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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球基地

月球基地位于月球的背地面。

在地球上所有人的宣传传单中,月球基地是一群占地近十万平方的建筑群,这里的建筑结构不亚于地球上任何一处人员肉眼可见的雄伟结构。

对于地球上生活的人而言,月球基地是最让人梦寐以求的最终归属,这里即背负着拯救人类的最终目标,而且据说还可以免受病毒的感染。

不过,月球基地只能容纳不到一万人生活,因为大多数的空间要用来做为研究和航空器的发射之用。而为了可以成为这一万人中的一名,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在为之努力,必经的政府的宣传口号中,只要具备顶尖的物理学知识,就可以离开地球这个行将没落的星球,而前往月球这个更具朝气的卫星。

多数地球人对这些事情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地球每几年都会举行选拔,让那些身体和智力更加卓越的人前往月球,虽然筛选条件十分苛刻,甚至于近乎刻薄,每次在全球都只有不超过十个人可能入选。但对于在绝望中挣扎的地球人而已,这也已经足够了,至少人类中最聪明的那些人还在努力着。

当然,也有人根本不相信这些传闻。因为在这些人看来,地球联合政府的那些首脑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都不曾离开过地球,那就只能说明,月球不过就是一个谎言,根本不足为信。因为无论任何好事,都肯定是为了权势而敞开的,而如果权势都对其敬而远之,而只能说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了。

不过,这个问题,在政府方面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解读,政府将其包装成了一个与民同悲,与世同存的完美形象,所谓的舍弃,不过只是不舍而已,因为不舍得人民,而放弃了生存的权力。当然,对于大多数地球人而言,无论是否出自于真心,他们都更加倾向于接受这样一个假设。

哪种话是实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民众更愿意接受哪一种,被接受的那种,也便是主流的历史观,甚至于就是事实本身。

但正如历史一样,看似截然相反的两种说法,在真正的历史面前,却都只是一种假想而已。

真正的月球基地只有不足2000平大小,还大多数只是一些残破的房屋。不过,从外观看上去,还是有一些雄伟建筑的影子的,只不过不知道那些已然存在的建设痕迹,是还没来得及修建起来,还是已经被人为损坏了。总之,现在的这个月球基地,完全不同于地球民众心里面的那个美好想象。

其实民众们看到的那个月球基地,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只存在于原定计划之中,就像是楼盘的效果图与真实情况一般,很多原定的计划没有考虑到可操作的难度,特别是后继的一些不可控的人为因素。

不可否认,所有刚刚到达月球基地的地球人,都是失望和拒绝的,但他们却面临着只有唯一的一种选择,也便是留下来。

虽然事实上的月球基地,确实在外表上与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但至少其中关键的两个因素是真实的,这里确实不会感染病毒,这里确实是在为了拯救人类而努力。

在无法回去地球的前提条件下,那些从小就受精英教育的天才们,一般都会在短时间内接受眼下的现实。虽然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完全超过了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而且食物之差,居住条件之差,甚至相比于已然十分穷困的地球,都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但是,既然都是些年轻人,为了神圣的使命和不凡的理想,总能推动着人们前进。

散失激情和散失体力,谁知道哪一样会更早到呢?

月球基地主要由三个部份组成,其中飞行平台占了一半的面积,操作间、工作间等与工作相关的区域占了三成多,而留给生活居住可以说是小之又小,因此,作为月球基地的老大,陈旭阳也只不过被分到几平米的小居住室。

越是重要的场所,越不需要外表的光环来宣示它的伟大。人同样如是。

除了操作室外,月球基地只有三个功能间,一间是会议室,无论大会、中会、小会,甚至于接待,都只能在这里举行。一间是机要室,除了机密档案外,涉及机密的会议,也需要在这里召开。最后一间是陈列室,是所有人都最爱去的地方,虽然名义上是用于展示过往月球基地历史的,但其实根本没有几个人在乎这些陈年旧事,哪怕里面涉及了好多野史中的阴谋诡计。

这个房间有一面硕大的玻璃墙,也是整个月球基地唯一一面超过6平方米的玻璃墙。在如此压抑的工作环境下,大家都会想办法到这里来放开一下眼界,疏散一下心情。当然,这个所谓的陈列室也是一个紧凑的空间,每次都只能容纳三个人自由地转身踱步,为此,想来这里放飞一下心情,也是需要挂号排队的。

好心情,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种奢求!

