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扣住女人的嘴,又将剩下的半瓶灌进她的嘴里,听见她的咳嗽,看见她因为咳嗽而潮红的脸庞……
他什么也想不起。
是夜,无风。
明黄的芙蓉纱帐半垂,月光透过巨大的窗,铺洒在精致的镂空雕花床头,榻边龙纹香鼎上轻烟袅袅。
有着促眠功效的淡雅香气飘入鼻端,与体内服下的催情药混合在一起,产生了十分奇特的功效,那清冷月光、芙蓉暖帐、女人散落满床的乌黑发丝……一切都那么迷醉,又令人隐隐兴奋。
“咳……你……你给我喝了什么……”把头歪向一边,青丝掩住半边如花的娇颜,女人重重的喘息,轻轻地咳嗽,玉手抚住胸口,肉体被贴身的夜行衣紧紧包裹,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轩辕北看红了眼睛,脸颊竟然隐隐发烫,嘴里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身下的女子正过头来,露出整张如玉的脸庞,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被这一眼瞪了有些发愣,惊觉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这时就听女子的怒斥,“你给我放开!”她的声音清脆得紧,银铃一样叮铃铃地敲着他的心。
女人似乎感到了他的僵硬,脸色由红专白,可惜她早已体力不支,此刻对方更是整个人都压下来,挣扎了半晌也没有逃出半分,反而因此促进了药力发作。
渐渐地,她的挣扎变得微弱,呼吸急促起来,引人遐想。轩辕北渐渐地觉得心跳加速。
“嗯……”这是女人闷哼了一声,额头脖子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发丝凌乱地贴在颈间,于是伸手将钻进衣领的长发拂去,也不是有意无意地扯开了胸前的带子。
令人惊异地是,她里面竟然连一件肚兜没有,黑色的夜行衣里面缝着皮革,紧贴着肌肤。
他眼角瞟见女人方才用的短刀,拿起来对住那条纤细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
一开始要杀他,然后问刀,现在还来勾引!
女人睁开双眼,美目含水又含怨,样子显得十分委屈:“你要杀我么?”
“说你是谁,来干什么,否则朕就杀了你!”他将刀子紧了紧。
女人却并不害怕,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静静的自己迎上了刀锋。嫣然一笑道:“你要杀我吗?那你想从哪里刺入呢?难道,是这里?”说完,她整件夜行衣就从肩头飘落,滑在臂上。
轩辕北依旧强作镇定道:“休想对朕用这一套!”
女人却笑了,起身向前,让他的刀尖顶住脖子:“你怕了,那,现在就杀了我吧!从这里下手,好吗?”说着自己用手拉过他的刀身,将刀尖向下拉去,直直顶着自己左边的心脏。
“来吧,从这里划开,一刀,我就死了!”轩辕北呆呆的望著她,看着刀尖顶陷进去,说不出话来。
女人一笑,侧著身子,故意让身体沿著刀身一寸寸擦过,最后一路来到轩辕北执剑的手。轩辕北手中一抖,失手掉了短刀。
女人却已经钻进他怀里。
轩辕北刚想有动作,她已缠上一双玉臂,用自己又软又柔又妩媚的声音轻轻地说:“你对我干什么都行,不要杀我好不好?”
耳边砰地一声,轩辕北最后一根弦也绷断了。
这一眼吓得他魂飞魄散。
女人无比美丽的精致容颜不再,半张脸皮不在了,另外半点的眼睛只剩下血窟窿,她的嘴唇开阖叫着他的名字。
轩辕北想推开对方或者自己离去,女人却伸手血淋淋的胳膊死死扣着他的肩膀,他挣扎得冷汗直流。
“给我滚!”
这么大吼一声,倏然惊醒,翻身身来,轩辕北只觉背后被涔涔冷汗浸湿。
是梦……
“皇上怎么了!”宫婢玲儿听到声音冲入殿内,跑到帝王榻前看着,忽然退后了一步,低头:“皇上,是否需要……更换被褥……”
轩辕北一愣,低头看见床单的一块湿了。一把抓过被子盖住。“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快五更天了,是否需要……沐浴更衣?”玲儿低头不敢瞧,离得龙榻远远地。
轩辕北不耐地挥挥手:“下去准备。”
玲儿逃命似的离去了,独留下轩辕北为那一场荒诞的美梦暗自烦心。
五更天,晨曦未起,正是黎明前夜色最深的时候。蜡烛堪堪燃了一夜,已极近枯竭,嗤嗤跳动,昏黄的光芒在帝王的脸上不断变幻明灭。
衣衫贴在背后,又湿又冷,隔着皮肉传进心里……
莫非真的是一场梦?
轩辕北凝眉沉思,五指明黄的丝绸上滑动,试图寻找一些女人留下的痕迹,一根头发或者一缕馨香。然而除了被子什么也没有,此时晨风忽起,吹在背后,他打了个寒战,终于疲惫地将身体跌到床上。
然而后脑接触枕头的一瞬就猛然惊坐起身,明黄的枕套上一道极细的光芒一闪而过,伸出两指捏起来看。
是银针,那个女人扎进他后脑的银针!
那刚才的一切,究竟哪些是梦境?
此刻,女人正仰躺在床上,看着接天莲叶的芙蓉帐顶大口大口地喘息。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些细腻白皙肌肤,隐约可见里面一些青紫的颜色。
房间里有些怪异的声音,她伸手将衣襟合好,看向角落。
“之前告诉你了,不许带它进来的。”
听见她的声音,角落里的影子舒展开:“可是火舌草不能移动啊,只能叫红红自己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