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兰吃完了解药,总算压住了胸口的嫌恶,腹中的疼痛。看着生得挺拔的霍朗,刚刚舒服点的她,不由得就露出了本性。只见她轻轻地眨了下眼眸,似笑似嗔地瞥了一下出身豪门的霍朗。那平日里见惯了各色美女的霍朗顿时就有点站不住。
季秀兰再娇弱地喊了:“朗儿”。霍朗整个人就那样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他红着脸从地下爬起来,在季秀兰得意的笑声里悄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他不禁暗骂自己,不是早已知道季秀兰的本性,还有她与父亲的关系,怎么还会被她迷惑了呢?
像是看穿了霍朗的心思,季秀兰不屑地弹了下自己葱儿似的手指,然后才对霍朗说道:“侄儿不必如此。本家主的魅力无人可挡,就连那苦修禅道四十年,人人称赞的黎马大师,还不是被本家主三言两语就挑拨地真相毕露。本来嘛,这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像那种秃驴说的,什么六根清净,不近女色,那才是胡说。”
说着,她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看起了霍朗。霍朗顿时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可是又不同于泉水的单调。她的眼睛应该说是蕴含了无数丰收成果的秋水,悄然流动间,生平的万种情思就流露无遗。
霍朗只看了她一眼,就立即狠狠掐了下自己。然后才掩饰性地笑道:“前辈果然是名不虚传,霍朗佩服之至。”
平日里只要有男人反抗自己,或是稍稍流露出这种意愿的男人,季秀兰早就把他五马分尸了。因为她从不允许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被其她女人得到。可她这次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根本不理会霍朗他的小心思。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没有任何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她身上独有的香味缓缓传来。霍朗连忙侧过脸去,免得被这香味给毒倒。
随后,他滚烫的耳边,便不断传来季秀兰得意到快要疯狂的笑喊声。“我就说嘛,本家主的美貌天下无双,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爱我。只有那个没长眼睛的混蛋臭小子,他才会不爱本家主这月下貂蝉,偏偏喜欢那个野性十足的小野猫。”
霍朗不禁十分好奇,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一位出家四十年,人人称颂的得道高僧,可他竟然在短短半日内就和季秀兰上了床。于是他道:“哦,还有这事。像李家主这样天下难寻的美貌,竟还有天下不为所动的男子。在下倒是好奇,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季秀兰满面嫌恶,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令她毫无面子的事情。可眼前的霍朗是霍无极之子,她还要霍无极定期给她解药来压制‘情缠死方休’的毒,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说道:“那小子跟我一样中了‘情缠死方休’的毒,而且给他下毒的就是他身边那个小姑娘。
你也知道,中了‘情缠死方休,’如果不杀死那个给自己下毒的人。就只能一生被那个人控制,成为那个人最忠实的奴仆。要不然,就得刮开骨头,放出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才能勉强压制毒性。”
说到这里,季秀兰也不由得十分钦佩那臭小子的勇气。要知道,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痛入骨髓。‘情缠死方休’被李家秘密研制出来后,她用这毒药杀了不少武林高手。那些人,大部分是已经出名的英雄豪杰。可是,他们也都因为无法忍受这敲骨换髓的痛苦,干脆选择了一刀自尽。可是那个看起来长得单薄的小子,竟然为了心爱的女子选择了这条路。只要想到这件事,季秀兰就觉得恨意十足。那个臭丫头,她凭什么得到这样真挚的爱。不过没关系,两人现在应该永世不会和好了。
“前辈,前辈。”霍朗的声音把季秀兰拉回了现实。他在听到情缠死方休的名字后,身体当即一震,随后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应该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那小姑娘是。“敢问前辈,那一男一女是何等容貌。”
季秀兰定了定心神,随即感到十分有趣。她生平阅美男无数,霍朗眉目一动,她就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只见她轻柔一笑后,说道:“怎么,连表面正经,实际上十二岁就有了姬妾的霍朗公子也想去见见那个小姑娘吗?可惜,人家眼里心里只有那个臭小子。两人倒是天生一对的傻瓜。宁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对方的命。”