陈旭阳是这片断壁残垣的第三任掌门,虽然换了好几代领导,也换了好几块招牌,但在世人眼里,这里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名字——月球基地。

陈旭阳到这里任职也不过只有二年多一些的时间,他特殊的人格魅力也在这两年时间里发挥得淋漓尽致。虽说每一次的飞船探险都以失败而告终,但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聚拢人气,能在巨大失败之后便重新再来,除了他,也确实找不出合适的第二人选了。

而此时,在月球基地的战略会议室里,一场决定着宇宙探索未来方向的会议正在召开着。

这类重要程度的会议,可能在其它人看来高山流水,但在这里,每月可能都要召开个一二次,这里的每一次讨论结果,可能都会轻而易举地改变整个人类的未来。

“下面,我向大家隆重地介绍一个人,罗诺睿瑄。我相信在座的有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大名,他在业内已经不能用鼎鼎大名来形容了,可以说是和刘耀星合称宇宙学的泰山北斗了,只是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他。”陈旭阳坐在主会议桌前,恢复到他日常高高在上的那种傲慢的神态,他边说着,边用手示意大家,让大家将眼神转到了坐在旁边位置上的人身上。“罗罗,自我介绍一下吧。”

罗诺睿瑄很别扭地站了起来,一付怯生生的模样。虽然他也曾经吸引过世人聚焦的目光,也曾经站在组织的顶端挥斥方遒,但毕竟已经脱离三年时间,而且他向来只是技术方面的领导,不像陈旭阳那样举手投足间都霸气昭彰,他习惯了默默无闻。况且这三年来,不但没有一个人关注过他,甚至于多看过他一眼都算是怜悯。因此,现在忽然间在这么多人面前自我介绍,反而显得羞怯了起来。

“大家好,我叫罗诺睿瑄,虽然从来都不是月球基地的成员,但和你们一样,曾经也是地球救赎中心的一员,至于其它的,我也没什么突出事情可以介绍,也没什么叫得响的名头可以唬人的。就算曾经有几个人认识,也可能也只是竖子成名而已,其它的,也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谢谢大家。”说完简短的二三句话,罗诺睿瑄深深地鞠了个躬,就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一个等待考官点评的面试者一般。

决定一个人气场的,往往不是他自身的优势,也是外界的评论,无论你再如何学富五车,腰缠万贯,绝色倾城,如果大众不愿意肯定你,不烘托你,你也只能是孤芳自赏,在众人面前只能是矮人一头。决定你高度的只能是外人眼中的定位,这就是人的社会属性。罗诺睿瑄和陈旭阳,当初北大的双骄,当初意气飞扬的双子星,如今却因为命运的一点琏漓,整个人生呈现出了完成不一样的轨迹。可能正应了那句老话,性格决定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但无论退出这个领域多久,罗诺睿瑄这个名字还是在学术界有着极致的影响力。在这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座位上的人便都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他就是罗诺睿瑄啊,这么年轻啊?”

“我前二年见过他,好像已经老了好多了,头发白了好多啊!”

“他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成功的概率更大了啊。”

“他那么厉害吗?比我们陈总指挥还厉害吗?”

……

听着下面的声音,陈旭阳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快的神情,他并不关心底下人讨论的话题,他只是不希望在他的会议上有其它未经他同意而发出的声音,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和惯例。而在平时,也确实没有人敢在他的会议上发出额外的声响。而今天,看来确实是传说中人物的出现,让这些被压抑已久的人,也忘我的挤压出了一点自我的激情。

这些,陈旭阳并不在乎。他一直认为,在应急事件处置中,在做好了充分的前期战略部署后,临时处置的“一言堂”是非常有必要的。每个人所要表达的观点,都带有主观意愿,都有这一类观点存在的道理,但他不需要为别人的道理来埋单,既然他需要为他的决定负责,那么他就希望这个决定是完全出自于自己的观感。

陈旭阳不耐烦地抬起了手,示意大家禁声,一瞬间,熙熙攘攘的声音马上就消失了,看来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自己举动的欠妥,在闭嘴的同时,他们纷纷露出了畏惧的表情,看来也都意识到了刚才举止的过火。

权威和能力就是驯服人类的大棒和萝卜,而这两点,正是陈旭阳所擅长的。

“大家也不用议论了,我来给大家一个准确的答案吧。”陈旭阳虽说语速慢条斯理,但语气却更添了些肃厉,“二年多前,月球上的现场操作中心还没有建成之前,我们第一批空间远征队的出发地,就是在地球上的操作中心,而那时的中心指挥官就是大家眼前的这位罗诺睿瑄,而且他当时也是地球救赎战略研究室的主任,也是空间远征这一战略思路的最先创始人。这些身份发,大家应该都或多或少知道了。而至于第一次空间远征的结果,也没办法对你们藏着掖着,但那件事情的起因,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个定性,所以你们也不用猜测。今天,我们再次把他请回来,也没办法给他安排个适当的位置,因为他以前的身份一直都没有被消除过,所以,罗诺睿瑄还是代表着地球救赎战略中心,就算是总部来的专家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像往前一样,这种冒似询问意见的问话,其实就是宣布散会的另类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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