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问:“五爷,你这次打算把谷小姐关多久?”
权墨焓微微掀眸,没作声,腮帮却咬着,轮廓冷毅。
肖澈试着说:“五爷,其实……沈岩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五爷你和谷小姐在一起两年了,她老是想逃离你,无论你对她多好,她都不为心动。何况她的心里,还有另外……”
肖澈断声,没敢说下去,因为权墨焓的表情,沉了。
隔了一会儿,见主子没有进一步的怒容,肖澈才继续说:“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与其五爷你把谷小姐关一辈子,让她怨你,不如……还给她自由。五爷,我这样说你可能不开心。但我和沈岩一样,都不想再看到你因为谷小姐的事情,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肖澈说到这里,喉咙莫明的哽了哽。
每次谷染染惹恼了权墨焓,他就失眠。那丫头是什么都不知道睡得没心没肺,可作为权墨焓的亲信,他和沈岩每次看到权墨焓抽烟抽整夜就万般难受。
昨晚,亦是如此。
权墨焓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烟也抽了一夜。
这次,很明显的,权墨焓比任何一次都伤心失望。因为发现谷染染离开后,他只说了一个“找”字,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坐着,没有再像往日那样怒发冲冠。
越是平静,越是伤害至深。
“不如,放手吧,五爷。”肖澈真心劝说。
他对这个小丫头,也很失望。
之前,他还以为谷染染讨好权墨焓,是真的想通了,看来并不是。糖衣炮弹之后的捅刀,最为致命。
权墨焓轻呵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再缓缓的睁开。墨黑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古潭,泛着幽凉的光。
他看向窗外一幕幕倒退的景色,悠悠的开口:“我第一次见到染染的时候,她才十岁。她站在一座桥上,亲眼看见她的母亲跳河。正是涨潮的季节,她母亲一跳下去,就被混浊的波涛给卷走了,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我记得,她穿着一条花裙子,惊恐失措的盯着河面。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嘶声力竭。她爬上栏杆想往河里跳,我赶紧冲过去抱住她。
她惊惧的看着我,眼神慌恐得让人害怕,眼泪直往下流,嘴里只重复着‘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说到这里,权墨焓顿了顿。
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肖澈,你无法想像一个小女孩失去至亲那种惊恐无助的眼神,她看着我,却又像什么都没有看见,空洞得像是没了灵魂。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需要我,不能离开我。”
肖澈:“……”
主子,这句话是不是说反了?
但权墨焓说的这些话,却让人心上沉沉的。
肖澈对谷染染的家世略知,微微一概:“谷小姐也是挺可怜的。”
“不。”权墨焓眼神微厉,身上散发一股强大的护犊气场,“只要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