霍朗听到这里,心里轻松了不少。“这一定不会是虹歌公主,她对自己一往情深。而且她又是一个一根肠子通到底,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姑娘。她一定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其他人。”
可是心却始终在扑通扑通地跳。不管他多有自信,却始终压不住心头的害怕。他害怕那高深莫测,把人当成蚂蚁一样玩弄在手心里的天意、哪怕是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会失去虹歌公主。他都会害怕到晚上睡不着觉。努力丢掉心中对季秀兰的害怕,他大着胆子开口问道:“那在下再多问一句,这一男一女是什么样子,竟然胆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
季秀兰不屑地笑道:“是两个还没断奶的娃娃,仗着自己是娲皇庙的人就敢来放肆。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既然敢冒充上供来的美男来杀我,那就是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得满足他们的心愿,让他们跟以前那群找死的人一起做个伴”她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事实上却有一缕颤抖。想起昨天的事,她的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害怕。那两个娃娃武功当真不弱,尤其是那个女的,竟然能破我的万忧曲。而那男的对于美色的诱惑,他的定力也很高。
万幸啊万幸,如果不是那时候他们劫后余生后,整颗心都放在对方身上,我还未必收拾得了他们。”
霍朗听到这里,心里大定。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像虹歌公主这样万千宠爱长大的小公主,她怎么会宁可来杀季秀兰,也不肯跟皇上认错。所以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不会真的来。
心里安定下后,他这下子只想着怎么收拾这对胆大包天的小男女,来给季秀兰出气。于是讨好地说道:“前辈,他们胆敢来杀你,就是与李家,与我们霍家都过不去。所以晚辈建议,把他们俩关在不群山最深处的山洞里面,炸毁掉出口,把他们活活困死在里头。”
季秀兰似乎有些不高兴,嘴上像挂了十个油瓶。“这样,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霍朗胸有成竹地说道:“还请前辈听完。在下这个方法不但能替前辈出气,还能在娲皇庙里钉下一颗牢不可破的钉子。对我们将来的大业也很有帮助。
如果是普通的人敢冒犯前辈,在下早就让他们粉身碎骨了,可是听前辈的讲述,他们似乎还有点本事。那直接杀了就太可惜,不如用点办法,让他们变成我们的人。”
季秀兰随手一掌,地下一块石头就变成了碎块。因为她的怒气一直是和武力值挂钩。“怎么会有用,那男的宁可自己死,也不肯让女的去死。女的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止了那男的自尽。像这样被命运之绳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男女,即便我勉强拆散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现在没有外人,于是霍朗再就不是表面装出的那副谦谦君子模样,他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请先听晚辈说完。咱们放些够一个人吃三天的食物进去。然后对他们说:‘死丫头,臭小子。现在这些食物只够你们一个人吃三天。三天后,如果你们其中一个人死了,那我就放活着的那个人出去。如果到时候你们都活着,我就杀了你们两个’。”
他英姿勃勃的脸此刻却如同噬血的野兽,连连冷笑着说道:“那些人不是都自称自己是正义之士吗?这次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不管是怎样正义的人,在生死面前,也会流露出人类那肮脏的本性。那就是——你死我活。”最后这句话像是泡在了血海里,那浓浓的血腥味让季秀兰十分满意。
于是她笑着补充道:“到时候活着的那个人就会成为我们的人,因为他手里已经染上了爱人的血,这辈子也洗不掉心里的污迹。”
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哪怕平时认为自己已经很残忍的季秀兰也忍不住赞扬道:“果然是霍无极的儿子。之前我还怀疑过,像无极这样霸气的男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优柔寡断的儿子。现在看来,你的血管里的确流着无极那伟大而残忍的血液。有些时候,做出的事情比无极还要优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