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公老夫人在第二先生来学里后宴请在宣国公府上念书的姑娘们已经成为了惯例。稍微不同的是今天还请了东边学里的各家的公子们。顺便给今天给勾云罗的哥哥勾云络接风。公子们的宴会摆在外面,由宣宁侯作陪。姑娘们依旧在老夫人院子里坐着,一一到老夫人面前请安问好,聊上几句。老夫人看中的姑娘,比如说知任伯家的辛幽曲和辛幽荷,就拉着陪着在榻边上坐着多聊上几句。
道枫姐妹请了安就回到桌前坐下。康金玲也前去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倒是和宣宁侯夫人龙氏笑着说了一会话。坐满几张桌子的姑娘,独没有请翟沐秀上前。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之前翟沐秀几人转脸去支持敬国公府龙瑶,宣国公府对其相当不满。康金玲虽然也参与其中,但是亲戚就是亲戚,为了龙氏的脸面,也不会做的太明显。翟沐秀就不一样了,学里已经有了传闻,姑娘们每天猜测翟沐秀说不定自哪天起就不会再来学里。
翟沐秀在边上静静的喝茶,之前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自勾云染在学里大张旗鼓的请了大夫以后很是消沉了几天。不过也就是消沉了几天,之后就是每日面不改色的来学里照样念书。道枫学里最好的就是翟沐秀,加上又想着之前说的事情,虽然父亲说了要事事跟着勾云染,还是忍不住过去和她搭话。
翟沐秀也知道道枫的好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见道枫又问之前说的没有人考上这件事,翟沐秀摆手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嘴快乱说的,妹妹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惹了多少祸。千万别放在心上。横竖我们都是姑娘家,关心这些做什么。”
道枫心里想着,你要是考虑不周那这学里就没有考虑周全的了。这学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是小人精,说话说一半实在是不够厚道。
见翟沐秀这么说,道枫也只能道:“家里的表哥怕是也要走这条路,父亲母亲学业抓的严,所以想问问,倒是没有想过这么难。”
翟沐秀点点头,笑道:“要是妹妹的表哥去考,说不定简单的很。”
道枫实在觉得这么说话很累,要是张天驰真的是表哥,希望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要是哪天成了继子,会不会还是犯了忌讳。再说了,要是真的过继到自己家里来,也是在考中之前。哪有中了之后过继进来的,那样的话整个张家岂不是要拼命。
家家没有了爵位都会慌,闲乐伯府这个得了自天上掉下来的爵位的,以后要怎么办也不清楚。何况道枫也恍惚听过,当年的爵位给了自己家,没有给世代为官的那府里,一是自己家血脉上能说的出道理,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道枫那位进宫当了妃子的祖辈,和当今太后有些嫌隙,因此当今有意要打压那边,倒是让自己家得了一个便宜。
只要道枫的父亲闲乐伯熊有茗还活着,一年五百的年例就会送到府上。只要道枫的母亲闲乐伯夫人张夫人还活着,自己家就不会离开闲乐伯府。家里目前就两个女儿,八年后看起来这辈子也就两个女儿了。作为女儿,是要嫁出去的。张夫人之所以喊来张天驰,就是以后自己和熊老爷过世以后,道枫姐妹还是有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娘家人。
午宴结束后,道枫道柳下学回家,见又有马车停在外面,想着估计又是隔壁的三夫人马氏。结果进院子一看,今天来的倒是一位稀客,“那府里”刑部主事家马夫人的堂弟媳佘氏,还有女儿熊道婧,都坐在下首。张夫人坐在上面喝茶,脸色不是很好。下首的桌上摆了几盒东西,想来是佘氏带来的。道枫姐妹上前见礼,没说几句话,就被张夫人赶回屋里去,说是要姐妹俩温习功课。
道枫回到院子春杏就前来抱怨:“那府里的太太也不是什么正经夫人,有事怎么不求到自己家府上,反而来我们这边。”
道枫想着估计是熊道婧参选伴读的事情,估计也是想和这边闲乐伯府上一起活动活动,问:“春杏姐姐,那边的佘夫人是来求什么,可是选伴读的事情。”
春杏道:“哪里是选伴读呢,我刚去听了,是他们家的小爷,好像是叫熊道识的,听说念书不错,想求我们家推到国子监。”
“一家不是只能推一个人入国子监吗?他们家要求也该去找那府里的老爷,推了他们家的公子,表哥怎么办?”道枫一听就忍不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重一点事关自己家一脉的未来,哪里说送人情就送的。
边上春桃上来倒茶:“都是这么说,谁不知道是这个理。可是今天上午那太太并不是一家来的,是陪着麓国公府里的人来的,这会子告辞回去了。一来就送了重礼说我们家没有小爷要入国子监念书,请我们家推那家的公子。”
“麓国公府为什么会为这种事前来?”
春桃叹气:“听说那佘太太是国公府里的哪位亲戚。”
春杏插话道:“我打听了,是他们家庶出的姑娘。”
道枫已经不会再为这些密密麻麻的亲戚关系惊讶,就算现在有人跟道枫说他是当今天子的兄弟姐妹,道枫也觉得很正常。只是这么一来,母亲张夫人必然难做。
是,闲乐伯府是没有小爷要念书,白白有一个名额不用可惜。就算张天驰是闲乐伯夫人的亲戚,也没有说一定就要推举的理,何况都是多远的亲戚了,送到官学里念书就已经是帮衬不少了。要是张天驰只是一个远房子侄,闲乐伯府就算是把入国子监的名额白白废掉,拿出去说也只是夸闲乐伯府帮助族亲的。
可是,张天驰现在是不能言明的继子人选,这就不一样了。如今为了一个学里名额,国公府亲自上门求请,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张天驰就是一个普通的族里的子侄,投靠到京城念书还是吃定了继子的事情现在还不能拿出来明说。不管怎么说多少有些仗势欺人的意味了。
道枫忍不住问:“那父亲怎么说?”
春桃道“老爷好像说了,全凭夫人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