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夫人可不相信,古蝶儿会有这么多俊美公子来抢亲,心中稍一合计,便明白了,这些人之所以前来,是为了胡颜。
想不到,那样一个令人所不耻的女人,竟然……竟然勾搭了这么多男人!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可进封家的大门!
封老夫人心中气恼,直接对封云起道:“你!你赶快把那个女人叫过来,他们谁喜欢谁带走,不要辱了我封家的门庭!”
一句话,点到了火药上。
原本,众人还有所怀疑,觉得胡颜不可能如此仓促地嫁人,可这话一从封老夫人的嘴里说出,这好像做实了此事。
众怒!
在众美男子面前,一直都不太说话的花青染,突然暴跳如雷,一把拔出“三界”,指向封老夫人,骂道:“你个老叟婆!当姐姐是什么?你敢侮辱姐姐,死不足惜!”言罢,就往上冲。
花青染的反应,震惊了众人。这……这还是那个谪仙般的清淡男子吗?太辣心了!
封云起一抖长袍,手持九环火鹤刀挡在了封老夫人的面前。
曲南一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花青染的后腰带,喝道:“花老道!”
花青染头也不回,盯着封老夫人,冷冷地道:“松手!”
曲南一道:“你这是要抢个老叟婆回去吗?”
花青染的眼睛颤了颤,收起要拼命的架势,恢复成谪仙的模样。
曲南一松开手。
花青染突然又蹿了出去!
是的,绝对是突然蹿出,令人防不胜防。
曲南一目瞪口呆啊。我草,这家伙也会玩演技了?!
花青染与封云起动起手,打得难解难分。
有小丫头偷跑回屋里,对胡蝶儿道:“小姐小姐,有四名绝世美男子,来抢亲了!”
胡蝶儿猛地喘了一口气,捂着胸口,捏着嗓子道:“不会吧?!”
小丫头用力点头,指着前院的方向:“哪里……哪里都打起来了!”
胡蝶儿的眼睛颤了颤,突然扑到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的脸,幽幽道:“都说红颜祸水,我……我竟成了祸水……”一扭头,目露坚韧之色,“走!小菜,我们出去看看!”
丫头小菜犹豫道:“小姐,这样不好吧。”
胡蝶儿昂首挺胸道:“有什么不好?我得看看,都是谁来抢亲。”皱眉,“我一直身在内在大院,也不认识谁啊?”
丫头小菜思忖道:“许是小姐美貌被传了出去?”
胡蝶儿轻叹一声,道:“走吧。姿色倾城难自弃。”加快脚步,率先出了房间,甚至都忘记,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新娘与新娘不得相见。
丫头小菜还算机敏,忙取了面纱给胡蝶儿。
胡蝶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挂上面纱,披上橘红色的斗篷,穿着橘黄色的衣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她心急如焚地小跑到前院,躲在墙后面,偷偷看着那四名男子。虽然只看见曲南一和花青染的脸,却令她双腿发软,恨不得扑到他俩的身上去。怎么办?这么办?他们一个个儿都好生俊美!却都是来抢亲的?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双腿禁不住扭在一起,轻轻磨蹭着。
胡蝶儿用手揉了揉脸颊,抚了抚长发,微垂着头,快步走到封老夫人的旁边,伸手搀扶住她的另一只胳膊。
封老夫人侧脸看向胡蝶儿,微微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
胡蝶儿乖巧地小声回道:“听见了打斗的动静,心中放不下表哥,所以……出来看看。”
封老夫人知道,这次大婚实在仓促,她要得只是胡蝶儿的肚子,也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于是扭开头,不再看她。
花青染打不过封云起,曲南一看向凡尘东家和白子戚。
三个人瞬间心有灵犀,这个时候不动手,更待何时?于是,混战开始了。
窗户碎了、墙裂了、树倒了、人伤了……
白子戚一身红衣,长袖、高领,十分简单的样式,却衬得他今日格外高冷。他飞身下了软轿,手指间寒光烁烁,直逼封云起的脖颈。下手,毫不留情。
别看花青染和封云起对打得热闹,但却都防着白子戚。毕竟,他到底是哪边的人,谁也说不准。今天,在这院子里的人,无一不是胡颜的人。可他,却敢来,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白子戚刺向封云起的角度,十分刁钻,恰好赶在花青染将封云起缠住的当口,而封云起的大刀,则是砍入墙面,一时间拔不出来。
眼见着白子戚要得手,花青染的“三界”一转,逼开了白子戚的匕首。
封云起扫了花青染一眼,没说什么,用力拔出长刀,砍向白子戚。
不想,花青染竟在他后背,踹了他屁股一脚!
什么也不用说了,混战开始。
众美男子最恨封云起,但是却防着白子戚。
白子戚不知凡尘东家是谁,却对前来抢亲的人没有半点好感。
前院里打得热闹,谁都没注意,封云喜竟然悄悄离开了。
封云喜来到胡颜的房前,在门口转悠了两圈,然后来到窗前,在铁条的缝隙中捅开窗纸,像里面望了望。
黑乎乎的一片。
封云喜往后退了一点,目露疑惑之色,怎么会黑乎乎的一片呢?至少,应该看到模糊的人影才是。
封云喜皱眉,再次靠近那个纸洞,向里面看。
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突然,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眨动了一下。
封云喜微愣,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就像白日见鬼了一样。
眼睛!那是眼睛!
屋子里,胡颜直起身子,离开那个纸洞,嘿嘿笑了。
若屋外的美男子们,知道她被困于此,还能没心没肺地自娱自乐,白的脸会变黑,黑的脸一定会变红。
封云起的惊呼,引起了前院人的注意,美男子们手持刀剑,想要闯关。封云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在后院的入口处,与众人血拼到底。
封老夫人躲在墙后,不停地喊着:“孽障!孽障啊!”
胡蝶儿的一双眼睛变得格外璀璨,兴奋得难以自持,令人十分费解。
房屋里,胡颜跪坐到席子上,摆好镜子,用手指梳理着长发。
光线由纸洞凝成一束,落在她的眼睛上,有些刺目。她微微闪开眼睛,换了个位置,打量起镜中容颜。
突然,她一把扣下镜子。
半晌过后,她避开那束光,再次打开镜子。
黑暗中,胡颜的手在颤抖。她的指甲磕碰到铜镜上,发出金属快速撞击的声音。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既像魔鬼的敲击着房门,又像困兽抓挠着铁链。
空气中漂浮着的气息,仿若一只只无形的鬼魂,在呲牙咧嘴地无声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