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诺睿瑄已经连续5天没有睡觉了,这算是他第三次如此不眠不休的工作了。最长时间不合眼的,还是3年前的那场事故,那次事故后,他有近10天没有休息过,后面是晕倒后被送进了医院;排名第二的,是颜艺倩失踪的那次,那次后他也是有近7天没有睡过觉,后面是因为他爸不小心被病毒感染了,才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用一场悲剧解脱了另一场悲剧。
对于罗诺睿瑄而言,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了他自我救赎的一次机会,也让他可以由自己来填补自己一手造成的损害。
近60台的大型电脑围绕在这个房间里,里面坐着10余位当前全球顶尖的数据分析高手,他们轮翻工作,几乎把‘希望’号发回来数据进行了底朝天的分析,却仍然没有半点进展。每个人都已经蓬头垢发,罗诺睿瑄更是双眼通红,他已经把所有思路都寻思了一遍,目前已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想法。
而与罗诺睿瑄一样焦头烂额的,是陈旭阳。两天前,他壮着胆子,破天翻地私底下与傅东息取得了联系,这在林丹青看来可是大忌,内外大臣私通可是触碰到了历代帝王的死穴,多少内侍重臣因此引来杀身之祸,特别是这两人上一次的串通,就直接把严建实从历史中抹杀掉了。搁在以往,陈旭阳是绝对不会去碰这根红线的,可如今他已顾不得许多了,林丹青的布局,在他看来,已经是要把自己当成弃子了。
陈旭阳此次与傅东息的会面采取了傅东息曾经铤而走险的方式——亲自面对面的拜访。在这个信息化密集的时代,任何电子化的会面都逃不过科技狗仔的眼线。为了加强对身边权臣的监视,林丹青使用了类似明朝东西厂的配置格局,成立了信息追踪部门,专门监视手底下的一干人等,防止严建实的悲剧在自己身上再发生一次。虽然如此,但林丹青也无法名正言顺地在陈旭阳等人的身体内值入追踪器,这也就为暗通款曲提供了一丝途径。
与傅东息会面的过程可以说是曲折异常,傅东息此时作为议事委员会委员,可不是那么好接近的,而事先任何的通讯又都会被追踪,打草惊人。陈旭阳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严,独自一人潜入月球维修船返回地球,通过摸清傅东息的生活作息,在曾经黑暗面人员的聚居地守株待兔了足足三天,才终于与傅东息见到了面。
过程尚算有惊无险,但结果却是陈旭阳不想接受的,傅东息含糊其词的话,验证了陈旭阳的猜测,林丹青将会有人事和战略上的大动作,而自己极有可能被撇在利益之外。
在外人看来,近几天他们的陈总指挥完全没了以前的沉静稳重,动不动透露出的只有焦躁和不安。多年来,陈旭阳一直致力于将罗诺睿瑄的理念转变成现实,虽然外人都认为罗诺睿瑄只是陈旭阳的军师,但陈旭阳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才是罗诺睿瑄的附庸,罗诺睿瑄是理论,他是实践,实践服从于理论,理论指导了实践,一旦林丹青否定了罗诺睿瑄的理念,那么陈旭阳一生的努力便会化为云烟,他只剩下孤注一掷这条路可以走了。
“还是毫无进展吗?”这是陈旭阳每天都要反复寻问边上秘书的话了,经常到有点像是喋喋不休的老人了。因为数据分析团队天天都忙得分析那些枯燥的字符,陈旭阳便免了他们汇报工作进度的形式,而是有事汇报,无事不报,因此,他每天都不厌其烦地通过秘书了解是否有收到数据分析团队的报告。
这天,他也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问了一句,本并不报太大的希望。果不其然,他的秘书也没给他多么振奋人心的回答,“总指挥,没有。”
陈旭阳的一声长叹还没发出来,他的秘书却接下来说了一句,“不过罗顾问倒和平常不太一样,他居然离开了集体办公室,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这句话,陈旭阳两声闪出一道亮光,“什么时候回去的?”
