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不要乱动。”他沉道,感觉到这黑马越来越蓄积的戾气,握住马缰的手蓦然攥紧了一些。
“夫君,我不动。”
女子那声音云淡风轻般,吹过耳畔,齐风一怔,那淡淡如枙子花的香味随风袭来,吹动着他心底柔软的深处,他疑惑地转眸四处张望。
白弦月,在这附近吗?
“白弦月!”男人墨黑沉沉的眼瞳却愈见深邃无底,锋芒凌厉!
弦月一惊,他看出她来了?不会吧。自己已经装得很勤快了,白弦月应该是懒散至极才对啊。
顿时,跨下的马一扬前蹄,狂嘶,开始惶恐地乱窜起来。
就是他给她选的马?弦月眸里闪过精光,害人终害已,今天是让你这自负的男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弦月突然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齐风的身体,惊惶道:“夫君,怎么回事?这马也要疯了。”
狂风卷起,女子长长的发丝随风舞起,拂上齐风的眼睛,淡淡的沁香从发梢传来,齐风脸色更加的沉。
“快放开,你这丑女人!”他咆哮道。
弦月惊惶地嚷着:“夫君,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
放开你?那我不摔下马背,被马蹄踩成肉酱?切……
跨下的马突然疯狂的蹦跳起来,嘶鸣声一阵接着一阵,齐风竭力地想要阻止住这匹狂怒的野马,又被趴在他身上的郡主缠绕着,原本深邃的眸子,更加的幽深起来。
弦月眼里划过一道邪恶之光,身下的马再次狂跃而起,她趁着齐风及力牵制马的时候,身子一滑,手臂搂着齐风的脖子,顺势一带,将齐风也拉下了马背。
一阵天弦地转,眼前的景色快速在眼前浮动,齐风没料到这郡主滑下马背的时候,力气居然这么大,连他也一道拉了下来,不得不抱着她的身体从雪坡处快滑地向下滚动着。
弦月惊叫了几声,确实没什么力气了,干脆就放弃,抱着男人的身体如滚雪球似地从高坡而下。她只好将头埋在齐风的怀里,尽量不让雪地里冒出来的枯枝扎到自己。
该死的!齐风怒目,身上的这个郡主缠着自己好像还越缠越紧,而且这雪坡坡度极大,底下是一片很大的寒潭。他的衣服上已经有多处被荆棘划伤。脸上,手臂处也被划出血痕来。
弦月眼眸懒懒地瞟了一眼四周快速游动的景物,突然手腕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她尖叫一声,回眸似乎看到了雪地里的血迹,刚才似乎撞到石头了。
耳边响过一声沉闷的低吟,似乎有温暖的液体滴在了弦月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齐风暗骂,这该死的地方,刚才看到这个丑女人会被那块尖锐的石头砸到,他竟然不知觉地替她挡住,她倒是好了,只擦伤手臂处一点皮肉。而他却撞着了头,血已经模糊了眼睛,那股眩晕感袭来。
然后又是一阵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八骸,让他那股眩晕感顿时消怯,却有更大的窒息感让他压迫不已。
弦月长叹,掉湖里了。还好她会游泳,在全身没有冻僵之前游上冰面是没有问题的。她感觉抱着她身体的手渐渐的松开来,渐渐放开了她的身体。
弦月轻划了两下水,见到冰面上的那一块光亮,两下便从冰底游了上来,一阵寒风吹过,刺寒无比,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水给吹成冰。
什么鬼天气?她急促地喘着气,抬眸望着白茫茫地一片雪光。心中一惊,这时才发现少了个人。
“难道他不会游泳?”不会吧,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不会水?
“喂!你怎么还不上来?”她朝水下喊着,心里里愈加的没有底。“别玩花招了,本郡主可是病弱得很,怎么可能下来救你?”
叫了半天,没有一丝回音,水底一片平静。弦月水眸一缩,甩了甩头发的的冰渣,害人终害已,想不到你丫的这么没用!
女子站了起来,看了看冒着寒气的水底,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齐风感觉四周似乎有双无形地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越来越不能呼吸,周身寒冷无比。他睁开眼睛,一阵刺痛侵上眼眸,嘴里又被呛了一口水,寒气攻心般,让他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许多年前似乎发生过,现在又重复了。
若不是被砸伤,他应该能从游上去的。不知道那个丑郡主怎么样了。这么个娇弱的病秧子,掉水里了肯定活不了。
真是该死,自己都快没命了,居然还担心起这个丑女人来,若不是这个丑女人,今天这事也绝对不会发生。
感觉身体好像被人抱住,一双纤纤玉手揽住了他的腰,他伸手去摸,摸到了那只手上缚着的纱带,男人自嘲地一扬唇角,她要救他吗?真是可笑。
弦月拉着齐风一下子冲上水面,嘭!一声,被水面上厚厚的冰给砸了回来。身子又沉沉地落下了水底。
搞什么搞?弦月一时怒起,出掌朝水面一拍,一阵巨响,冰破开来。她扶着已经晕迷不醒的齐风游上了岸。
看着男人冻得苍白的脸,弦月气喘吁吁,“想不到你这么没用。”
齐风额上的伤口渗着淡红色的血水,伤口极大,弦月突然想到滚下来的时候,滴在脸上的血水,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到手背上的伤痕,眸底深邃无比。
一阵寒风吹得,吹得全身寒意,脖子上的黑玉珠突然温热起来,热量一点一点地围绕在她的身上。
弦月伸手一摸,真是神奇,虽然难看点,至少关键的时候有用,真想不到齐风会将这么好的一个东西给她,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像是神物似的。
弦月拍了拍齐风苍白的俊脸,附下身去,对上了他的唇。
得!算还你人情。下次要再为难她,可得长点记性。
压迫的感觉一下被放松,那温暖如沁玉的嘴唇再去贴了上去。齐风连呛出好几口水,他睁开凌厉的眸子,愰惚间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