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衣顺着薛喆玄的目光,看向胡颜,微微皱眉,心中瞬间升腾起一股着浓烈的醋意。明明已经决定放手,明明抽刀断了这份感情,怎…… 如此不平?薛喆玄看胡颜的目光,令卫南衣十分不悦,恨不得将他的眼睛抠出来,踩两脚!
与卫南衣有同样想法的人,绝对不止一人。
薛喆玄感觉左右阴风阵阵,杀意四起,禁不住放眼望去。右边,卫南衣突然笑得如沐春风。哎呀,都说着御史大夫是君子淡若水,怎么突然笑得如此璀璨耀眼,令人心生不安呢?左边,无论百里丰优的眸光微冷,百里傲月和百里欢颜皆是如此。然,最令他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那几位头戴幕篱之人。为何怨念如此强烈?
薛喆玄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他的护卫头弯下腰,低声道:“王爷,这里杀气太重,属下先护着王爷离开如何?”
薛喆玄淡定道:“既来之,则安之。稍安勿躁。”
谭乐见众人的议论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便笑道:“诸位可有疑议?”
有结契者道:“敢问这位祭司,如何评定参选结果?可是要拿到什么东西,或者是打倒众人?”
谭乐道:“我只知道,那黑布下,有十块牌子,拿到者,可按照牌子上的指示,去完成下一个指令。最终,完成所有指令,且第一位出现在飞鸿殿的人,便是侍神者——大祭司!”
谭乐的声音掷地有声,激荡人心。
众人心潮澎湃,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谭乐大声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人大声吼道:“准备好了!”
谭乐举起右拳,道:“那好…… 我宣布…… ”
卫南衣啪地一声合上扇子,道了声:“且慢!”
谭乐再次被打断,连拔刀相向的心都有了。她沉着脸,回头看向卫南衣,咬牙道:“卫大人,还有何事?”
卫南衣站起身,走到谭乐身边,垂眸看向台下众人,冲着长安的方向抱了抱拳,道:“圣上让本官来监理,自然不能鱼目混珠。参选者以身侍神,必然是处女身。在比试前,必须验看仔细。”
参选者们面红耳赤,垂头不语。
胡颜抬眸看向卫南衣。这笑面虎,要做什么?他明知道她不是,却在这个时候提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四目相对,胡颜眯了眯眼睛,卫南衣却是勾唇一笑。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胡颜从没想到,有一天,卫南衣会变成一块挑衅的绊脚石!
真是……恨得胡颜牙痒痒。
谭乐略显犹豫,道:“此时已经不早,若耽搁下去……”
卫南衣却是冷笑一声,道:“若夺得大祭司之位的女子并非完璧,你们飞鸿殿真是送给全天下一个大笑话!天家怪罪,雷霆之怒,你可想要如何承担?!”
谭乐再次感觉到何谓腿软。她转眼,看向六王爷薛喆玄。
薛喆玄站起身,道:“卫大人所言极是。”
谭乐只好道:“各地选送之前,想必都是检查仔细的。但既然六王爷和卫大人心存疑惑,也可再检查一遍。”一抬手,喊道,“来人,去…… ”
卫南衣也开口道:“去请老嬷嬷过来,选间屋子好生检查。”
胡颜暗道:这笑面虎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司韶和燕凡尘知道胡颜并非完璧,又见卫南衣执意检查,显然是不想胡颜夺回大祭司之位。众人有些摸不清卫南衣心中所想,只能静观其变。若是以前,胡颜定会认为,卫南衣有其它打算,但无论什么打算,都是为她着想。在出了曲歌这件事后,曲南一口中含毒吻她。如此浓烈到不惜同归于尽的感情,反倒让胡颜不敢确定卫南衣此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有一点,胡颜可以肯定,卫南衣来者不善,定是要与她撕扯一番。
参选者三五成群,走向验看身体的屋子。
花如颜和封云喜从胡颜身边走过。
封云喜凉飕飕地道:“哎呀,这可不是我说了什么。有些人行为不检点,成为残花败柳,与大祭司无缘喽。不过,话说回来,看着亲密之人反目成仇,还真是大快人心呐!”一翻白眼,扭着屁股走了。
巧梅唾了封云喜一口,骂道:“德行!”
陈霁暖对胡颜道:“这样你也忍她?”
胡颜挑眉道:“不忍,你揍她?”
陈霁暖活动了一下胳膊,道:“你现在是我们老大,你说揍,我一准儿揍她!”
胡颜哈哈一笑,看样子还挺开心。
陈霁暖盯着封云喜的背影了两眼后,道:“老大,你觉不觉得,那封云喜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儿呢?”
胡颜看了看,道:“像母鸡夹蛋。”
陈霁暖拍手道:“正是!”
二人相视一笑,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薛喆玄走到胡颜身边,道:“姑娘,我们又见了。”
胡颜看向薛喆玄,问:“阁下是?”
薛喆玄望着胡颜笑而不语。妓院一别,虽有些日子,但他不信胡颜忘了他。
胡颜却十分淡定的转回头,继续和陈霁暖说话。
薛喆玄尴尬了。他轻咳一声,道:“姑娘这一次,方便告之姓名了吗?”
胡颜侧头,看向薛喆玄,挑眉问道:“为何要告诉你?”
薛喆玄温文尔雅地笑道:“自是因为缘之一字。”
胡颜揶揄道:“初见妓院,是何因?再见此处,是何缘?”
薛喆玄眸光柔和,道:“若非初见于烟花之地,怎能见识姑娘的大手笔,送本王一锭黄金压惊。若非有缘,与此处再见,本王如何得知姑娘风采更胜往昔?”
卫南衣站在高台上,见二人相谈甚欢,那张脸虽面无表情,但攥着扇子的手却吱嘎作响。有一种女人,她嘴贱心狠手段了得,却偏偏能吸引很多男人的目光,让众生为之疯狂。这种女人不多,卫南衣此生有幸认识一位,名叫胡颜。
卫南衣扫了眼司韶等人,冷冷地道:“红杏都爬墙外了,还有人困于墙内,傻乎乎地看风景!”
司韶等人早就气得肝疼了,若不是怕自己贸然冲出去,会给人话柄,对胡颜不利,谁会站在这里看薛喆玄舔着脸往上凑?什么妓院,什么缘分的?当自己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