“大概8个小时之前吧,我们本来还以为他只是去洗漱一下,因为罗顾问就算要小憩一阵也都是趴在办公室睡的,他会不定期地回房间方便或是洗漱,但是这次的时间却这么长,我们也不敢去打扰。”
陈旭阳低头想了片刻,便大踏步走出了房间。“一定是有什么进展了,”以他对罗诺睿瑄的了解,虽然罗诺睿瑄看似对所有事情都不太上心,但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可为什么有进展却不直说呢?其中必然有些隐情,看来需要去当面问一问。
同时,陈旭阳也抱定了主意,要把林丹青的想法和罗诺睿瑄透个底,虽然林丹青对罗诺睿瑄确实有知遇之恩,但他相信,罗诺睿瑄在情感偏向上,肯定会倾向于自己一边,更何况自己还代表了大事大非的一面。他需要得到罗诺睿瑄的支持,他需要迈出这一步,因为他和罗诺睿瑄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了无牵挂了。
“啊?我以为你在睡觉,这是怎么了?”推开罗诺睿瑄的房门,陈旭阳被眼前正在整装梳理的罗诺睿瑄吓了一跳,这和他想象中的情景可完全不一样。
“我还想衣服换好了去找你,正好你来了。”罗诺睿瑄没有回头看进来的陈旭阳,而是自顾自地比划着身前的衣服,“我也没带几件衣服过来,就这两件,一件是我妈买的,一件是艺倩买的,你看哪件更好看?”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重衣服好不好看了?”陈旭阳走了过来,轻轻合上了门,坐在了床边,诧异地看着在镜子面前捯饬着自己的罗诺睿瑄,在陈旭阳的记忆里,这种情景可不常见。
“是啊,好像从来都是乱七八遭的,现在年纪也大了,也不适合再收拾了,”说着,便放入了一套衣服,“还是我妈买的这套适合我,艺倩的那一套太年轻了。”
看着罗诺睿瑄终于把衣服换好,陈旭阳才按捺不住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你这么急匆匆地找我,肯定也有急事吧。”罗诺睿瑄笑着看着陈旭阳,“不过我估计我们两个人的事应该是有交集的,所以还是我先说吧。”
陈旭阳看着罗诺睿瑄,没肯定也没否定,又坐回了床边,等待着罗诺睿瑄的答案。
“我其实并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是正确的,我也没有再让其它人帮忙证实,但是那些数据我自己不断核实过了,至少从目前可以收集到的数据上看,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去核实了,我觉得就按照这套理论去执行吧,成败就看‘外神’对我们地球的盘算了。”
“外神?”
“是啊,我在地球底层呆的这几年,发现人们都是称这些外星人为‘外神’,所以也就跟着这样叫了,我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外来的神仙会折腾人啊!”
“偏题了!”
“哦,你自己问的。这10来天,我们对‘希望’号发回来的数据进行了全面的分析,但是所有的数据都是非常碎片化的,完全无法统一到我们的物理学及数学模式构架中。我们也尝试了以这些不合理的数据为基础,看是否可以建立起来一套新的物理规律,可是结果也让人非常的失望,任何的两处规律都是相互冲突的,都无法纳入一体化的物理系统内。甚至于,我们如果想要承认这个现象存在,我们之前所有的物理、数学理论都要全部推翻,我们现在所有学过的知识都将成为悖论。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用悖论推导出来的结论便也是悖论了,反正,我们就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矛盾循环之中。”
“前两天吧,我也是完全没有头绪了,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灵光乍现,于是就把地球、月球等的位置信息都纳入到了数据分析系统。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如果将宇宙中的某一个点作为一个中心,整个宇宙是一个多维球体,建立起这样一个球坐标系,宇宙上的任何一个点都在球上有一个固定的坐标。”
“你住嘴,先听我说。”看着陈旭阳正想插话,罗诺睿瑄笑着制止住了他。
“刚开始,由这些数据形成的球体也没有什么规律,后面我尝试着把目前各个点与地球的距离进行进制转换,当换算成17进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起很有意思的规律。目前我们可以探测到的虫洞,全部都是在这个17进制的球体坐标上。后面我把前面几次航空器发生意外的坐标也进行了转换,发现所有航空器出现意外的方位,也全部都在这个球体坐标上,而我们的‘希望’号虽然坐标并不在球体上,但却无限接近了这个球体上,于是被四个球体上的虫洞固定住了。”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陈旭阳听得目瞪口呆。
“但这个系统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是在这些莫名虫洞出现之前,我们人类所观测到的那些黑洞都不在这个球形系统上,也就是说,这个系统只对我们这次宇宙探索中所涉及到的虫洞起作用,好像就是有人做好了这个系统,然后等着我们去钻一样。”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希望’号不在这个球体上,而虫洞都需要在球体上,是不是就意味着,‘希望’号如果背离这个球体,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被困的区域?”
