脸的忧虑。
“是钱的问题还是药的问题,只要你说得出我都有办法帮你解决!只要你能救她。”邵禄书急得揪起了大夫的衣领,把他的脚提到了半空。
大夫的脚在半空中荡阿荡的始终够不着地,惊得一张老脸瞬间发白。适时邵禄武上前拍了拍邵禄书的手,示意他放下大夫,否则大夫将无法告诉他们冰纶的情况。
“大夫,快说里面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如果冰纶有事,他放过苏可艳那他就不叫邵禄书!
“敢问一句,里面的那位姑娘最近是不是与人结了很大的仇怨。”或许是不敢相信邵家的两位公子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大夫的胆子也大了些,说话也变得顺畅了许多。
“此话怎么说?”邵禄书着急地反问,冰纶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那位姑娘嗜血过多,今晚便是危险期了,如果熬过了今晚,可以说是她的幸运,也同时是不幸的开始。”说着,大夫又大大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位水灵灵的姑娘了。
“什么又幸又不幸的!?你给我说清楚!”邵禄武急得也差点伸手去揪那个大夫的衣领了。
“她的左肩曾被打伤,加上那一剑直接刺穿了左肩,虽当时是及时护住了心脉,但也伤及了筋骨,如果这位姑娘今晚能平安度过那自然是好事,但以后左手就不能用了。”那一剑虽然没有刺中心脏,但也刺穿了肩膀,会伤及筋骨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一剑正好刺断了她的筋脉,那只手以后恐怕也不能灵活地用了。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多珍贵多难找的药都好,只要你能治好冰纶,不管是上天下海我也把药找齐全!”左手不能用那岂不是废了吗?邵禄书的情绪濒临失控。
“老夫自当尽力而为。”大夫弯腰作了一揖,“但是一切听天由命。”
“什么听天由命!?如果她的左手废了,那你以后也不要在江湖立足了。”邵禄武冷冷的说下重话。
“就算两位少爷上京找御医也是这般的说法。”大夫的神色倒也不见任何的恐惧,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若是两位少爷执意要治好她,不妨上半峰山去找神医。”
“半峰山!?神医!?”就是哪个二十多年前昙花一现又匆匆退隐江湖的神医!?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那个躲在半峰山的神医死了没有。
“怎么!?原来邵公子真的不知道!?几年前那个神医才出现在江湖上,逗留了好一阵子才回到半峰山上去,两位不妨去碰碰运气,老夫就先告辞了。”说着,大夫又是一作揖,拿着药箱便往外走了。
“阿书,你说真的有神医吗?”沉默了良久,邵禄武终于忍不住问向邵禄书。
“我不知道。”如果神医真的出现在江湖,那必会引起轰动,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什么消息也没有收到呢?
“冰纶的手恐怕要废了。”邵禄武的话几乎叹息,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她其实是未来的嫂子,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呢?”心事被揭穿,邵禄书尴尬了一下,反问向邵禄武。
“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你对她的感觉不一样,其实你爱上她了,是吗?”邵禄武的语气淡淡的。
“其实你也爱上她了,不是吗?”邵禄书的话一出,立即令邵禄武惊慌失措。
“怎么会呢?”他明明就藏得好好的,为什么阿书会知道。
“你是我的双生弟弟,从小你我的兴趣爱好都一样,只是我偏向风花雪月,你则被娘捉去练剑,所以我们才有了区别。”他们的容貌,身材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相像,旁人是完全不能区分他们到底谁是谁,若不是他们分开了,恐怕除了他们的娘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分辨他们两个了。
“是,我是爱上她了。”既然已经被知道了,邵禄武大胆承认着。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定了她,只是她冷冷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所以他才不敢逾越。但是如果她是未来的嫂嫂,那么他就会将他的爱藏在心底,让它永不见天日。
“阿武,你说她会没事吗?”邵禄书看了看房内,声音有些哽咽地问向邵禄武。他活了这么多年了,从不知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的痛,这么的令人觉得伤心。
“傻瓜,她一定会没事的。”邵禄武一把抱住了邵禄书,无声的给予他安慰。
隐身在暗处的邵老夫人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潸然泪下,正所谓母子连心,儿子们内心的伤痛她作为母亲又岂会感受不到。
邵老夫人擦干了眼泪,转身悄然离去。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冰纶吧。”邵禄武放开邵禄书,拉他一起走进了房间。
房内,冰纶不知何时醒了。她正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蜷缩着身体,脸色苍白的样子又彷徨又无助。此时天上的月光正从窗子外透进来,明亮得几乎要掩盖住晕黄的烛光。冰纶的白衣在月下宛如披上了一层淡黄,让那个她宛如此时天边皎洁的明月。
“冰纶!?”邵禄书轻声呼唤,但是被呼唤名字的人却仍不为所动,仿佛听不见般。
邵家兄弟快速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上前。
冰纶到椅子上坐的时候牵动了伤口,致使被包扎好的伤口有渗出了血迹,在白衣的映衬下宛如一朵盛放的火莲。
邵禄武一阵的心疼,他低头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仿佛睡过去了般。可是她的脸上又有着不同寻常的红晕让他心生疑惑,他伸手探向她的额际,不由得大惊,“她在发烧!”
邵禄书闻言,火速地上前也探向了她的额际,发现她的额头异常的火烫,便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将她安放在床上,然后转头对邵禄武说,“快!再拿几床棉被来。”
大夫说了今晚是危险期,他不可以让冰纶有事!
“阿书,今晚我和你轮流守着冰纶,不可以她好了我们就累倒了。”邵禄武扬手便往冰纶的身上加了好几床的棉被。
邵禄书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冰纶美丽的容颜,,没有再说话。
冰纶昏迷着,但她的嘴却上下动着,似乎在喃喃的说些什么。邵禄书凑耳朵过去听,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于是他计更用心去听,隐隐的似乎听见了两个字,桂魄,她口中喃喃,一直叫着桂魄这个名字。
邵禄书的心动了动,忽地想起她说过的话,她说她有意中人了,那就是这个叫桂魄男子吗?那个桂魄是一个怎样的男子,竟能融化她的冰冷,住进她的心里。
他离开了床边,坐在冰纶刚刚坐的椅子上,一抬头便看见了皎洁的月光。
“桂魄!”这次冰纶说得大声,让房内的两人都清楚听见了。
邵家兄弟面面相觑,心中不免一阵感伤。
遥远在彼方的桂魄心又是一阵的绞痛,这次的痛楚不同于刚刚的痛,这次痛得几乎让他难以呼吸。他张了张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将他的衣摆全部染红了。两次的吐血让他的身体一时之间也承受不住,虚弱地半跪在地上,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他抬头一阵晕眩之后,终于看见了那一轮圆月。
冰纶,你怎么样了!?
心中的不安让他十分担忧。他们早有羁绊,但没想到这次的影响会是这么的深。冰纶定是出事了!!而且他回到了一趟藏剑的地方,发现两把剑都不见了,不管是袁天还是寒天破,都销声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