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枫等人就在勾云染屋里守着,也不知道要在宣国公府待到什么时候。好在今天宣国公府上出了这样的大事,不需要勾云染做些什么,自有人将消息传给她知道,因着这一层,道枫几人也跟着听了个十之七八。
几个姑娘好不容易等到陪着勾云染用过了午膳,正盼着能回去,没想到事情越发多了起来。午膳后开始有一家家的女眷前来看望勾云染,众人心照不宣地没有人问起勾云染是如何受到惊吓,受到什么惊吓,只亲自前来探望一番。这本来没有什么,只是每进来一家那探望的目光就要先在道枫几人的脸上转一圈,再有的还要向道枫几人打探几句。来人多了,道枫心中难免有些不耐烦。要知道如今勾云染在床上躺着,迎来送往的都是几个边上陪着的姑娘们的事情,一来身心劳累,二来,都是勋贵人家的姑娘,就算是奉了家里长辈的命令行事,心里依旧多少有些不服。再来又有好几家都是今天前来贺寿后来宣国公府上闹出了动静瞧着不对就辞了回家去了的,现在发现不与这里相干又转了回来,这几家行事上更加露骨。道枫瞧着辛幽曲脸上也露出了疲惫之色,道柳到还好,乖巧地让做啥做啥,辛幽荷已经累到放弃端起架子了,明面上露出不满来。
晚些时候又有宣国公府的人进来报,说宣国公老夫人入宫请罪去了。几位姑娘或真心或假意总要担忧几句,一起盼着老夫人能早些过关回来。结果宣国公老夫人还没有回来,几道旨意就先到了。除开安抚宣国公府的,另有一道是专门给康金玲姐弟的圣旨,旨意中圣上怜惜二人小小年纪姐弟俩相依为命,特此额外开恩,允许二人依旧住在明仪伯府中,又另外赏赐了康金玲姐弟一些财物,一年五百的年例还是先照给着,只说要二人好好本分过日子,由宣宁侯和敬国公照拂。传旨的人没有进勾云染院子,听宣国公府传话的人说,这次前来传旨的人和宣宁侯笑着说了,圣上的意思是要康金珑争气,好好念书,等康金珑长大些,这爵位到时候说不定会还给他们家。
听到这里大家都放下了心,宅子和年例,这两样最要紧的东西留下来了,这是其一。其二是不论爵位以后是不是真的会等康金珑大了再还给他,总比现在送到哪一个旁支头上要好。
道枫等人一直等到在屋里陪着勾云染一起用过完善,才听到外面报道:“老夫人回来了。”
不多时就见一身诰命大妆的老夫人进屋来瞧勾云染。老夫人脸上虽然不显,眼神里那是说不出的高兴。道枫正盘算着一会要打探出点东西,张夫人和知任伯夫人就进来喊几位姑娘们辞了回去。
一脸病容的宣宁侯夫人被两个嬷嬷撑着,将众人一行直送到马车上。宣宁侯夫人直拉着张夫人的手道:“今天真是多亏了夫人,夫人是来祝寿的,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已经是对诸位招待不周。偏生我又病了,还要劳动夫人并姑娘们相助。改日必定重礼谢过府上。”
等回到自家的闲乐伯府,道枫一进屋子就走到床边倒头直睡到昏天暗地。
直到半夜道枫睡得口干舌燥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问:“青蔷?父亲回来了吗?”
挑起帘子进来回话的是春杏。春杏道:“青蔷他们被我打发去休息了,老爷还没有回来。”
道枫心中实在是忧虑,自己爬起来靠着床边,又让春杏端来茶水喝着,问:“春杏姐姐,今天我们去了那么久,家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春杏道:“家里今天都闹翻天了。一开始堂老爷他们先回来说老爷夫人姑娘们留在宣国公府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什么事情。但是这京里,还有什么事能瞒住呢?我去前面领食盒的时候,就听得人传说宣国公府上出了事,连累了老爷。还是后来林管家和夏荠姑姑亲自巡查嘱咐下人们不让乱传,这才好些了。再后来晚些时候边上闲安伯府上的三夫人说要来看夫人,被夏荠姑姑拦了回去。”
道枫头还是晕乎乎的,问:“三夫人是亲自上门的吗?”春杏道:“可不是吗?说是要找夫人说说话,也没有带着几个姑娘上门,谁不知道也是打听到了宣国公府上出事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乱猜,一开始我们自家府上都有人说老爷素来和宣国公府上走的近,这次受到了牵连,老爷夫人姑娘们都被留在宣国公府上回不来了。”
第二天道枫直睡到中午,去宣宁侯家塾上学的事情早就抛到脑后,想来那边出了事情,未必就能照常去念书了。道枫起来刚要打发人再去问父亲如何还没有回来,就听着外面夏梨喜气洋洋地声音:“姑娘醒了吗?老爷回来了。”
道枫忙爬了起来:“父亲这时候才回来吗?”
夏梨进来道:“可不是,刚老爷才下得轿子,叫将姑娘和姨娘们都喊到正房。我刚瞧了,抬进来好几个大箱子。听说我们府上这次出力颇多,宣国公府上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就连敬国公府上也有谢礼送来,这次我们府上可得脸了。”
道枫匆匆梳洗一番赶到正房,母亲张夫人妹妹道柳并姨娘们都到了,父亲熊老爷正在堂中坐着,脸上颇有几分得色。几个大箱子敞着口摆在堂屋中,何姑娘正带着几个丫鬟将东西一件件摆出来。
见道枫也来了,熊老爷道:“昨天出了那么多事,也真是难为你们两个小的了。学里这几天先不用去了,先生们也有的忙,没有空顾你们,你们就在家里待着。宣国公府和敬国公府都送了谢礼过来,一会你们挑一些自己喜欢的拿回去。这礼物里面还有指明给你们姐妹的,你们要写个信谢谢人家,记得问侯一下宣国公家的姑娘还有那个康姑娘的情况。”
道枫和道柳起身应了。熊老爷又对张夫人道:“我想着这几天家里不要出门走动,其他家上门来探问就称病先打发了。别的等事情平息一些再说好了。”张夫人应了,又问:“昨天回来的时候夏荠来回说捆了几个说闲话的小子丫鬟,都关着在,不知如何处置,还请老爷示下。”熊老爷叹了口气:“先都关着,给我看好了,等事情过去了再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