“不错,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其实和我上面的疑问是一致的。就是说虫洞虽然都出现在球体上,但是虫洞的出现却是随机的,也可以这样说,这个球体并不是到处都布满了虫洞。但这个球体却可以称之为毁灭球体,只要进入这个球体的范围,有各种方式可以困住或者毁灭你。我们之前的那些航空器就不是因为被虫洞影响而覆灭的,而是各种各样其它的原因。只是‘希望’号正好遇上的是虫洞而已。而方舟号被击落的地方就正好是在球体上了。可见虫洞只是这个球体毁灭在它范围内物体的一种方式而已,但却不是唯一的手段。”
“至于你说的,‘希望’号反方向运行的问题,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当然,我只是理论上的假设而已。像刚才我所说的,球体上的虫洞生成是随机的,可能是感应到了有事物接近,然后做好的应激反应。而‘希望’号距离这个球体太近了,从方舟号击落的地点就可以知道,‘希望’号和球体的距离,在大宇宙这个维度上,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为什么虫洞却对近在咫尺的‘希望’号不起作用呢?我觉得可能就类似于台风眼,在球体的边上,有一个缓冲地,在这个小范围的区域内,物理学是不起作用的,至少由外神造出的物理学是不起作用的。”
看着陈旭阳困厄的表情,罗诺睿瑄继续说,“就像我们为什么在月球,就可以避免量子病毒的影响,因为月球背面就有一个小虫洞,也就是说,月球正好位于这个缓冲区内,所以这种外神制造出来的量子病毒就在这个缓冲区内失效了,而这种病毒在地球却可以横行无阻,也就是说地球已经出了这个缓冲区。由此可见,这个缓冲区的范围是很小的。所以说‘希望’号一旦有较大的幅度的飞行,就有可能冲出缓冲区,那么球体上的四个虫洞就会对其产生作用,从而摧毁它。”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总结一下你说的,你看对不对。我们地球目前被一个毁灭球体包围着,这个球体会随机地出现各种宇宙级别的灾难,这些灾难没出现前,我们在宇宙中可以按照我们可以理解的物理学理论行动,但一旦这些灾难出现,我们就会受限于这些灾难所特有的物理学规律了?”
“差不多吧。”
“你觉得这也是那些外星生物对我们进行的社会学实验吗?”
“不知道,可能是为限制我们的行动吧。我也懒得去猜为什么了,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重点。”
“你还没有说到重点啊?”陈旭阳越来越搞不清楚罗诺睿瑄想做什么了?
“我昨天向傅东息询问了件事情,他告诉我,目前地球上还有一架航空器在线上生产吧?”
“是啊。”陈旭阳明白傅东息没有把整个情况都告诉给罗诺睿瑄,毕竟通过电视这种唐突的方式,傅东息实在不敢太过张扬。
“我想上那架航空器,我想自己去虫洞里看看。”
“这就是你说的重点啊!我也正好想就这事和你聊聊。”
罗诺睿瑄房间里的氛围轻松了好多,罗诺睿瑄的结论对于陈旭阳而言,无疑是对他的盘算最大的支持,也坚定了他原先的计划。
“罗罗,”陈旭阳示意罗诺睿瑄坐下,看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地讲演了半天,“下面我跟你说的,是前几天召开的一场绝密会议的内容,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好啊,我说累了,也该你说了。”罗诺睿瑄当然清楚,自己不属于外人的范畴。
“前因后果我就不和你说了,这几天我也没闲着,我偷偷去见了傅东息,我就把我的结论告诉你吧。”
“傅东息还好吧,我上次见他也是三年前了,那天在视频里瞥到他一眼,也没时间认真看,也来不及问候一下,不过看他好像苍老了许多,看来正面工作比反面工作要累人啊。”
“真有意思,这句话我前两天刚听他说过,难怪他那么欣赏你,你们真的是有共同语言啊。”
“偏题了!”
“哈哈,”也只有和罗诺睿瑄在一起的时候,陈旭阳才可以偶尔笑得这么无拘无束。
“回到正题,林委员现在已经完全架空了议事委员会,所以多数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他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你的那个外星人社会学假设,”陈旭阳端坐了身子,继续说道。
“其实他不是不信,只是不想再发时间和资源去验证这个假设而已。”罗诺睿瑄插嘴道,紧接着看了眼瞪着自己的陈旭阳,又马上闭起了嘴。
“可能吧,反正无论初衷是什么,他都不会再支持我们继续进行宇宙探索了。他现在准备按照原来严建实的那一套,在月球上建立起来一个人类生存社区,而且近几年来,在月球上建立大面积的隔绝真空技术已经越来越完善了,相信不久后,我们这个月球基地就要变化月球开发集团了。”
“再容我插句话,”罗诺睿瑄又止不住发表看法的冲动,“如果我刚才说的毁灭球体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其实在月球上建立大型人类居住空间这个思路也并没有错,因为月球这里确实是安全的。”
“但是你也说了,这个毁灭球体是外星智能生物的制造物,什么时候没了呢?或者什么时候范围变了呢?”
