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雨罢,青草气息裹着和风,将春日的恬淡暖意送至各家各户,驱散了屋中旧日的寒冷。
雨后初晴。
“看来连这老天也知道咱们公主喜事将近,特意放了晴,来祝公主生辰之喜呢!”
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侍女推开了木窗,见天放晴,颇为欣喜的告知了自家主子这个好消息。
被唤作公主的女子正坐在妆台前,由着身后两名侍女为她盘弄发样,闻言稍稍侧首,好笑的看了先前那侍女一眼:“哪有你说的那般玄虚,这本是今年的第二场春雨了,下个两三日,也是时候放晴了。”
屋内的另两名侍女纷纷笑话那窗下之人。
那侍女只是吐了吐舌,俏皮得紧:“奴婢就是想在公主您面前讨个彩头罢了,偏公主爱拆穿奴婢。”
“噗嗤。”
站在女子身后的两名侍女不由笑出声来,粉衣的侍女开口道:“染墨,这年节才过去几个月,你又赖着公主讨彩头,不怕讨打。”
染墨闻言双手叉在腰上,佯作不满地瞪向说话之人:“我可是公主跟前的红人,向公主讨个彩头又怎么了,我可没碍着谁。”
粉衣侍女与身旁姐妹笑的更开怀了,一齐讨饶道:“是是是,公主跟前的大红人儿,您谁也没碍着,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行了吧?”
染墨傲然哼一声。
“好了好了,”周云卿看着染墨傲气的样子,没忍住笑,只好扬手打断三人的玩闹,“未妤秋离,你二人就别一起打趣染墨了,这丫头脸皮一向薄的很,等会惹急了,指不定就躲到哪里去不肯出来了呢。”
“公主。”染墨微嗔。
端了水来,欲伺候周云卿洗漱的明镜刚踏进房门便听见欢声笑语的,放下手中盆盂,笑问:“公主同她们几个在讲什么笑话呢?这般开心。”
周云卿含笑回头:“这你便该问染墨了。”
“……”
染墨瞬时无语,丝毫没料到自家公主转头就把她坑了。
明镜微一挑眉,以眼神示意染墨。
染墨几个自小一道长大,哪里会不明白明镜的意思。无奈叹口气,将原委说了分明。
明镜听完倒是没有怎么意外,只是摇摇头,轻声斥责:“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般事事邀赏,没一点稳重样。看来,是被惯坏性子了。”
她们四人中,年纪稍长的便是明镜,明镜一向稳重,深得长公主器重,故许多时候都是明镜在教管着染墨与未妤、秋离三人。
染墨此时一听,忙低了头,认真听训。如若不是她时不时向梳妆台的方向瞥一眼,恐怕还真以为她是听进去了。
身为大晋长公主殿下的某人自是难以忽视投过来的灼热目光的,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对明镜道:“你莫总是训她,免得将一个活泼的小姑娘生生吓成了寡言的性子,那该多无趣,现在这样就挺好。”
分明让她训人的是自家殿下,如今要护人的也是自家这位公主,这让她怎么做。明镜颇感无奈地看看立在一旁的染墨,又看看端坐的公主,默默地拧了把帕子,递给染墨。
染墨一看明镜动作,心思转个弯,便知道这厢是揭过了,笑嘻嘻地伺候着自家公主洗漱梳妆。
待一切整理得差不多了,明镜才上前,将方才底下小丫头传来的消息禀报了女子:
“太子殿下与淑慧帝姬到了。”
承鄞与怀瑾来了?
周云卿一愣,随即吩咐将人引进正厅,“未妤,你去小厨房招呼一声。让他们备了金糕卷、豌豆荚、鞭蓉糕、椰子盏和霜柿软糖送到正厅去。记得送壶白水,顺道将厅上的茶水撤了。”
这么早从宫中出来,只怕没怎么进食,正好进些吃食垫垫肚子。
这些吃食都是两个小的惯喜欢的,只是吃多了容易絮着,而茶水恰恰不利于克化。
未妤得令忙去了。
“皇后嫂嫂早几日前说好今日要在京郊澄园举办跑马赛的,从渡云寺上了香出来倒是可以顺道,只是这身衣裳长了些,跑马时多有不便。秋离,去将前些日子皇兄吩咐司衣司为我改过的那件骑装取来。再取件湖蓝色的衣衫来,毕竟渡云寺为佛家重地,绯色一类的衣裳怕容易冲撞了神明。”
她虽然那时还未回到京中,周予泽就已叫人为她制新衣了,只是经太后身边的主事邹姑姑检查一番后发现尺寸不合适,故又令司衣司拿去改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