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正跟陆小凤在水清亭钓鱼。”
“他们俩没有打起来?”白雪月一愕,这两个老家伙不可能这么和谐啊。
“打起来了……”
两个老人,一个是岳丈,一个是女婿,尤如仇人一般,两句话未到,面红耳赤,谁都想把谁砍得碎片,当鱼饵!
弦月有时候想,外公和老爹为什么一见面,就有如此大的火气?是因为娘吗?可是娘的死又不是爹的错,娘是为了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才失去生命的。
娘最珍贵的东西是她和老爹。
而阿妩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雪月了。
迷迷糊糊睡了两三天,倒是没人来打扰,醒来的时候,哑女看弦月眼神有些奇怪,肯定是奇怪郡主怎么这么能睡吧。
弦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睡了一觉,果然脸色好多了,她朝哑女笑道:“七七,你看我是不是精神漂亮了很多,都是睡眠能美容,这话说得多经典啊。”
哑女正给她插上一支发簪,结果给插歪了,然后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弦月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黑斑,在镜中的容颜浅浅一笑,看到了哑女插歪的那只发簪,这个丫环哑了,还瞎了。
弦月今天穿了一件淡雅的水袖长裙,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扬,翩然欲飞,金红绣着片片杜鹃的裙摆,倒在几分春意的色彩。
这哑吧丫环很会梳头,余下些碎发,正好挡住了她大半边脸上的黑斑。不过弦月却不以为意,将那些碎发捊向耳后,却发现哑女的脸色不怎么好。
走出房门,已是阳光明媚,想来冬雪也要融化,离初春不远了,远处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花雨落英,如仙如幻,这真是一个好地方,齐风还真是有些办法。
站在树下的男子,双眸轻轻眯起,看着踱步走在花庭中的女子,女子轻盈的脚步,让他蹙眉。
弦月扬起水袖,在空中扫过,水袖带风,空中的花瓣似乎也能在她手心里轻舞。
睡够了,她抬眸看了看院门紧闭,秀眉一皱,然后走了过去。
刚想推开门,哑女如幽灵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嘴里呀呀了半天,意思是不让她出门。
“本郡主想做什么事,还没人敢拦着。”弦月看着七七,眼里有丝冷意。
七七摇头。
“到底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本郡主只是出去走走。”弦月的语气里带着些恼怒,端着些郡主的架子出来。
七七目光凝向弦月的后面,带着些求救的信号。
弦月回头,看到齐风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的举动。她咬了咬牙,然后走了过去,挽上齐风的手臂。仿佛一对很亲密的爱人一般,女子扬上明媚的笑容,如盛开的花儿般,让人心怡:“夫君,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好吗?”
她的笑容,不禁让人拒绝,可偏偏齐风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然后点头。
弦月一愣,他很奇怪。
齐风扬眉,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喻城大街,繁华盛顶,各路乞丐都穿得人模人样,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用几根稻草束在头顶。
这样滑稽的装束,让弦月忍不住的好笑,水大小姐这又是在搞什么?
而齐风看到乞丐们这般模样,剑眉拧得更深了。
一个小贩无精打彩地吆喝着,“一两银一次,圈中奖品拿走。”
就是套圈圈,只是此时这小贩的样子,不在做生意之上,两只眼睛不停地朝着那断桥处张望着。
弦月停了下来,拉了拉齐风的衣袖,说道:“这个很好玩吗?”
逛街总得找点事情来做,跟齐风这孩子逛街真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老是不停地走。
“郡主想玩,就玩吧。”说着,齐风拿出一锭银子放弦月的手里。
“呃……”真没意思,弦月翻了个白眼,然后将钱递给了小贩。
年轻的小贩,看了一眼,然后扔了一把圈给弦月,说道:“夫人喜欢什么就去圈什么?离得近得比较便宜,离得远得当然就贵一些。”
弦月只拿了一个圈,说道:“我只要一个就可以了。”将余下的圈圈还给了小贩。
小贩一愣,然后不耐烦的招了招手,说道:“那快些。”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断桥的方向。
“莫非,那边有好事?”弦月拿着圈,正合计着圈哪个比较好。
“当然,曾家小姐招婿,只要有能力,有才学未娶过妻的男子都可以参加,不论身份如何。我若不是家里有个糟婆娘,我也去了。”小贩眼里一片遗憾。
弦月微微一笑,望向断桥的方向,眼底有精光闪过。
走到齐风身边,将手里的圈子给他说道:“夫君,送件礼物给我好不好?”
齐风皱眉,看着手里的圆圈,沉道:“郡主要什么没有?偏偏看上这小摊小贩上的东西。”
“夫君,臣妾只喜欢夫君送我的。”弦月笑盈盈地说着。
齐风看了看手里的圆圈,然后随意地瞟了一眼地摊上的东西,伸手一掀抛,银色的圈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弦月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嚣张,看都不仔细看,这要是没有套中,不是浪费一锭银子吗?
小贩听到声音回神,脸色都变了,好歹不歹的,居然圈中他最贵的东西,这东西十锭银子也买不到。
“这个玉镯好漂亮啊,晶莹剔透。”像是古董,看来得了便宜了。弦月笑眯眯地从小贩的手里夺过玉镯,套在自己的手上。
小贩心里在滴血,目光死死地盯着玉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要了他的全部家当。
女子的皓腕扬起,肌肤如若凝脂,十指纤纤细长,白色的暖玉,晶莹剔透,暖玉似乎有神一般,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芒。
“漂亮吗?”弦月看到齐风眼里的惊羡。
“郡主喜欢就好。”齐风收回目光,清冷地回答。她的手很漂亮,十指纤纤,勾人心魂。
他不禁骂道: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