“从量子病毒出现以来,也有几十年时间了,也就是说这个球体的范围一直比较固定,而且如果要让外神的社会学数据具有可操作性,这个球体范围就不能随便变化,我们政府不是还讲个三定方案吗?外星人做事情,总不会比我们还随意吧。而且在宇宙的时间维度内,在这样一个大型球体上做动作,怎么样也要几个世纪的时间吧,也够人类在月球上生存并且发展了,可能到时候我们就想出新的方法了呢?当然了,如果这个球体消失了,那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也可以继续在月球上生存下去啊?”
“可是你想过没有,虽然我们的技术进步了,但是月球上的生存区再怎么建立,也无法实现全人类的移民啊,你一直坚持的人文关怀也就实现不了了。”
“人文关怀,哈哈,”罗诺睿瑄苦笑着,“我那一次发射失误杀了多少人,我有什么资格说人文关怀。而且,我原先一直幼稚地以为,是傅东息这些黑暗面的人引起了人类的动乱,只要傅东息一回归正道,地球上的人类就可以实现大团结了。这两年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原来还有那么多人不是住在高塔里,只能在外面像老鼠一样的生存,到处充满了犯罪,傅东息虽然算是被招安了,但是又有更多的小帮派出现,原来大一统的黑暗面分解成了好多块,底层人的生活就更不堪了。”
陈旭阳站了起来,按住了罗诺睿瑄的肩膀,听他继续自喃着,“我知道,这两年我能在这种环境下好好得活着,你肯定暗中帮了不少忙,但我却能天天看到生死别离,人命如草芥,人心如酷寒,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地球,放弃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啊,你不是还跟我说过,权利可以放弃,但不能剥夺吗?”陈旭阳没有想到,罗诺睿瑄会从一个卫道士彻底沦落到如此愤世嫉俗的一面。
“其实月球基地的建设和这些蝼蚁并没有多大关系。他们现在在地球上的生存现况已经不可能更坏了,地球联合政府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称谓而已,他们并没有从中获利。至于这个联合政府是在地球,还是在月球,他们的生活也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都是自生自灭,还少了一群上等人来管束,何乐而不为呢。”
“你以前不是还说,就算无法实现实际平等,至少要达到名义平等吗?”
“你这样说,好像我很墙头草。经历不同,角度不同,看法不同吧,世间本无双全法啊,我现在想通了,其实除了大奸大恶外,世间又哪来那么多对错呢?对于整体人类而言,抛弃包袱,可能才能行进得更快点吧。”
“你居然会称底层人为包袱?”
“以前我是以高高在上的眼光看他们,本就没有资格说他们是包袱,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其实他们自己也都知道自己是包袱,只不过不是哪个高高在上的人的包袱,而是自己的包袱,是人这种生物的包袱。”
“好吧,你居然认同林丹青的作法,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有一种打算。”
“我知道。”
“你又知道?”
“那场会议,我也听了前半段,他既然会问还有几台航空器,就说明他打算孤注一掷,无论新品或者是次品,都将投入到宇宙探索,也以此结束宇宙探索这个项目。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打算招募一些敢死队吧。”
“哎!难怪他那么器重你,你对他的了解可比我强多了。“
“不,只是你是当局者,我是旁观者,你对他的猜测夹杂了太多自己的利益冲突在内,我却没有,所以更加客观,仅这点差别而已。”
“现在我明白了,你也想成为敢死队队员,所以才开始捣鼓自己,因为你知道肯定会一去不返的。你要找我聊的,应该主要就是这个了吧。”
“是的,你会接受我的报名吧?”
“接不接受,我可说了不算。而且,我也想报名了。”
“啊??林丹青放弃宇宙探索这个计划,并不意味着你就没有用武之地啊?月球开发,你也可以是主力啊?”
“我跟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并不屑于当这个主力。以前我的目标是成为议事委员会委员,而宇宙探索计划的成功是实现这个目标的最便捷方式。可惜它失败了!当然,如果我留下来,继续帮林丹青开发月亮,可能还是会有希望、有机会进入议事委员会的,但是现在的议事委员会已经不是原来的议事委员会了,一人独断,连傅东息如此功于权谋的人都几乎被彻底架空了,我就算真的进了议事委员会,又能如何,一个木偶而已。而且我也累了,这几年因为宇宙探索的事情,完全掏空了我的精气。叔叔阿姨走了,你选择了逃避,可是丽馨走了,我却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对,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我们自考入大学以来,一直焦猛不离,不管前路是什么,一起去试试,就算改写不了人类的历史,至少可以载入人类的历史。”
“月球开发总指挥也可以载入历史啊!”
“傅东息才是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